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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脚下的基拉基拉机场有3条跑道,岛西北角的博罗达泊地,有一个小型水上飞机基地。至于伦内尔岛,跟这里正好相反,在德绍尔湾建有一个大型水上飞机基地,内陆则只有一个小型战斗机机场。”
米切尔站在帐篷一角的大沙盘前,手捧威斯特兰的勤务兵刚刚递过来的咖啡杯,正在给一脸专注的麦克阿瑟介绍着当下西南太平洋战区前线最强大的岸基航空兵部队——“巨嘴鸟航空队”。
“到昨天为止,我们在基拉基拉部署有六个单座战斗机中队——英美各三个中队;五个单引擎鱼雷轰炸机中队——英国两个、美国三个;五个双引擎中型轰炸机中队——英国两个,美国三个;两个四引擎重型轰炸机中队——英美各一个。”
“在博罗达部署有两个单引擎浮筒式水上飞机中队——英美各一个。”
“在德绍尔部署有两个单座战斗机中队——英美各一个,3个双引擎船身式水上飞机中队——英国一个,美国两个。”
“每个战斗机中队额定编制12架,其他飞机中队额定编制9架。”
“也就是说这支部队按编制应该配备有96架单座战斗机,单引擎鱼雷轰炸机和双引擎中型轰炸机各45架,四引擎重型轰炸机18架,单引擎浮筒式水上飞机18架,以及双引擎船身式水上飞机27架。”
说到这里,米切尔放下才喝了两口的咖啡,朝帐篷外隐蔽在椰林中的停机区歪了歪头:“我们应该还有点时间,跟我来。”
领着麦克阿瑟走出紧张得快要爆炸的司令部,米切尔游园般地漫步椰林间,如数家珍地介绍起笼罩在椰树与伪装网之下的各型飞机来。
“看这边,这就是当前各战斗机中队的主力——英国皇家飞机工厂最新式的.E.5战斗机,它装有一台功率150到200马力的西班牙-瑞士8A或8B型液冷V8引擎,时速124英里(200公里)到138英里(222公里),作战航程300英里(483公里)到330英里(531公里),武装是两挺维克斯点303英寸(7.7毫米)机枪。”
“看那里,鱼雷轰炸机中队的主力——索普威斯公司的‘杜鹃’3型,装一台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隼’3型液冷V12引擎,功率275马力,时速99英里(160公里),作战航程357英里(575公里),武装是1挺刘易斯机枪,可携带1枚450公斤重的18英寸(457毫米)鱼雷。”
麦克阿瑟听得有点憋屈:“还是‘杜鹃’?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战前就装备皇家海军的老家伙了,虽然在基尔之战中大出风头,可到了孟加拉湾海战的时候……”
“这是最新的改进型,眼下我们只能依这个老兵,何况它久经考验,值得依。”米切尔耸肩。
“希望如此……对了,我怎么没看到一架四引擎的大家伙——就是你在巴拿马派去偷袭中国航母特混舰队的那些马丁轰炸机?”麦克阿瑟踮起脚尖环视道。
“你说的那个是马丁公司的B2A型取代了。”
“改进型换装了按许可证生产的罗尔斯-罗伊斯‘鹰’2型250马力液冷V12引擎,时速由80英里(128公里)提高到93英里(150公里),作战航程由646英里(1040公里)提高到746英里(1200公里),载弹量由1500磅(680公斤)提高到2000磅(907公斤)。”米切尔列起这一串数字毫不费力,仿佛需要的时候它们就会自动浮现在视网膜上。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这里怎么没有?”不甘心的麦克阿瑟还在四下张望。
米切尔朝天上指了指:“有一个中队,不过停机区不在这里,而且它们一早就有任务,一个英国中队——装备最新式的汉德利-佩季V400型四引擎重轰炸机——正带领它们搜索瓜达尔卡纳尔以东海面,刚才威斯特兰提到的发现敌航空母舰特混编队的巡逻机,或许就是它们其中之一。”
麦克阿瑟歪头笑道:“看起来你一点都不紧张?就我看来,你是不是应该守在司令部里,死死盯住威斯特兰将军,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作为今后你指挥作战的参考?我们可不能一直做约翰先生的小跟班。”
米切尔脸一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嘿,放松点,你觉得是时候教训了我了?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会跟你扯这一大堆该死的数字?我知道罗宾逊将军很欣赏你,你不过是来这里镀镀金,很快就能回到他身边,而我需要你的影响力,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麦克阿瑟怔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歪歪头,什么都没听到似地岔开了话题:“也许你可以告诉我那边的双引擎轰炸机能装多少该死的炸弹。”
米切尔侧脸笑了笑:“当然——我想你看到了两种飞机,左边那群是英国人的汉德利1A型。”
“事实上,它们装有跟马丁B佩季机载弹量略少,不超过1140磅(520公斤),作战航程达到578英里(930公里);马丁机的载弹量略多于1200磅(550公斤),作战航程只有404英里(650公里)。”
稍稍一顿,米切尔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它们都可以携带‘杜鹃’的18英寸鱼雷。”
“也就是说,只要威斯特兰将军愿意,他最多可以出动90架鱼雷轰炸机。”麦克阿瑟数着指头接话道。
“事实上,除了额定的编制数量,按规定我们还需要随时备有三分之一的备用机和二分之一的备用引擎,你得知道,在这种鬼地方,机体和引擎损耗得特别快——但至今我们只是勉强做到了齐装满员。”米切尔语气中略显遗憾。
麦克阿瑟挠了挠下巴,一脸疑惑地咂嘴道:“嘿,比利,你究竟想让我明白什么?或者说,你打算通过我向罗宾逊将军传达怎样的讯息?”
米切尔伸手扶了扶额头,看起来有点失望:“你觉得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麦克阿瑟只是摇头:“我满耳朵里只是飞机,飞机——除了飞机,还有别的?”
米切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抓住麦克阿瑟的肩膀:“道格,也许我们真是分开太久了……没办法,那我就直说了……”
……
京师,新华宫,女皇寝殿。
“……希特勒,戈林,古德里安,还有那个什么……托尔金?聂文青,你的运气真是顶天了。”
斜卧在软榻上的刘千桦手捧一杯加了冰块的鲜果汁,慵懒的双眼莞尔相对的正是刚从德国返回的钦差特使聂文青。
“臣此番死里逃生,全赖吾皇圣恩庇佑……”
聂文青显然没听明白女皇陛下话中所指,这也难怪,在这个时空,那几个名字仅仅是数千万默默无闻的炮灰当中毫不起眼的几绺,而他们在另一时空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并非集团成员的聂文青自然闻所未闻。
刘千桦轻抿了一口果汁,摇晃起杯子,任凭里面的冰块“咔咔”作响。
“那位戈林中尉,最后还是没能跟你一起回来,真是太可惜了。”
聂文青双手按膝,垂头道:“是,臣也觉得甚为遗憾,答应过人家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能办到,深感惭愧,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尽力补偿……”
“你打算怎样补偿啊?”女皇陛下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聂文青楞了一下:“这……臣还没想好……”
刘千桦举杯掩住脸上的坏笑:“回去以后慢慢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机会了……这趟差事真是辛苦你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好好休息,朕随后还有重任相托。”
聂文青忙离座下跪:“谢皇上,臣就此告退。”
目送身形彪悍了不少的聂文青倒退着消失在殿门外,刘千桦放下外壁凝满了小水滴的镂花水晶杯,捻着耳边如瀑布分支般的柔长发绺,朝安坐于刚才聂文青座位对面的顾英扬浅笑道:“看看,欧洲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我们要不要也……”
“要和谐嘛,和谐第一。”顾英扬胳膊肘顶着扶手,从容笑道。
“和谐?说起来,当年给调去西藏守仓库的那位,还有在湖南种田的那位,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我没记错的话,前一位应该是在当地嫖妓染上梅毒,早早就退出了军队,后来去了上海,加入帮会,因为涉嫌几起谋杀未遂案被判有期徒刑,开战后好像是被拉去西伯利亚修铁路了吧。”
“至于后一位,托我们办六年义务教育的福,免费念完了乡里的完小。不过因为数学不过关,没能考上县立中学,又跑到长沙找了好几个学校,最后不知怎么的,进了市立第一师范学校,二年级的时候还选上了学生会长。毕业那年正好开战,他是全校第一个志愿参军的,现在嘛……”
顾英扬抬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灯,突然一拍掌:“好像还就在所罗门前线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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