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卿,后党之中,醇亲王乃联之父,礼亲王及庆郡王皆为联皇室亲属,联如果向父亲下手,必然不孝,若向亲属下手,又于心不忍,不知刘爱卿有否妙计,可不伤人而夺权。”光绪面对刘云,说出自己的忧虑。
“这——”刘云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答不上来。
文易上前道:“臣倒是有一计。”
光绪急道:“讲。”
文易瞥一眼刘云,道:“皇上可请太后召集后党各人入宫,再一举擒拿之,然后逐一晓以大义,令其转为我用,不从者即斩之,各亲王郡王念亲属之情,必归顺于皇上——”
“此计不可行,”翁同和打断了文易,“太后怎会应皇上之求召集后党?再者,若心有诡计者诈降,回去后又发兵来讨,若何?”
文易向翁同和送去一个微笑:“在下自有妙计,自会令太后开口,而后党受降之人不敢造反。”
刘云也道:“即使不用文先生之计,我照样可以生擒各位亲王,决不伤其一丝一毫。”
翁同和摇摇头:“枪林弹雨之中,怎可确定不会伤人,相较之下,文先生之计似乎更为妥当。”
光绪咬咬牙,下决心道:“就依文博士之计,届时刘统领之一部协同联之亲兵侍卫擒拿后党,另遣一部突袭九门提督府,抓捕提督额兰和,并到九门提督所辖各营宣联圣旨,令其改弦更张,听联之命,防卫京城各门。”
刘云接道:“臣还可出奇兵精锐突袭京师北大营,擒拿提督裕禄,向官兵宣圣旨,夺取这五千人马,以助京城防御。”
光绪点头:“如此更好,只是不知刘统领有多大把握?”
“十二成足够否?”
“好!”光绪环视众人一圈,表情紧张而激动,“五日之后,政变开始,政变之后的局势如何打理,仍需细细商议。今日大家都不要走,就在这里用膳,我等君臣共商大计,不计夜深时长。”
众人齐叫:“遵旨!”
※※※
夜深了,云脚低垂,不见星月,风也转了向,冷冷地自北方吹来。
刘云等人辞过光绪,正准备退下,文易突然大喝一声:“谁!”
众人视线移向文易所指,原来是一个端着茶点的小宫女,那宫女被文易一喝,忙放下茶点,跪倒谢罪:“奴婢知罪,不该这时候进来打扰,请皇上开恩——”
刘云跟文易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向前几步,道:“抬起头来。”
那宫女缓缓抬头,正是豆蔻年华,面如粉黛俏如花,粉肌玉肤嫩似水,让与黄脸老婆分开逾月的刘云一阵心动。
然而刘云明白,之所以要没事找事跟这宫女说话,是在怀疑她的身分。刚才文易一声大喝,普通的宫女早已经吓得丢了盘子,语无伦次,忙着叩头谢罪,这个小宫女却不慌不忙,谈吐有序,至少不是个平凡女子。
后面光绪道:“大约是新来的小宫女,不懂规矩,就饶她一次吧,也是联没有好好交代侍卫,算了。”
文易却回转身道:“皇上,臣看刘统领是动了思凡之心了。”
刘云正暗骂这小子想干什么,光绪已经笑道:“原来是这样,刘统领若是喜欢,带走便是,权当联的小小赏赐。事成之后,王公贵族家的格格小姐,任由刘统领挑去,联亲赐御婚。”
“皇上——”刘云刚想要解释,却被文易拉过一边,让他谢恩:“皇上下旨了,还不快跪下。”
无奈之下,刘云只好跪道:“谢主隆恩。”
光绪又向那宫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春儿。”
“春儿,不错,”光绪揉揉困倦的眼,“以后你就是刘统领的人了,好好服侍刘统领,若是让联知道你敢抗旨,小心诛灭九族。”
“春儿不敢,谢皇上厚恩。”
刘云起来后,在文易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文易痛得咧开了嘴,看起来倒像是笑得合不拢嘴。
※※※
刘云屋内,绣帐红炷,春儿换了身大红衣裙,揣揣不安地端坐于支了锦帐华罗的床上,心中迷迷糊糊,只觉命贱福薄,这次李大人给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而自己的锦绣年华,也将葬送在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中。
“咔”一声,门开了,春儿心口一阵紧缩,却听得几人吵吵闹闹,似乎一起拥进屋来。
“刘队长,您就好好享用吧,十六七岁的嫩豆腐,够您爽的了,明天咱们再一起喝喜酒不迟。”丁介云和教导队的几名弟兄一起把刘云推进了屋,刘云却抓住他们不放:“喂,我没有心理准备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成什么事啊——”
文易过来扯开他的手,道:“别婆婆妈妈的了,皇上赐给你的女人,你敢不要,我们想要还没这福气呢,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准备不准备的了——”
众人一起用力,把刘云推到床边,然后一起转身跑出去,在外面锁住了门。
“喂,你们干什么,找死啊——”刘云拍着门大叫。
文易在门外道:“好兄弟,不会耽误公事的,明天早上我会准时来叫你,你就放心上吧。”
刘云再拍几下门,门外已经没了动静,也只好收了手,在屋中找张凳子坐下。
“你叫春儿是吧。”刘云点了根烟,看一眼床上坐着的女孩。
春儿不作声,微微低了一下头。
“别怕,我不会动你的,我只是觉得你不像一个普通宫女,所以想仔细观察一下,没想到皇上就这么把你赐给了我——”说到这,刘云瞥一眼春儿,见她没有反应,便又继续道:“你很年轻,也很漂亮,挺招人喜欢的。我这个三十老几的家伙,早就成了家,女儿都十岁了,上小学四年级,门门成绩拔尖,年年评三好学生,乖巧伶俐,会画画,会弹钢琴,早晚是名牌大学的料,等上了高中,就跟你差不多大了——”
春儿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小学、钢琴、名牌大学、高中,哪来的词啊,就知道他在说女儿——他应该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可为什么她们不在这儿呢?
突然看到刘云向自己走来,春儿急忙往墙边挪去,心中直骂臭男人说一套做一套。
“别误会,给你看看我女儿的相片。”刘云从上衣内袋中抽出一张女儿专心弹钢琴的相片,递到春儿手中。
“好漂亮。”春儿叹道,随即又警觉地看了刘云一眼,刘云退后几步,坐回了凳子上。
“是很漂亮啊,长得像她妈,正一个美人坯子,以后对付那些缠着他的小男生可费劲了。”
春儿不解道:“是说对付那些地痞流氓吧,大家闺女怎么会被缠着,叫家丁打跑他们不就行了?”
刘云笑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我们那个年代,孩子过了十三四岁,要再一直听你的就怪了,她要想去哪儿,还轮到我们管吗?再说了,我也养不起家丁。”
“什么?年代?”春儿再次陷入浆糊的深渊。
“算了,你不懂的。对了,你到底是哪里人,刚才文易喝了你一声,你竟然一点都害怕,一定不是从平常人家出来的吧。”
春儿心中叫苦,自己谨慎过度,时刻保持冷静,却为此而暴露,真是太冤了。
刘云察觉到了她神情的细微变化,突然加重语气:“或者,你根本是某人派来的奸细!”
春儿大惊,一时不知所措,忽又强制自己回到正常状态,轻声道:“大人说什么,奴婢怎么不明白。”
这心理剧变的瞬间,早被刘云察觉,使他更坚信了自己的怀疑。
刘云突然起身,走到床边,正面直对春儿。
“你——你想干什么。”春儿慌了神,身体已经贴到墙上,再也无处可退,眼中不禁闪出星许泪花。
刘云不动声色,伸出大手从她旁边扯过一条棉被,扔到地上:“今晚我就睡这里,放心好了,我说过不会动你的。”说完裹起棉被,倒身便睡。
春儿松了口气,抱起另一张棉被缓缓躺下,耳根子却还一直烫着,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烛光摇曳,往床边看去,那个中年人头枕着地面,正睡得香甜。
春儿抓起边上一个枕头,心想,只是给他个枕头,不会怎么样的。
轻轻地把枕头垫在他脑后,又多看了一眼这成熟男人的睡相——怎么跟家中的小弟没什么两样,便准备上chuang去,不料突然被他抓住小手,一时竟没了主张。
“雯,我对不住你——”
雯是谁?他妻子吗?也许吧,梦中都在想自己妻子啊,那么他一定很爱自己妻子,可是为什么却和她分开了呢?
春儿挣开了刘云的手,一骨碌爬到床上,捂紧了被子,心砰砰直跳,满脑子都塞满了关于这个中年男人的问题,就这么沉沉睡去。
※※※
次日清早,文易等人打开了门,正要闹一下刘云,却见刘云一脸严肃,向他们下了命令:“看好这个女孩,她可能知道很多事情。”
丁介云忙立正道:“是,队长。”
“文易你过来一下。”
刘云叫过文易,小声道:“她可能是某位大员派来的奸细,派人在皇上身边做卧底,敢这么做的人必定势力不小,我倒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简单,审她不就行了吗?”
“不,我想先稳住她,看看能不能用平和的方式让她自己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更多更可靠的情报。”
“想收服人心吗?我们没时间了,可以用药啊,我带来了坦白剂,保证问什么她老老实实说什么。”
“又是药,”刘云脸上划过一丝不快,“昨晚你说自有妙计令后党受降之人不造反,就是想用药吧。”
“对,用药控制他们之后可以让他们继续执政,然后逐步将军机处和总理衙门等要害政权转移到帝党集团手中,而我们现在亦是帝党集团一部分,所以我们也有份。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外人看不出政变的迹象,一切在和平的气息下进行,我们能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训练军队,增强自身实力。”
“你带来的药不多了吧。”
“我计算了一下,储备的药足够帝党诸位高官大员和慈僖她老人家受用三个月。”
“那三个月以后呢?”
文易耸耸肩:“还用我说吗?太后等人就纷纷暴病而亡啦,然后京城外大兴土木造坟墓,京城里扎纸活的大发一笔,皇上可能要辛苦一点,连着出席好几场葬礼,唉,真是不忍心——”
刘云从鼻子里哼出口气,道:“不管怎么样,不许你动那个女孩,我忙完以后今晚再来,看看能不能用我的方式让她开口。”
“随便你——”文易摊开双手,目送刘云离去。
“哼,他傻了还是疯了,压力太大吗?”文易咕哝道,摸出一瓶药剂,走向丁介云。
※※※
天津,直隶总督府,一顶轿子穿门入院,停在内堂前。
“父亲,你回来了。”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向轿子迎去,并搀扶着一位花甲老人下了轿,走向内堂。
“方儿啊,我去的这几天,家中尚安否?”老人坐下后道。
中年男子回道:“父亲大人放心,一切安好,不知父亲京城一行,探听到什么消息?”
“能听到什么消息,宫内那些熟识的侍卫太监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个王公公,带出消息来说是白莲教徒袭击禁宫,有一群留洋回来的神秘高手,打退逆贼,及时救驾,然后那群高手就留在了禁宫,帮皇上训练侍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您不是打算派春儿到皇上身边探听消息的吗?她就没查到点什么?”
“别提了,昨天我从王公公那儿才听到,皇上前晚把她赏给了一个新晋的侍卫统领,好象就是那群高手中的一人,看来我们是用不上她了。”
“父亲,您可是答应我用过她这次之后就赏给我做屋里人的啊——这——”
“住口!”直隶总督李鸿章怒道,“都已经成家立业的人了,一天到晚脑子里还是女人,院里藏了几十个还不够,少这一个女人你会死啊。”
“可是,春儿她不同啊,她比那些女人都嫩——”
“你要气死我不成,快滚下去——”
李经方慌忙退下,大堂之上,李鸿章大声命令左右:“请宋统领,马提督,江总兵来!”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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