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1921年11月初,上海的证券交易市场已经疯了,垃圾股票被炒得虚高,手里有几个钱的看见股市大好,都把钱扔了进来。殊不知天大的危机将会降临在他们头上。
林一民一直关注着上海股市,暗中指挥美华公司的操盘手一点点地收网,大量的垃圾股票从早已建好渠道转手卖给那些疯狂的上海商人。
“目标怎样了?”林一民唤来刘志英。
“鱼已经上钩了,刚刚吞下诱饵。它很贪心,吞下300万货,我特意留给他的,高价的时候没舍得卖给别人,有点亏了,呵呵。”刘志英想道。
“得了吧!你那些只是抱着漂亮的外壳而已,才值几个钱啊,看你心痛的样子,真能装,果然是在华尔街混过的。”
林一民笑道,戳穿了刘志英的心思。
刘志英呵呵地微笑,坦然接受林一民的恭维。华尔街的经历早已把他锻炼得心硬如铁,至于那些即将痛苦的失败者,他一点也不同情。资本市场只有成功和失败,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到了11月中旬,林一民见到刘志英的时候,刘志英正在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瞧着二郎腿,看着下面的看似繁华的上海,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眯着眼睛,头微微摇着,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他应该这样做。
“来了?呵呵,正想找你呢!”
刘志英拿出一叠账本,拍了拍,道:“我们的资金已经全部抽离出来了。初步结果也出来了,这次我们一共赚了3200万。比我预期的还要多。呵呵,没想到他们的疯狂还超出我的想象啊。”
“好,半年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林一民飞快地浏览了一下账目,确认无误后,心花怒放,心道: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抄底上海的面粉、纺织业了。
“对了。记得付给我的团队十分之一的酬劳啊。”刘志英提醒道。
3000万元对他来说不算多,更多的资金他都操作过,半年的收益也比在在华尔街的收益要好一点。
作为罗伯斯证券公司的高级经理,刘志英参与的投机项目比上海信交潮大的有不少,这次对他来说,只是一次比较特别的任务而已。他是受大老板司徒南派回来协助林一民的。
“没问题。”林一民爽快道。
“对了。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这次的事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两股人马也在参与,他们是后来才进场的,不过对我们没有影响,反而相互配合操纵了这次的股市。我查了一下,应该是英国人和日本人。”刘志英道。
“怪不得,这段时间汇丰那边连续拆借大笔资金。又从南方暗中调配资金,果然是闻到了味了。
日本人更不用说了,他们一直向上海的各行各业渗透,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的。”林一民看着窗外,不远处正是汇丰银行,给英国人一个苦头吃吃也不错。
“那,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他又关心道。
“还在里面混呢。不过好像察觉到什么了,正在逃离。运气好的话,估计没什么问题。如果还不放手,那就好看了。要不要****???”刘志英微笑地看着林一民。
英国人和日本是后来才进场的。自然不像林一民他们那样卷走资金后轻易逃离了。
“好了,不理会他们了。既然出来了,就别再卷进去了!”林一民摇摇头,按下了狙击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念头。
“听你的。”刘志英无所谓地摊开手,想道了什么,他摸着下巴,得意地笑了笑。
“对了,晚上的时候,记得帮忙联系一下,我下面的人已经好快两个多月没吃肉了。”刘志英啧啧道。上海,东方的夜巴黎啊,味道真让人向往。
“知道了。”林一民笑着点点头,难得做了一回皮条客。
想道刘志英就要走了,心里有些不舍。半年来,大家一直配合不错。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一民打电话道夜巴黎。“吴小姐吗?是,我是一民。计划要开始了,你要盯着目标。嗯,还有****??就是今晚我要借用一下你手下的姐妹,地点是码头,和谐号。”
放下电话,林一民有些心猿意马。接着他又给广州发报,通知广州方面可以动手了。
上海到广州没有通电话,不过林一民一直和广州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接到上海的电报后,司徒美登来到了陈炯明的办公室。
“上海那边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这次广州的那帮赌徒也逃不掉了。”司徒美登呵呵笑道。
不仅上海,广州、天津、杭州等大城市也出现了信交潮,大量的闲散资金投入到股市中。
广州的情况要好上不少,政府和美华公司连续投资交通、钢铁、煤矿等大型工程项目,吸引了社会部分闲散资金投入到相关的项目中,加上美华公司通过广东银行对全省的金融监管控制,大体情况还在掌握之中,虽然也有部分投机分子在证券市场上搞点小动作,不像上海那样全都乱了套,连开jì院、开烟馆的公司都可以上市了。
“好吧,就按计划行动了,这次一定要给那些奸商深刻地教训。”陈炯明坚定道。
“放心吧!经此一役后,商团再也不能威胁政府了。”司徒美登抚着长须,笑眯眯的样子像奸计得逞的好狐狸。
跟林一民在上海给那些狂热的投机商人设套差不多,司徒美登也在广州给广州的一些商人设了个全套,准备给那些跟着英国人关系密切的商人一次致命打击,以经济为主,政治、军事为辅的手段收编商团。
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显得特别宁静。人死之前也会特别疯狂。在美华公司已经洗手上岸的时候,大量的投机者正疯狂地涌入证券交易市场。仅仅11月上海新开张的证券交易所数量达到了38家!
三鑫公司这样的青帮大公司就不说了,更多的小帮派也跟着凑热闹,有样学样,把好不容易敲诈得来的微薄收入也拿去炒股了。在垃圾股票横飞的时候,人们已经难以估算有多少资金投入到这场大赌博中。
物极必反,过多的交易所和证券投机扰乱了市场经济秩序,造成交易所经营风险和证券交易风险越来越大。社会各界有识之士纷纷质疑。
宋子文回到家,拿起手中的报纸,扫了一眼,满编都是股市的报道,索然无趣,马上扔掉。
“美龄。怎么你这《上海大公报》也跟着瞎起哄。老是报道这股市,这不误导人吗?”宋子文道。的确,媒体也在推波助澜,虽然观点各有不同,但股市一词频繁地出现在报纸上对人们也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印象。
“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公报》告诫股市有风险,呼吁那些狂热的人停止投机活动。这有什么不对吗?”宋美龄反驳道。
“但这告诫有用吗?还不是有越来越多的人趋之若鹜?我看啊。这场风波就要来了,到时上海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宋子文有些悲悯天人道。上海的情况让他心情不好,眼不见心不烦,第二天他就回去武汉了。
在这场风波中,不少有识之士都遇见了危机,上海的钱业公会、银行公会也意识到再不采取措施,一场大危机就要蔓延了。
可惜他们本身就有不少成员才进行投机倒把,加上租界的特殊情况。监管金融投机更是不可能。
随着时间推移,暴露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北洋政府和上海租界当局也着手整治,于是狂热终于导致崩溃。自当年11月起,各交易所股价大跌,交易停滞。
率先动手的是广东。
广州政府发布严令,不再批准新设立的交易所,并着令财政部对证劵交易市场进行严格监管,打击投机倒把行为。
广东银行接着发布公告,配合政府的金融监管,禁止向从事金融投机的银行公司发放贷款,并追讨相关的贷款。
一时间,广州的股市交易闻声而落,大量的垃圾股票付出水面,投机商慌忙逃离股市,可惜已经太迟了。一小部分人抱有侥幸之心,负隅顽抗,但随着泡沫破裂,也无力支撑。
广州的股市泡沫也影响到上海,跟广州相比,上海的股市危机要严重得多了。
《大公报》第一时间刊登了广东证券交易市场的报道,看着那些跳珠江的投机商人,上海的投机者开始怕了。
斧头帮的帮众蛰伏了大半年后,纷纷涌进上海的茶楼、商场,按照编排好的话,在全上海散布股市危机,上海的大大小小证券交易所谣言四起,一日几惊。
意识到危机的投机者开始慌忙抛售股票,一支、两支、三支,越来越多的股票被放弃,就好像堤坝破了一个洞,无数的海水疯狂涌入,肆虐,疯狂地摧毁所有的一切。
到12月,股市泡沫已经完全破裂了。就连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上海华商纱布交易所、上海金业交易所、中国机制面粉上海交易所、杂粮油饼交易所等大型交易所也停滞交易了,大量的垃圾股票烂在手里,无人问津。
他们或许还好点,那些中小心交易所就根本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
大批交易所等着被人清理,而无数蒸发的资金再也找不回来了。破了,散了,跑了。
“呵呵。终于还是要来临了。”林一民站在美华公司的楼顶上,看着不远处的租界里的那些交易所,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喧哗。
一个个被摧毁了精神的人垂头丧气地从交易所里走出来,如丧考妣,因为他们兴冲冲地买来的股票现在变得一文不值了。前一天可能还是万元户,一朝过后成了穷光蛋。不仅是穷光蛋,还欠了一大屁股的穷光蛋。
茂新公司是众多投机商之一,不过让人震惊的是,在过去一个月内,茂新公司赌得最凶,当然也跌得最惨。
蒋伟记和陈果夫坐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崩盘吓坏了,更让他们胆寒的是,他们已经投入了全部身家,150万全部化为乌有,还欠下了上百万的债务。
“这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陈果夫不停的喃喃道。
蒋伟记坐在一盘,虽然他极力保持镇定,但茫然、惊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此时,他心里悔恨极了,早知道就好就收就好了。
他艰难地挪了挪嘴皮,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没来由的一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陈果夫看了蒋伟记一眼,试探道“把叔,要不,咱们跑吧!”
“嗯。”蒋伟记点点头,又摇摇头。眉头紧锁,不置可否。
仿佛应验了陈果夫的话,砰砰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十几个红着脸,一脸慌张的人闯进茂新公司。
“赔钱,赔钱!”
“陈经理,快还我钱,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几口就全靠你了,你行行好吧。要不,一半也行,我只要拿回一半。”
他们都是来要钱的,一帮人围着陈果夫,激动地倾述着。
陈果夫脸色一片白一片红,语无伦次,招架不住了。办公室里冲进越来越多的人,堵得严严实实的,蒋伟记本想趁机溜走的,但一时找不到出路,整个大楼都是激动的人,看那样子,好像想吃人一样,这让他慌张不已。
由于茂新公司平时的业务是陈果夫出面的,那些人都不知道蒋伟记才是最后的大老板,故尔一时没注意他。
这时,人群中有人掏出照片,和蒋伟记对比一下,马上喊道:“拦住他!他是茂新公司的大老板!我们找他要钱。”
被这声音一喊,惊醒的人群马上向蒋伟记堵了过去,丧失理智的人已经没有分辨力了,他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
“钱钱钱****??”一时间,无数的口水、张舞的手、嗯,还有拳头落在蒋伟记身上。尽管他身高八尺,但面对汹涌的人群也招架不住,择路逃窜不得,被人堵着,叫苦不已,只得一步一步地往阳台挪。
“诸位,听我说,听我说两句。”关键时刻,蒋伟记大喊一声,喝住了激动的人群,人们为之一顿,稍稍清醒过来。一脸期待带着点点哀求地看着蒋伟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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