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冥冥中自有感应,唐霜收到大一班的海盗独眼龙眼罩后,第二天就接到唐金的电话。
唐霜好久没有见到唐金了,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比如唐火火,那肯定很不正常,但是若对象是唐金,则实属正常不过。唐金常年在部队,一个月可能有一两天的假期,所以别说和唐霜见面,就是电话都很少有。不仅是唐霜,而且连未婚妻李梦,也是分多聚少。
再见唐金,他脸上更黑了,风霜色明显,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精气神非常好,看到唐霜,笑着招手。
现场除了唐霜和唐金,再没其他人。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唐金问了不少糖果儿的趣事,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要不是小家伙今天要上学,唐霜肯定给他带来。
唐金说道:“走,陪我去爷爷那里。”
“啊?哦,好,现在去?”
“现在就去。”
“那准备点东西吧,先去商场。”
“不用买东西,我带了。”
“……好吧。”
唐霜猜测唐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他去爷爷那里,就是有事情要发生,而且多半是部队的事情。
唐霜没有问,开车载着唐金来到二伯唐二剑的家。唐二剑到监狱上班去了,二娘牡丹也不在,她去了警校看望女魔头唐欣,至于唐田一家,早已自立门户,不住在这里。
家里只有爷爷唐红军在。
唐金爽朗地笑道:“爷爷,我和小霜来看你了。”
唐红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底下趴着一只大橘猫。大橘猫懒洋洋地抬起头瞄了瞄唐霜和唐金,是熟悉的人,重又趴下去,继续睡懒觉。
唐霜见爷爷要起身,连忙上前说道:“爷爷你别起来,就坐着。”
唐金搬了两条凳子过来,和唐霜一左一右坐在唐红军身边,一边晒太阳,一边陪他说话。但主要是唐霜和唐金说,唐红军说不出话,只是偶尔做几个简单的手势。
咚咚咚~一只皮球从围墙外抛了进来,一路滚到唐霜脚下,接着围墙上冒出三个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说:“大橘猫!快出来玩呐!啊——有人在!快跑~”
“快跑~”
“等等我~”
嬉闹声渐渐远去,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他们说的大橘猫依旧懒洋洋地在睡懒觉,全程动也没动一下,真是一位宠辱不惊的隐士高人。
唐金笑着说:“那个扔皮球的小男孩是明玉的儿子吧,都这么大了。”
唐红军无声地笑呵呵,伸出颤颤巍巍的右手,放在唐金头上,摸了摸。
唐金这么个彪形大汉瞬间笑的像个孩子,似乎很享受。
唐霜认识唐金所说的明玉,这个女孩子比唐金小两岁,是大院里长大的,小时候每当唐家的小孩子过来玩,这个叫明玉的小姑娘就会第一时间兴匆匆地跑来。
她喜欢唐金。
唐金仿佛能明白唐红军的心意,说道:“小梦也快生了,今年我也会当爸爸,爷爷你就是祖爷爷,到时候您给起个名字好不好。”
唐红军摆手,不肯接这个任务,他大字不识几个,让他起名字,结果可能就是接着“唐三剑”往后延,是男孩就叫唐四剑,是女孩就叫唐小花。
唐小花这个名字是唐红军早就准备好的,但是最终没用上,因为他三个都是儿子,所以就从一到三,出了三把剑。
唐金和唐红军聊着天,唐霜迎着太阳眯了眯眼,晃得眼花,看到唐红军的保温杯里茶快没了,起身到屋里烧水,重新泡一壶菊花茶。等他烧好水,拎着茶壶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坐着唐红军,唐金不见了。
唐霜也不急,拿过唐红军的保温杯,把里面还剩的一点茶水倒掉,重新给他泡了一壶,放在身前的石桌上。
唐红军用手在身侧比了比,唐霜秒懂,说道:“唐糖上课去了,明天就要放寒假,这是最后两天课,后天我带她过来陪您,她可想您了,经常念叨要来陪爷爷,哦对了,她还给您准备了礼物,等后天来的时候带来,不贵,不贵,不是买的,是唐糖自己做的,哦,我也帮了忙,帮的是大忙,是不是也夸夸我呀。”
唐霜和唐红军聊天的时候,院子门口伸出一个小脑袋来,是刚才扔皮球的小男孩,他看看唐霜,再看看唐红军,怯怯地说:“爷爷,你能把我的皮球扔过来吗?我想和大伙玩皮球。”
随即认出了唐霜,好奇地问:“咦?你是唐糖的哥哥,唐糖的哥哥,你们家唐糖呢?叫她一起来玩呀。”
“她今天还在上课呢,你们怎么就放学了?”唐霜捡起脚底下的皮球,扔了过去,小男孩喜滋滋地追着皮球跑走了,同时声音传来:“我们早放假啦~”
唐霜笑着说:“这小男孩不像明玉的性格,明玉的胆子可大了。”
谈到明玉,似乎才想起不见了的唐金,问道:“爷爷,小金哥呢?”
唐红军指了指屋里,唐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又到静坐间里去了?他今天肯定是有事,一直不说,真想撬开他的嘴,当军人的就是这点不好,人狠话不多,真让人烦恼。”
此刻,唐金脱了鞋子,腰杆笔直地盘腿坐在地板中央。这间房间是唐红军的静坐间,空旷无比,没有一桌一椅一凳。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挂了许多残刀,有的只剩下一个刀把,有的只是刀刃的一截,有的虽然刀身还算完整,但是刀刃上满是豌豆大小的坑。
这些残刀都是唐红军当年打仗时缴获的部分各式军刀,每一把都有故事,一共37把。
在房间的正位上,有一台刀架,上面摆了七把大刀,都是同一种款式,军用的厚背大刀。
这种大刀适合大力劈杀,是战场上近战的利器,墙壁上挂着的那37把残刀,基本都是这7把厚背大刀砍的。
但哪怕是做出来就为了劈砍敌人刀剑的厚背大刀,久经沙场后也都伤痕满满,其中有三把一刀两断。
每把厚背大刀的刀把上都系了红布,但是有的碎成了一缕,有的干脆没了,只有一把保存还算完整,这片红布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甚至有些地方看起来像黑色,这是浸了太多鲜血的缘故。
在刀架旁边,矗立一杆长枪,枪身是木制的,末端套了一个粗制的铁枪头,这是唐红军最早上战场时的武器,没有火枪,只有这样一把冷兵器。
这是他的断魂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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