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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两道袅袅升起的烟熏在马惜如和李志琼的手里冉冉升起，弥漫在小小的办公室里。
“这小子今日是来找茬的吧。”
真当他是谁呀，当初他们出来混的时候，楚进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凉快着呢。
“他妈的，这口气我咽不下去，竟然敢来威胁老子，我让他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不，老子让他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马惜如动怒了，真以为东方日报没有了他的连载小说，他就会关门大吉没饭吃了，起身来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前，他要给下面的弟兄打电话。
李志琼还在沉思中，反应过来时，急忙上前止住老板马惜如的举动，急声说道：“老板，这事先别急，咱们不能再走以前的路子了，最近港督警署那些人，天天盯着下面的兄弟，可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被人一锅端了。”
“那你就让那小子威胁我？真以为我没了那小子这破烂小说，我报社就经营不下去了。”
马惜如狠狠地拍了一记办公桌，怒然看着李志琼。
李志琼叹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将这段时间对楚进的暗中调查结果说了出来，不调查还不知道，这个楚进还真是让李志琼心惊不已。
许久之后，马惜如听完李志琼对楚进的调查结果，默然不语，虽然他依然对楚进没有放在眼里，但是楚进能够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从油麻地一个贫困之地走出来，天天开着宝马跑车，出入各大饭店酒店，还无声无息成为香港大学的一员学生。
谁有这个能耐做到这些，而且眼前这张专辑，虽然他嘴里挂着说是顾嘉辉和熏妮指导的，但是实际上经过马氏兄弟的观察，都是楚进亲手亲为操办的。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能耐，不是一般人啊。”李志琼看了眼马惜如，见他慢慢稳定了情绪，感叹道。
马惜如对这些并不感冒，但是他知道张雄这号人物，还有林昭和那个冷酷中年男子的身份，这些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楚进这小子都跟他们有关系，马惜如不得不产生了一丝的顾忌。
“老板，其实这小子对我们不但有利用价值，而且此番虽然他强行要头版头条的广告位置，但对我们却会带来很大的好处。”李志琼大概想明白了楚进的用意，提醒马惜如道。
马惜如皱了皱眉，狐疑问道：“志琼，你说说看，这头版头条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给的，金钱是小，但是开了先河，以后恐怕收不住了。”
李志琼润了润嗓子，继续分析道：“一张专辑，只录制一首歌，恐怕就算是当红的明星也不敢做，而且也没有先例做过，况且这首歌，有邓俪君，顾嘉辉和熏妮三个圈里的人联袂推荐，在市场上绝对能够产生轰动效应，即便楚进是一个新人，但是在香港，哪个人不卖邓俪君和顾嘉辉的面子。”
“恩，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老板，轰动效应只是一方面，但是对于我们报社而言，明日的报纸肯定还要疯涨，这连日来销量的增长恐怕又到了一个喷井式的增长，在取得市场第一的位置，还能带动广告收益，我认为楚进还真是东方日报社的福星啊。”
李志琼总结性又说了一通，他也是摸爬滚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几年过惯了安乐的日子，他实在找不出当年的激情再次重新步入黑暗的生活里。
见马惜如释怀了，李志琼发现背后已然一片凉飕飕的，总算是拦住了，若马惜如疯狂起来，楚进的事情恐怕不会这般不了了之，到时他们在香港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那你说这事怎么搞？”马惜如坐回位置上，对李志琼说道。
李志琼想了想，自信满满道：“老板，我相信楚进这事绝对是个大机会，若是让明报那边抢去了，恐怕我们会吃亏，这亏就算老板同意，我也不答应，所以明日，头版头条，就刊登楚进这新专辑的广告。”
“……”
楚进出了东方日报社，直接开车前往金镛的家里，这个地址是之前金镛通过李小泉给他的，这两日一直忙于拍摄MTV的事情，没有顾及上这事。
怎么说金镛都是自己的前辈，而且在某方面是自己的引路人，楚进对他只有敬佩之情。
地址很详细，楚进没有费多少时间，便开车来到了他家的门前，是一座两层楼的房间，这里环境优雅安静，档次却没有顾嘉辉那般的身份象征和地位代表。
楚进按响门铃，竟然是金镛亲自来开门，让楚进有些意外。
看见楚进愕然的表情，金镛也是不解问道：“阿进，怎么愣在那里，进来啊，地址是你朋友告诉你的吧？”
“是啊，我今日才知道查老你找我，没有电话就是不方便，找个人都要让人转带口信。”楚进抱怨了一番道。
“我的电话你有啊，这么久都不打电话给我，在忙什么事呢？”金镛走在前面，引领楚进进了大厅。
“查老，你家里没有佣人吗？”楚进目光流连忘返，尾随在金镛身后随口问道。
“佣人回家省亲了，况且我平日白天都是在报社，晚上也很晚才回来休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金镛泡了一壶茶，看他家里齐全的茶具，显然是个好茶之人，而且手艺还不一般。
楚进用心观察着他的泡菜手法，不得不说，还真是如同他的个人修养一般，沉稳，儒雅而又充满了厚重感，楚进暗暗佩服。
“查老，你这泡茶手法能教教我吗？”楚进羡慕不已，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浓香在口腔里激荡，舌尖处传来滑润感，味觉从苦涩到甘甜，久久在喉咙处和口腔里温存着。
“好茶，当真是好茶。”楚进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年纪轻轻，怎么感觉比我还老的样子。”金镛看楚进那一副泰然的表情，笑骂道。
楚进咧嘴一笑，嘿嘿笑道：“我装的，不然在你面前迟早会变得拘束的，那时就不好玩了。”
“恩，最近学业怎么样？”金镛慢慢品尝着杯中茶，随口问道。
楚进点点头道：“还不错，不过除了上课，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创造，还有这两日创作了一张音乐视频专辑，只有一首歌，查老你这里有播放光碟的设备吗？我播放给你听听。”
楚进小跑出去从车上拿来那张原始版的《大约在冬季》MTV，看见客厅电视机旁边有个唱碟的机器，直接放了进去。
安静的屋子里，音乐徐徐响起。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两人坐着沙发上，静静地听着这首味道与时下音乐完全不相同的格调和曲韵，旋律从轻快到深沉，对于一些有人生阅历的人而言，感受又是另一外的景象。
楚进暗自留意着金镛的表情，能否打动他的内心，对于今晚来找他的目的成败至关重要。
一首曲毕，金镛突然鼓起了掌声，越拍越是激动，对楚进询问道：“这首歌很不错，歌声新颖感染人，而且这画面里的故事内容，完整齐全的爱情故事，与歌词相得益彰，妙哉妙哉，阿进，你这里还有多的吗？给我留一张。”
“查老，这个是我今天才剪辑制作出来的第一张，现在永恒唱片应该在加班加点拷贝制作了，明天各大音像销售点应该有了，我到时给你送一张收藏。”
楚进见金镛发自内心的喜好，大受鼓舞，看来这首歌会有不错的反响。
楚进沉吟了一会，在脑海里酝酿了语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个，查老，稿件的事情我周五给你寄过去，另外有件事，还需要你的支持，这首歌曲明天正式面世，但是我新人一枚，什么资源都没有，虽然交给了永恒唱片公司来发销，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在明报上有一个突出醒目的版面刊登一次广告，辅助上市推广。”
金镛放下手中的杯子，佯怒说道：“哈哈，我看啊，不是因为我留话给你，你才来的，而是你就是有目的才来找我的。”
楚进听了金镛的反应，打呼不已：“查老，冤枉啊，我是真想你了，这么久没有过来聆听你的教诲，这不刚忙完这首专辑就第一时间拿来给你听了。”
金镛打断了楚进的叫屈，语气深长说道：“行了，少贫嘴，不过你还真有想法，年纪不大，看人看物竟然比常人都要深一层，非常不错，阿进啊，你还年轻，要多多充实自己，须知古有江郎才尽的惨痛教训，一定要谦虚，多在大学里学些有用的东西，别整日满脑子想写不切实际的，知道吗？”
“恩，查老的话，楚进记住了，你看……这事有戏吗？”
楚进还是不放过这个机会，明报在香港的影响人群，与东方日报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因此，若是能够得到明报的广告支持，那么它的这部分人群也会得到吸引和带动。
金镛一拍大腿，知道楚进难以启齿的话，赞同道：“如此好的歌曲，我也不想被埋没了，明日首版头条，就给你这首新专辑的宣传了，不过嘛？费用需从你的稿费里面扣。”
“什么，查老，这……”楚进一听就急了，开玩笑，还要钱，报纸的广告费贵得离了谱，楚进每每想起就羡慕那些经营报社的人。
金镛笑了笑续道：“我还没有说完，广告费给你打个五折，这个人情价已经很大了吧，不用谢我，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总编打个电话，给你预留好位置。”
金镛直接忽视了楚进的叫嚷声，直接上楼去给下面的人打电话了。
楚进牙齿发酸，这个是他认识的金镛吗？是他最敬仰的大侠金镛吗？
令人发指的强买强卖行为啊！
楚进后悔来找金镛了，这他妈的就是羊入狼窝了，无奈地抚摸着额头，明天还要去问问明报的广告部，这首版头条广告费是多少？
“看来英雄志是要给他白写一年了。”楚进暗地咒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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