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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天羽一边复述,一边擦拭着眼中的泪水,宋昕如和李晴雯被这惨淡而又感人肺腑的事深深地震撼了,相互拥抱哭泣起来。穆隐山、李松亭、李业城、风吹雨四人也听得热泪盈眶,穆隐山由衷赞道:“范前辈舍生取义,乃是当之无愧的大侠,江湖上有范前辈这种人,可见‘江湖道义’这四个字并非全是虚话。”
李松亭道:“看来我们的对手相当不简单,连江东第一剑客虞翔和彩剑山庄庄主李霜雪都愿意为他效力。”风吹雨道:“不错,对方在暗中意欲掀起江湖风波,造成地方混乱从而浑水摸鱼,另有图谋,这一点我和吕蒙都督是不谋而合的。”穆隐山道:“这么说来,对方的目的也许远远不止于江湖,恐怕是整个天下。”风吹雨道:“正是,这暗中策划动乱的,恐怕就是十几年前群雄逐鹿时,被消灭的势力余党。”
十几年前,天下十三州群雄并起,孙策征战江东,消灭了刘繇、严白虎、王朗等势力,长江以北的势力袁绍、袁术、吕布、公孙瓒、陶谦、张绣之流,也在曹操的南征北战下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江南地区人心惶惶,恐怕就是出自那些群雄的残余势力之手。
正在众人谈话之间,忽然听得山庄外面响起一阵骚乱,有两个士兵带着三个人走了出来,当中一人正是尚清灵,先前他带着十几人逃进山林中,避过风头后,才回到山庄来。刘天羽和韩冰见尚清灵安然无恙,心中甚是宽慰。
尚清灵本来就心情低落,因为他的两个弟子在刚才的动乱中不幸遇害。他的两个弟子并不是拜师学武,只是从师学画,其中一个甚至不懂丝毫武功,连自我防卫的能力都没有。现在他又得知龙过江、范重楼等人全部都不能逃离毒手,不禁黯然闭目,仰天长叹,道:“龙大哥他们全部都离开了人世,我一个人苟全性命于世上又有何意义?”
风吹雨道:“尚先生切莫如此灰心丧气,当务之急,应该是努力去寻找凶手,杀了他们为众位英雄报仇。”尚清灵黯然道:“报仇?其实我已经不问江湖事很久了,本来以为可以弃武从画,像龙大哥一样过一些安稳的生活,岂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天灾人祸。”
穆隐山正色道:“退隐江湖谈何容易?尤其是在这三分天下的战乱之秋,人们都生活在动乱当中,战争随时都会爆发,像今晚的事,谁也不能保证明天不会发生。”尚清灵当然知道这道理,他只不过是情绪受挫,哀叹几声,聊以自慰罢了。
刘天羽问道:“尚先生,我们不是掩护了十几个人逃入山林去的吗?现在他们可安好?”尚清灵心中一朗,道:“这可奇了,我们在山里躲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在黑夜中听到有个少女低声说道:‘他们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我们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再听她这么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我壮起胆子,问道:‘你是何人?’然后看到一个青衣少女从树上翩翩然地飘下来,那姑娘容貌清秀,气质超然脱俗,大伙儿还道是天仙下凡。她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做黄君怡……”
穆隐山、李松亭、宋昕如不约而同地“啊”的叫了一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可以收到黄君怡的消息。尚清灵见他们如此反应,问道:“你们认识那姑娘?”黄君怡算得上是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但是她为人内敛,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所以名气并不大,这跟她的师父林昭棠有点相似。而尚清灵也已经隐退多年,潜心于书画,所以不知道黄君怡为何人也是正常。
穆隐山微微一笑,道:“她是我们的朋友,她怎么会在那里出现呢?”尚清灵道:“原来是穆少侠的朋友,难怪如此侠义心肠。那位黄姑娘一直都在顺陵山庄周围观察着,她在暗中看见我们跟虞翔、李霜雪他们交战,又看见我们逃进山去。当虞翔他们准备进山搜索时,她又虚张声势,将他们引到北方去了。一直等到虞翔他们离去,她才现身示警,然后又带着从顺陵山庄逃出来的十几人向附近的小镇去了。得知敌人都离开顺陵山庄了,我才冒险回来,从而见到诸位了。”
风吹雨脸上一喜,道:“这么看来,那位黄君怡姑娘真的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尚清灵道:“正是,若非她的暗中相助,我们在山里跟敌人周旋,早晚会料敌不住的。”穆隐山一直以黄君怡的才华、善良、智慧而骄傲,现在听闻她这等侠义之举,心中更是倍感安慰。
尚清灵觉得在山庄中逗留也无济于事,郁郁寡欢,独自一人黯然离去了。穆隐山询问风吹雨得知,离顺陵山庄最近的是武陵城,大约在西南方二十几里外。于是穆隐山、李松亭、宋昕如、李业城、李晴雯五人结伴而行,辞别风吹雨等人,离开顺陵山庄,根据风吹雨的指引,飞马奔驰。
五人快骑疾行许久,却仍是在山道之中,越走道旁的乱草越长。李松亭道:“咱们只怕走错了路,前边这个弯多半转得不对。”穆隐山道:“现在山里薄雾升起,说不得只能找个山洞或是破庙,露宿一宵。”宋昕如和李晴雯听后颇为失望,但又无可奈何。李松亭当先奔出去找安身之所,放眼道路崎岖,乱石嶙峋,奔出一两里路,转过一个山坡,忽见右首山谷中露出一点灯火,李松亭大喜,回首叫道:“这边有人家。”穆隐山等闻声奔到,穆隐山喜道:“看来是户猎户农家,今夜我们的两个小姑娘总算有是有瓦遮头了。”
五人向着灯火快马赶去,走得一半路程,穆隐山突然低声道:“且住!小李你看,有点不对劲。”李松亭目力不及穆隐山,但听他这么说,便知道情况有异,五人同时勒住马头停下来。穆隐山道:“只怕不是农家,灯火的旁边根本瞧见屋宇,我上去打探一下。”说罢从马上跳下来,快步走上前去。
穆隐山渐行渐近,便看得更加清楚了,那灯火旁边围坐着十几人,外围安置着马匹,岂是什么古木农家。穆隐山暗道:“三更半夜在此聚会,料想也不是什么善类,我且窃听一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于是小心翼翼地凝息潜行。
听得一人说道:“我们已经追踪那厮一天一夜了,兄弟们还在暗中监视着他,现在他估计已经去到武陵了。”另一人道:“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赶去武陵,叫你的手下跟你里应外合,务必斩草除根。”
穆隐山暗道:“原来他们也是去武陵的,这事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如何斩草除根?我且不惊动他们,跟随他们到了武陵再见机行事。”只见火堆周围的人陆续站起来,乘马准备离去,有人说道:“你们两个跟严大哥到武陵去,其他人跟我来。”那些人行动迅速敏捷,料想也不是等闲之辈。穆隐山徐徐后退,回到原处,李松亭问道:“怎样?”穆隐山低声道:“情况有变,那里估计是贼人的汇聚点,他们也是要到武陵去的,我们跟在他们背后,但不要打草惊蛇了。”
穆隐山待那伙人散退后,才挥鞭行动,跟着那个“严大哥”,前去武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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