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做这个!”宋子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掰开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声音。*.
这是美国芝宝公司生产的第一批打火机,当时主要用来打广告的,所以不惜成本,做工非常精美,宋子良花了150美元才从一位美国朋友手里买来的。
“打火机?哦,芝宝牌子的,不错!芝宝所处,必属精品!”宋子文点点头,道出了芝宝公司的广告词。
他对芝宝打火机不陌生,上海的部分打火机就是宋家的上海商业机器公司从美国芝宝公司代理的,除了打火机,芝宝公司的剃须刀、眼镜等产品他都有代理。
这些产品质量自然不错,在越来越洋气的上海等大城市越来越受欢迎,不过价格比较昂贵,大部分中国消费者根本用不上这些昂贵的舶来品。
想到这里,宋子文摇头。
“怎么?不行吗?”宋子良紧张地问道。“这打火机风靡美国,还随着美国兵流传到欧洲,现在很快又会在中国流行开来的。”
“这话没错。我也相信它是有不错的市场。但不适合我们来做,别小看这打火机,要想做好,涉及的技术可不少,投资也比较大。
在上海,想做出像芝宝这样精致的打火机不大现实。就算我们能生产打火机,质量肯定要比这差多了。
我的下一步准备向银行发展,不会抽出太多资金投资打火机厂,投资钱少,这打火机厂也难成气候,倒不如换成容易生产、见效更快的,这个!它才是目前中国最需要的!”
说着宋子文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轻轻一划就点着了。
“这是瑞典的凤凰牌火柴,在上海很畅销。上海的火柴市场大部分都是瑞典和日本的火柴,中国火柴不多。而中国生产的火柴是怎么样的呢?黄磷火柴!有毒的一不小心,肯能就会因为黄磷而中毒身亡。这很常见!”
宋子文笑道。
“真的?”宋子良惊讶地看着宋子文,少爷出生的他用火柴的机会不多,特别是有了些闲钱后更喜欢用时髦的打火机了。
难道一盒火柴也有那么多讲究吗?
宋子良仔细地端详着手里的火柴,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宋子文继续道:“这玩意本小利薄,但数量绝对是恐怖的,只要不是质量太差,应该不会亏本的。
所以,与其生产打火机还不如生产火柴。最近有个人想找我购买火柴厂的设备!
我打听一下,投资一家火柴厂不需多大资金小规模的厂子几万元就可以了。二三十万就可以投资一家规模中等的火柴厂了。如果你有兴致的话,可以找他去谈谈。我们可以从美华那里赊来机器,然后入股火柴厂,可能一分钱也不用出。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宋子文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好!给我说说那人的情况。”宋子良问道。他来了兴致,决定听从哥哥的意见。
“那人叫刘鸿生,是我们的校友,也是上海圣保罗大学毕业的。开始在北方做煤炭推销员,后来被派到开平矿务局的上海办事处做买
世界大战来了他就做起煤炭转手生意,把开滦的煤炭运到上海卖。秦皇岛煤矿交货每吨6两银子,运费34两到上海成本9no两,销价为14两左右,他每吨转手就赚45两。几年时间,就赚了多万两银子,所以人家叫他煤炭大王。呵呵。”
宋子文笑道,说到煤炭大王四字的时候脸色淡淡的,轻描淡写。心道:国人就喜欢乱起名号,才百万元就称得上煤炭大王了,那自己每年代理千万元机器设备,那叫什么?机器大王?。
“搞煤炭运输也能赚百万元?真是了不起!”宋子良赞道眼里有些羡慕,心想如果能跟煤炭大王合作也不错啊。
“这没什么不可能。以前你还小,要专心读书,家里的事情很少跟你说。前几年打世界大战的时候,中国的经济真的好得不得了,几乎做什么都赚钱。
不少人就是靠面粉、纺织、煤炭等生意一下子发家的。而我们宋家就是给他们提供机器设备也从中赚了不少。
唉,如果我们国家有个稳定安全的商业环境的话,我想民族资本工商业很快就发展起来了。”宋子文叹道。
“哦!”宋子良点点头,若有所悟。又好奇地问道,“那我们家赚了多少钱?”
宋子文微微一愣,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不过宋家也有下面两个弟弟的一份,也是时候让子良知道家里的情况了。
“大概是刘鸿生的四五倍!或者更多。”宋子文答道。
“这么多?”宋子良惊讶道。他前几年曾经听父亲宋嘉树无意中提起,当时宋家财产加起来才堪堪百万而已,没想到现在已经翻了五六倍了。
“多?”宋子文摇摇头,道,“每年我们代理的机器设备总额数千万,上海的不少机器都是从我们这里进口的,看起来似乎不少,但跟那些真正的外国大洋行比起来差远了。”
“那也不错了!哥你了不起!”宋子良赞道。心想,原来家里这么有钱了,怪不得哥哥轻易地同意自己办厂的事情呢?
宋子良知道家里主要做外贸生意的,现金充足,所以宋子文能随时抽调资金用于其他投资。
“不说这个了,总之你记住,在大上海,我们宋家虽说有头有脸,但还不算是最有权势的家族。就算是你哥我,如此人才,有时候也不免还遭到一些自以为是的人的偏见。唉——”
宋子文长叹一声,别有感慨。“总之,记住四个字,谦虚、上进。”
作为兄长,这家里的顶梁柱,他有义务教育自己的弟弟。
待宋子良点头后,他有继续说道:“那刘鸿生有了钱后,他就想投资实业,去年开办了一家毛纺织厂,现在又想开火柴厂,跟我关系比较熟,机器设备也打算从我这里进口,单子也下来了。
他正在寻找合作伙伴,他问过我,我还在考虑。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他谈谈。我就不出面了,10万以下的投资你做主。”
“好的。”宋子良兴奋地答道,略带青涩的脸上隐隐出创业时的激情!从这点上,他比大多数人起点要高得多了。
坐了一会,宋子文没理会宋子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寂寞也涌上心头,满眼的落寞枯寂中夹带着一丝丝甜蜜的记忆。
这是一个失恋的男人!
一个体面而时刻保持给人信心的男人!
一个不能再任意发泄而要承担重任的男人!
只有关上门,自己独处的一刻,才能放开所有伪装,对着镜子毫不掩饰地袒露自己。这种日子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经成为宋子文的生活的全部了,白日在外面忙碌家里的生意,回到家里关新家人,最后才是默默地苦嚼感情的悲痛。
让他纠结的是盛家的七小姐盛爱颐。
说起来,里面还有一段故事。宋子文是在1917年回国的,不过一开始并没有进入当时颇有起色的家族企业——上海商业机器公司,而是给寓居上海的大官商盛宣怀的儿子盛家老四盛恩颐做了英文秘书。
盛老四是汉冶萍公司的总经理,很有势力,跟各路人物关系熟络,宋子文打算跟在盛老四身边长点见识,积累经验,再回去打理家里的公司。
他的父亲宋嘉树思想也比较开明,同意了宋子文暂时到盛家去历练一番。
大姐宋霭龄原先当过盛家五小姐盛关颐的家庭教师,与盛家上下都熟,所以宋子文是由大姐宋霭龄引荐进入盛家的。
不过刚开始时,宋子文并不能适应盛家。
他的老板盛老四是汉冶萍公司的总经理,社交活动繁多,几乎白天黑夜颠倒着过日子,住在老公馆时差不多睡到中午才起床,而宋子文的作风是西洋一套,按着钟点来盛府汇报工作,见主人迟迟未起身,只得在客厅里等候。
有时候一天的时间就在等待中白白耗掉了,这让宋子文有些失望,心想自己家里也有生意,自己堂堂宋家大少爷跑来伺候别人本来有些掉价了。
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得不到盛家的尊重,才能无法展示。就在宋子文患得患失,有所后悔的时候,另一个人闯进了他的视线。
她就是盛家七小姐盛爱颐。
庄夫人和七小姐看不过去盛老四的做法,不好太过冷落宋子文,所以时而出来招呼一下。大多数时候都是盛七小姐出来招呼宋子文
这盛七小姐可以盛家的宝贝,他那卖国的老子盛宣怀虽然死了,但给盛家留下万元的财产!
这盛家可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富豪,除了金钱外,盛家在北洋政府经营的人脉可比宋家强太多了。
有如此显赫的家世,盛家掌上明珠的盛七小姐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骄傲了。盛家七小姐正青春豆蔻,伶俐聪慧,出落标致,让宋子文难以抗拒。
他决定要降服这骄傲的公主。被爱情驱使的宋子文使出浑身解数,不仅争取在工作上表现良好,而且还发挥宋家人的优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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