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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舰体划过一道弧线,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海面重归于平静,带着丝丝凉意的咸风吹过脸面,有种被美人的柔胰抚摸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竟然有些朝手掌蔓延的趋势。
“嗯”甩开那双软柔的光滑手掌,萨镇冰单手扶额,一脸憋屈的望着早已空旷的海面,有千般咒骂和恶语,却只能憋在肚子里,无人倾诉。
“大人,你不喜欢春秀?”
水汪汪的大眼睛,眉目间透着几分幽怨哀婉,让人陡生怜意。二八芳龄,阿娜身姿,正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再加上春秀本就是天资绝色,少有的佳人,就算是铁石心肠,这会儿也难以拒绝。
“老夫年过半百,不能耽搁了你们的未来,等过几天,我就寻几个少年英士,把你们许配了也就是了。”
“大人……”春秀四女跪在地上,乞求道“若是妾等有错,还请大人责罚,万不可把我们赶走啊!”
春秀四女尽是绝色佳人,再加上各自配了一身优雅汉服,身材尽皆衬托了出来,不堪一握的腰肢,丰满挺实的胸脯,饶是萨镇冰年过半百,也有些扛不住这种诱惑了,下腹竟然罕有的升起了一团火气。
“哈哈……”程璧光左怀右抱,亲了这个娇女,就香那个美人,“鼎铭兄,既然少帅一番好意,你就不要在客气了。若不是我身边这四个美人也是天下少有,我现在就像把那个春秀给你换过来。”
看着老不修的程璧光抱着两个足够做他孙女的美女肆意玩弄,萨镇冰恨不得一脚踹到他脸上,早些年程璧光就有喝花酒的习惯,这些萨镇冰早就知道,可是没想到他都五十出头了。还这么放肆。
“我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又断了一条臂膀,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能耽搁了她们的未来啊!”
黯然的点了点头,程璧光也清楚萨镇冰的身体状况。这些天,萨镇冰除了正常的膳食,每天还要用人参、灵芝等类药粥进补,身体才能有些精气。
挥手示退怀里的美人,连春秀四人都赶得远远的,程璧光这才拉着萨镇冰的手臂低声道“鼎铭兄,老弟心思杂,不像你一辈子都砸到了海军上面。”
眉头一挑。萨镇冰脸色沉凝,知道程璧光肯定是有些什么事要告诉自己。萨镇冰知道自己的性子缺陷,事事都想把所有人都安抚好了,谁都不愿意得罪,如果不是在上海昏了头,绝对不会有那场惨烈的战事,更不会和沈寿堃闹得割袍断义。
“鼎铭你是旗人吧……”不用萨镇冰回答,程璧光也知道,萨镇冰的祖上是追随蒙古人的色目人,到元末的时候迁到了福州。并且定局了下来,后来萨镇冰因为身份上的优势,被抬了旗。
“萨家在福州也是八大家族之列。论起在海军中的威望,我一个粤人,肯定比不了你这闽系统制够分量。”看着萨镇冰略有所悟,程璧光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前大清朝的时候,就算是海圻舰这样的巡洋舰上面都会有十个八个的旗人,现在整支舰队单是战列舰就有三艘,再加上潜水艇战队,以及正在扩军的海军各部。你手里马上就要握着上万人了,这要是你什么时候一高兴。带着舰队跑了……嘿嘿……”
鄙夷的瞟了程璧光一眼,不过萨镇冰也知道闽系确实有这不好的名声。在黄海海战的时候,就这么干过,也难怪有人会误解闽系将领了。
“海军我是带不走的,这些天你也看到了,不说其他的,单是每天将士们的伙食这一方面,都能把人给吃穷了,现在全国有能力养得起他们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嘿嘿,你说的我自然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啊。”程璧光怪笑道“现在有了这四个娇媚的美人,万一哪天你突然心动了,要向北边去,也要考虑考虑袁世凯敢不敢留你啊!”
眼中闪过一丝了悟,萨镇冰奇声道“她们的身份有问题?”
“当然!”程璧光突然沉声道“我刚刚已经问过了,春秀是庆王府的格格,她的本名……就不告诉你了……哈哈……”
望着放荡不羁的程璧光,萨镇冰心里很是羡慕,只有他才能做到在陆上这么轻松,到了舰上又恢复了严谨。当然,最重要的是萨镇冰很羡慕他有一个好身体。
“凤巢”号上,孙复在甲板上一直超船尾的方向瞭望,而且不断的长吁短叹,一下子留下了八个美人,而且还都是个顶个的绝色,这对于一个正在兴奋于收集美女的年轻人来说,真是好比割肉。
到了南海,就距离茂名不远了。在榆林港的时候,诗雅不知怎么了,莫名的多出了不少怯意,竟然没有随孙复回茂名,而是极力选择了回家。当时孙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越来越临近家乡,他有些了悟了,那个姑娘八成是担心看到“正牌孙夫人”,才选择留下的。
郑规一直都是个注重实效的人,管制高琼崖三州的时候,他就一向不许下属迎来送往,现在成了西南的财政部长,自然更加不会这么做了。茂名城外,一个政界的官员也没有,除了蒋百里带着军方的将领出来迎接了,就只有那些闻声而动的茂名绅商了。
自茂名被默认成西南的政治中心之后,这里的繁华程度已经不输于海口、南宁这些开放口岸了。这里面获得利益最大的除了孙家,自然就是茂名本地的大小商贩了,如果说论起对孙家的拥护程度,他们甚至比普通的茂名居民都要坚定疯狂。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激动的士绅,孙复刚刚见过孙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郑规、李根源、詹天佑合力堵在了房间里。
“财政部没钱了,我现在已经被逼得像孙家借了一千万银元,如果再不想办法。咱们就破产了!”
“教育部也没钱了,许多小学还没有建好,教师也没有到位。如果没钱,我们之前付出的资金可能会功亏一篑。”
“我要修路。要钱要人,不然我就回老家养老去。”
虽说早就知道回来后肯定闲不了,可是孙复还是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茂名是外表鲜华,内里已经干透了?
事情有个先来后到,可是也有个难易选择,现在财政部的问题太大了,肯定不是一两句能够解决的。孙复还是准备先问问詹天佑,他可是国宝级的人物,全国就这一个能够**修建铁路的设计师。
“詹老,你可是广东人,来了茂名还没为老百姓做些事情,怎么能尥蹶子走人呢?”孙复安慰着这位老设计师,请三人进到屋子里,孙复才接着说道“我把交通部交给您,就是想让粤桂黔滇湘闽六省连成一个整体,以后还要将全国连成一块。如果是缺钱缺人,您直接说,千万别提养老的事情。”
怅然一叹。詹天佑道“这几个月我跑遍了粤桂黔滇四省,交通情况之差,超出我的想象,除了各地那些老旧的官道,几乎没有像样的道路。铁路情况更是窘迫,只有粤汉铁路修成了一段,还有就是滇越铁路,余者再无一条。”
“我请詹老来茂名,就是为了修路。茂名境内虽然修了一些水泥路。可是距离太短,覆盖范围仅仅只有高州一地。而且道路狭窄,满足不了以后的需求。”孙复郑重道“现在的中国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军队多少。甚至不关乎革命成败,就算是财税短缺都不算问题,当今最紧要者只有三件事,其一是教育,非教育不能兴邦,为了它投入多少钱都值得;其二就是工业,适今工业时代,无重工国力不强,定然要备受欺凌;其三便是铁路,无路不通,不通则不达,有力散于四方,无法汇聚,早晚要力尽国亡。”
听完孙复的话,李根源也不急了,一瞬间轻松了许多,端起茶自顾自的品了起来。少帅府的茶水自然不会差了,刚刚从福建带回来的大红袍,虽然不是新茶,但也是一等的极品。相比于李根源,郑规的脸色就差了许多,既然教育、工业、铁路都很重要,那么肯定不会省了钱,这样一来最难熬的就是自己这个所谓的财政部长了。
詹天佑被孙复说的眼睛放光,一拍大腿,赞道“巡阅使果然眼光卓著,一语中的啊!”
“国之弱,在于工业;民之困,因由教育;战多败,路当其要。只要这三件事做好了,那么巡阅使就足以名传天下,青史立传了。”
自矜的笑了笑,孙复像是喝了蜜一样,能够被詹天佑这样的长者夸赞,绝对超过了那些士绅的一百句恭维。作为清朝最早派出去的一批留学生,詹天佑和许多人一样都成为了各方面的支柱力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代表着一个行业的符号,得到詹天佑的夸赞,基本上就相当于这个时代所有铁路工作者的赞扬了。
“詹老太客气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詹天佑突然来了一句,让孙复立时愣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了。
“您说!”干涩的挤出两个字,孙复后悔的直想扇自己,和这些老成精的人根本不能耍心眼,不然肯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粤汉铁路缺钱,现在已经修好了一段,但是后续资金却断了,想要修到武昌,单靠商人们集资不够,需要你的支持,而且是大力支持。”詹天佑诚恳的道“为了粤汉铁路已经起了太多的风波,为了这条沟通南北的大动脉,我恳请你一定要把这条路修完,绝不能让洋人插手进来。”
沉重的点了点头,孙复许诺道“路您尽管去修,钱我来掏。需要多少,我就出多少,不够了我就卖厂子。”
看着詹天佑一脸激动的样子,孙复却忍不住笑了,他想到了那个堪称全国首富级的未婚妻,有了那些美元,不过是一条铁路,还轮不到孙家卖工厂。
“放心吧。孙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孙复一脸豪气,对詹天佑说道“从粤汉铁路动工。到现在有十多年了,为了不让洋人插手。绅商们都掀起了保路运动,作为南洋巡阅使,我自然不能看着这条中国的脊梁被洋人占去。”
“如果有必要,就算是动用军队,也必须修建好这条铁路,从广州到武汉的这一段,我全包了。”
“湖北境内的你也管?”詹天佑惊问道。
“当然,只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漫说湖北境内,就算是拐到上海去,我也掏钱。”一副典型的暴发户嘴脸,孙复不知廉耻的大声喊了出来。
沉默了一下,詹天佑也没有想出来孙复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事,不过出于对铁路的热爱,和对粤汉铁路的至诚,詹天佑重重的点了点头,决定就算是他把自己卖了,也认了。
“你们过来看!”孙复起身取出一张地图。摊开之后,在上面画了一条线,对詹天佑说道“从福州到广州。再到南宁,直至昆明、大理,这一路上多是山路险地,那些老旧的官道太险峻了,而且不利于交通运输,我就想修一条贯穿闽粤桂滇四省的一条横行铁路,只有这样,西南和江南沿海才算连成一体。”
顺着孙复画的那条线,詹天佑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这条铁路要是修建起来,难度绝对超过了粤汉铁路的十倍。甚至更多,这一路上尽是山岭。就算是绕的过去,各种设备器材以及铁轨、枕木的运输都是一个大难题。
“巡阅使是想修建什么样的铁路?”詹天佑道。
如果是窄轨单线铁路,就算是费些功夫,倒也不算太难。
“既然修了,那就修最好的,宽轨复线,我要这条线成为勾连东西的主动脉。”孙复大手一挥,豪迈的喊道。
一脸黑线的郑规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这要是真的动工了,怕是每年都要投进去数千万元,这对于南洋巡阅使府的财政来说,简直是一个吸血管。
“若是这个标准的话,怕是一条线修下来,没有四五亿银元怕是修不下来!”
“……”
孙复脑门上已经泛起汗珠了,喉结不住的滚动,涩声道“需要这么多啊!”
“如果是窄轨单道的话,可以省下来一到两个亿!”
“那也上亿啊!”孙复两辈子都花过这么多钱,虽然以前用假币搞过一笔钱,可是根本没等自己用,就被基地给私吞了。
詹天佑脸色一般,郑重道“铁路关乎一国通达,耗资看似巨大,可是收益也是惊人。”
“那如果在连同贵阳呢?”
“最少也会增长一个亿,贵州的山路比云南也不输多少,而且靠近内陆,没有水路可借,恐怕会更为艰难。”詹天佑着实不想吓坏了这个想要修筑铁路的少年巡阅使,不过他向来不惜撒谎,也不愿意利用哄骗的方法,诱使孙复修筑铁路。
“李部长,教育部需要多少钱?”
“上次的三百万银元,仅仅在粤桂黔滇四省修建了八十二所小学堂和三十五所中学堂,就已经基本耗尽了,现在各地的学堂虽然建好了,可是其他的经费却无法到位,如果不能解决,学堂就只能空着了。”李根源把自己修建学堂的账册和分布图摆在孙复的面前,以使自己没有说谎,浪费经费。
低头随意的扫了两眼,孙复就知道这些学堂的分布还是很合理的,大多数的小学堂都设在了县一级,而中学堂则设在了州府治所,位置还算适中。
“不是还有旗人的家产么,难道那两千万还没有到位?”
李根源把目光投给了郑规,这件事显然财政部长回答更为合适。
“广州城里的旗人动产都差不多变卖完了,不过那些地契府邸之类的产业,却卖得不是很好,现在许多人都宁愿在茂名呆着,都不想在广州置地。”郑规有些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孙复不解的问道“广州不是富庶之地吗,那里不是应该绅商汇聚嘛,怎么可能会没人买那些宅子?”
指了指脚下,郑规说“以前的大都督府和现在的巡阅使府都在茂名,广州肯定会受到影响,而且现在有人传言,说以后的广东省治会移到茂名,这才直接导致广州的产业不好销售。”
孙复算是明白了,现在广东的问题不是没有人愿意买那些旗人产业,而是顾虑广东的政局变化,会影响到广州城内的地价,让他们折了本。
“我这就签署巡阅使令,广东省治就在广州,茂名只作为巡阅使属地,巡阅使府直管高琼崖三州府,其余各州府归属广东民政长官署。另外将钦廉四署划归广西省,受广西民政长官署管理。以后的巡阅使府只向高琼崖三州府和各省民政长官署发布政令军令,不会再干涉下面的政务。”
西南的乱局的根源就在于权限不清,虽然有过军政分离的划分,可是各地依然不清楚到底该受谁节制,难免心中揣测,不能安心。
“学堂你还接着办,经费的事情暂由我来垫付,不过那些旗人产业就先压在我这。”和李根源说完,孙复就朝詹天佑道“粤汉铁路您先修着,我会以巡阅使府的名义募集资本。连贯南方的铁路您也先探测着,如果可以最好能借着这件事锻炼出一批学生来,毕竟中国以后的铁路要修的多了,不能老让您一个人来回跑。”
问题说完了,可是还是缺钱,看郑规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财政部真的很窘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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