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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肖如海又看了一眼神情宛如佛像的疆阔,缓缓开下,这里的轮回才刚刚开始,还请速往瓦城登基,匡复贡榜王朝正朔啊。”
疆阔淡然道:“吾愿已成,吾心已倦,实在不想继续投身这纷杂俗世……”
肖如海皱了皱眉,突然加重语气道:“三十年前,殿下舍弃空净出世之修行,毅然脱去僧袍,为国为民,行入世之道,三十年来,历经曲折,未尝轻言放弃。如今缅境新复,百废待兴,亟需殿下之力统御重整之,且天望所归,人心所向,非殿下个人心境可转移。前锡袍王不仁,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以至英夷趁虚而入,吞灭全缅。难道殿下也想效仿这亡国之君,为私心私欲而罔顾此数千里大好江山与数百万缅甸臣民?”
疆阔轻叹了口气:“这丧尽了人心的贡榜王朝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肖如海连连摆手:“非也,锡袍王咎由自取,已被英国人废黜,贡榜王朝的正朔,理所当然归于身为敏东王长孙的殿下您。殿下您为光复缅甸坚持奋斗了三十年,由殿下您亲自复兴的贡榜王朝,国民全心拥护还来不及,哪来的丧尽人心之说?”
说到这里,骤然话锋一转:“殿下难道是在怀疑我东亚联军解放缅甸的诚意?”
疆阔忙合掌点头道:“当然不是,对于这场正义的亚太解放战争,我和复国军诸同仁都是全心拥护的,也都一心期望最后胜利的来临……”
肖如海这才稍稍缓和:“拥护就好,请殿下务必信任我天朝,理解我帝国王道大义之真谛。我们绝不会干那种打着解放旗号行殖民之实的卑劣之事!”
顿了顿,又略略仰起头,以恩赐地口气宣布道:“非常荣幸地通知殿下,昨天帝国战时内阁已通过决议,计划在缅甸王国临时政府成立后,向其移交英国驻缅甸殖民行政机关的所有财产,并协助建立缅甸中央银行,发行缅甸自己的货币。此外,还将协助装备和编练未来的缅甸王家陆军,帮助建立一定规模的空军和海军……”
雨还在下。湿热的空气不可避免地会造成生理上的不适,但此时肖如海的心情却异常清朗,因为他看到那位总是戴着坚忍平静面具的王子殿下终于露出了罕见的充溢了真诚地微笑。
一周后,一九一五年六月二日,荒寂了三十年的瓦城(曼德勒)王宫重新热闹起来,到处披红挂彩,僧侣诵经祈祝,大象起舞庆贺,在身着中国禁卫军纯黑制服的复国军老兵簇拥下,疆阔王子头戴佛塔式的王冠、身着大红大绿镶金嵌宝的传统王室礼服从东门步入皇城。三十年前。向英国侵略军屈膝投降的锡袍王一家就是从东门被押出皇城,流放到印度去的。疆阔特意选择东门进宫,可谓一雪前耻。
这一天,疆阔登基为缅甸贡榜王朝第六位国王,即位当日便宣布要效仿“东方王道文明国”实行“预备立宪”,在战争结束前暂行责任内阁制,任命原缅甸复国军副司令昂古为首相,负责组建内阁,而将原“缅甸复国军”改编为“缅甸王家陆军”并亲任总司令。
接下来的两天,中国、日本、暹罗、越南相继宣布承认“独立的缅甸王国”,六月五日。成立仅三天的缅甸王国新政府对英宣战,成为同盟国阵营地第八个独立国家成员。
在这缅甸举国欢庆之时,肖如海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疆阔登基前夕,印缅边境上的英印军突然大举反攻。将连日苦战、补给告竭地华军第79军先遣支队赶出德穆、栋赞、葛礼
正当肖如海忙于筹划夺回钦敦江以西要地时,突然接到大本营通知,命其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尽速前往新加坡与印度方面军司令官邓简会面。
尽管身边的侍从参谋不时发出“为什么是我们跑过去而不是他们过来参见”之类地抱怨,肖如海还是第一时间搭上一架“银河”号司令部运输机,转经曼谷、关丹,于六月七日下午飞抵新加坡樟宜机场。
机门一开,肖如海第一眼就看到了鼻子上架着副金丝小眼睛、一派精明知识分子模样的邓简,踏着飞机自带的金属梯“噔噔”两下跳到地面,伸手就叫了句:“亲家公,别来无恙?”
原来两人本就私交甚密,年前肖如海的长子肖平宇又与邓简二女邓萱芳完婚,从此两位侯爵结为亲家,互称“亲家公”,两家门当户对,天做地合,时人看来也不觉有奇,事实上,整个未来人集团内部各家族间地联姻已是司空见惯。
只间邓简笑眯眯地伸手迎上:“我是无恙了,倒是老肖你,几多愁苦在眉间啊。”
肖如海一手与邓简紧握,一手在空中乱摆:“.作诗了,怎么,我就不能愁苦愁苦啦?”
邓简诡然一笑:“正好我有一剂妙药,可解你那莫名愁苦。”
肖如海眯起一只眼,故意摆出半脸的不信任:“少来,该不会又是‘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那一套吧?”
邓简一把搂过亲家公的肩膀,神秘地摇头道:“非也,非也,这次真正是天降神药,童叟无欺,包你药到病除……”
肖如海鼓起腮帮瞪了他一眼:“你才有病……话说,你家萱芳怎么还没给我添孙子啊。”
邓简搓着下巴上地胡渣呲牙道:“这就要问你儿子啰。”
于是两人一路笑骂搭上邓简的黑蓬轿车,连同随从护卫的七八部车,不紧不慢地开向新加坡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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