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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盛夏,北京新华宫西北角,专为皇室及宫内人员服务的太医院内,攀附着绿藤的huā园长廊下,一位身着蓝白病服的女子头裹绷带坐在轮椅上,正安静地聆听院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病服女子身后陪侍的白衣护士望了望长廊尽头,俯身微笑道:“蔡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廊外蝉鸣如潮,廊上轻风拂叶,廊下人影婆娑。
恍惚间,一名身着禁卫军黑色制服的男子,托着军帽停在轮椅前。
女子抬头看他,眼中混杂着惊喜与忐己“是你啊……”
“是我,粱根生。蔡小姐,好久不见。”
轮椅上被称为蔡小姐的女子,正是一个月前在所罗门海战中负伤的海军王牌飞行员蔡国兰少校,而轮椅前面这位帝国特种作战部队司令官粱根生少将,作为有妇之夫,一度对她展开了狂热的追求。
冷淡的表情,客套的语气,是个女人都知道,这个男人,这次不是来示爱的。
“是啊,好久不见,听说你又从飞艇上往下跳了”
蔡国兰努力想从自己贫乏的幽默细胞中挤出点什么,却憋红了脸也没找到同。
粱根生两手拨弄着军帽,低头道:“皇上告诉你的吧,她还真是有心,我也没想到,能在宫里见到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多亏皇上厚恩,特别安排我到太医院来治伤,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需要静养几个月。可是,医生说以后我再也不能开飞机了……”
说到这里,蔡国兰眼中泛起了绝望的泪huā,现在的她,除了飞行,心中再也没有可以依托的支柱。
粱根生低着头,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开了。:“那还真是遗憾啊…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快要当爸爸了。”
蔡国兰楞了一下,转而微笑起来:“是嘛那还真是恭喜了。”
“认识你,我很开心。”
粱根生手中的军帽扭曲成了c形。
“谢谢,我也是……”
蔡国兰的微笑不是很纯粹。
沉默了几秒钟,粱根生放开无辜的军帽,把它端正地戴回了头上。
“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跟皇上提皇上很欣赏你。”
“知道了,你多保重。”
蔡国兰扭过头,不想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
“好好养伤,我还有事,再见。”
“再见。”
一刻钟后,终于擦干脸颊的蔡国兰,扶着轮椅拼命想要站起来。
“蔡小姐,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走路……”
陪侍的护士慌忙伸手去扶,却被蔡国兰甩手挡开。
“别管我!我蔡国兰,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站起来!”
这一甩手,反而令蔡国兰的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眼看着便朝青砖砌就的地板扑倒下去眨眼间裙摆摇曳,一对修长而有力的手臂扳住了蔡国兰的肩头。
蔡国兰的脸伏在对方柔软而不乏弹性的胸部,额头磨蹭着光滑如丝绸的肌肤,不意间竟心跳如鼓。
对方双手搀着她坐回轮椅,那张清润如水玉的脸这才清晰而和蔼地呈现在她眼前。
“你可以自己站起来,然后呢?”
一系清秀白色连衣裙的刘千桦此刻似乎并没有安慰蔡国兰的意思。
“皇上……我……”
“朕都知道了,都怪朕,事先没搞清楚状况,就自作主张安排你们见面。”
蔡国兰连连摇头:“不多亏了皇上,我也终于解了一个心结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了。”
刘千桦莞尔一笑,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几乎与蔡国兰鼻尖相凑。
“别太勉强自己,不过朕很欣赏你刚才的真情流露没错,要想真正站起来,就不能依靠任何人。但换个角度来说,有人欣赏你,愿意给你机会,并不等于你就是在依靠别人,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蔡国兰似懂非懂地微微点头。
刘千桦直起身,目光真诚而威严:“怎么样,愿意到朕身边来吗?
朕的身边,现在正缺一个王牌飞行员出身的侍从武官。”
蔡国兰惊讶地捂住嘴,少顷,自认为刚刚才流干的泪水,又决堤般地夺眶而出……
“真的吗?蔡小姐真的同意入宫了?”
入夜,中海西岸,与紫禁城隔水相望的月华殿中,潘国臣不由自已地脱口而出。
“看不出来啊,你对这位蔡小姐倒是挺关心的。”
换上丝绸睡袍横卧软塌之上的刘千桦,倒还有心情调侃面前这位曾经以侍卫身份跟随了她多年的心腹干将。
潘国臣一惊,忙不迭解释道:“皇上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为粱根生高兴而已,这样一来,他跟蔡小姐就能经常见面了,如此贴心的安排,粱根生要好好感激皇上才对。”
“粱根生没跟你说过吗?他今天去太医院,跟蔡小姐做了了断呢,说什么老婆怀孕了,其实也只是借口而已吧。”
潘国臣又一惊,心头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时竟无语以对。
刘千桦看他的表情都写在脸上,甚是可爱,不禁坏笑道:“怎么了?看你的表情,难不成,你跟蔡小姐真的……”
潘国臣忙抬头解释道:“皇上多心了,我跟蔡小姐,只是在所罗门海战时的金鹏号航母上,有过一面之缘,除此之外就从未有过接触。我只是搞不懂粱根生,原本对蔡小姐那么痴情。,怎么去了一次中亚前线就变成这样了?”
“你是不是想说,只怕你家镜子回来以后也像粱根生那样,给你来个突然袭击?”
“这个我倒真没想过。”
潘国臣这话倒也实诚,不过他也没理由把自己对蔡国兰的单方面暧昧感情向自己未婚妻的同床闺蜜如实吐露。
看到潘国臣这副忠厚样子,刘千桦轻叹了口气,语带歉意:“这次没征求你的意见,突然就让叶女官长出差办事,耽误了你们的婚期,朕实在过意不去。但事关紧急,非托付给叶女官长不可,还望你能谅解,也希望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潘国臣摊手道:“皇上不必担心我跟叶女官长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当年皇上还是月华公主的时候,我们两个不分日夜跟随护驾,难免日久生情,虽然拖到现在才正式谈婚论嫁其实也算是老夫老妻了……………”
刘千桦托腮笑道:“你可别太大意了女人心,海底针,男女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你还是要好好把握才行。这样吧,
等镜子一回来,朕就亲自给你们操办婚礼,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天下皆知。”
“谢皇上好意,不过以我们俩的身份地位,加上又是战争时期,我觉得还是尽量简单些的好。”
听潘国臣这么说,刘千桦却突然变了脸:“你觉得?朕待镜子如同自己的亲姐妹就算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出嫁,至少也要赶得上公主的派头一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朕自有分寸。”
潘国臣心中苦笑,也只得点头道:“那就劳烦皇上费心了”
刘千桦缓缓坐起身,亲手为潘国臣添上茶水。
“朕现在身边可信又可用的人,实在不多朕期待你能早日担起重任。不过也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先做好你手头的事情,其他的问题,朕还应付得过来。”
潘国臣受宠不惊双手接过茶杯:“皇上请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就开始吧。”
刘千桦也捧起了茶杯不过里面盛的并不是水晶茶壶中的菊huā枸杞茶,而是一种泛着浓重苦涩味的深黑色药汤。
潘国臣只当没看见,打开早已摆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简要禀报大本营今日要事。
“昨日东南方面战区上报,经航空侦察照相,已经确认敌军正在马莱塔岛中部修筑新机场,距离我军正在拉塞尔岛抢修的前哨机场不到两百公里。”
“另据战区潜艇部队的汇总情报,敌澳洲联合舰队主力早已从马莱塔岛登陆场撤出,很可能已经返回澳洲东海岸的基地休整,短期内不大可能重返所罗门群岛周边海域。
“由此,海军提出,应尽快派遣强有力的高速水面舰队,趁夜突入马莱塔岛东岸近海,以大口径舰炮轰击马莱塔岛机场工地及登陆场,延缓机场施工进度,以确保我军在拉塞尔岛的机场能够抢先完成,进而以岸基航空兵压制敌机场,直至夺取战区制空权并掩护陆军登陆。”
听到这里,刘千桦边皱眉边放下了还剩一半药汤的茶杯。
“东南方面,不是暂时没有航母可用吗?”
这个问题,潘国臣不看笔记本也能应答。
“是,所罗门海战中受损的猎隼号,正借着返厂修理的机会,进行预定的强化改装,最快也要到八月下旬才能重返前线。”
“至于所罗门方面的基地航空兵,在新机场完成之前,只能使用新乔治亚岛中部的蒙达机场出击。而这里距离敌军在马莱塔岛的新机场,有四百二十公里之遥,超出了我军大部分飞机的正常作战半径。
眼下战区的航空部队只能派遣少数重型轰炸机,在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实施零星的小编队轰炸。
刘千桦咂咂嘴,捂着胸口吞下了剩下的一半药汤,皱紧了眉头又问:“那对方的基地航空兵,够得着马莱塔岛吗?”
“够得着,马莱塔岛的新机场,距离敌军设在圣克里斯托瓦尔岛的基拉基拉机场,只有区区两百公里,在敌军绝大部分飞机的正常作战范围内。
“那顾英扬怎么说?”
“顾总参谋长认为可行,前提是,行动开始前必须确认敌舰队主力的位置。”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确认?”
“光靠潜艇部队跟无线电侦测站搜集的情报,还没办法确认,除非敌舰出海进入我潜艇搜索圈,或我军使用舰载机强行侦察。”
刘千桦长叹一口气,身子往靠枕上一斜,抬手揉起了太阳穴。
“既然顾英扬认为可行,就让他自行决断好了,你不要插手,有进展了再随时报告朕还有别的吗?”
潘国臣翻过一页笔记,表情略显忐忑:“从吉布提登陆场率先突入阿比西尼亚的机动特遣部队,昨日胜利攻占阿比西尼亚东部重镇德雷达瓦,只是……”
“只是什么?”
一看潘国臣的表情,刘千桦就预感到了什么,一下子坐定起来。
潘国臣的声音微微颤抖:“特遣部队司令官李瑞石少将突发车祸…重伤,现正送往吉布提方面的野战医院抢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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