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守在屋里,听得外面枪声阵阵,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冲出去杀个痛快,这可要比紧盯着一个傲气十足的老女人舒服多了。
“你一定长得很丑。”那拉氏身边的宫女突然说。朱涛一时回不过神:“什么?”
“我说你一定长得很丑啊,否则就不会用黑布蒙着脸了。”
“蓉儿。”那拉氏呵斥了一声,那宫女赶紧跪下,口叫:“奴婢该死。”
朱涛看过去,吃了一惊,那个头发乌亮,眼睛明媚,皮肤白嫩,红唇温软的宫女与他初恋女友小琳如同一人,忍不住问了句:“你叫蓉儿?”
蓉儿低头应道:“是。”
“你觉得我很丑吗?”
蓉儿干脆把头埋到了胸前:“不知道。”
朱涛想了想,把装着无线电的背包放到墙边一张太师椅上,脱下头盔,拉掉了黑面罩。
他身高一米八五,体格健壮,面容更是英武非常。太后见了他的真面目,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抑制心跳的加速,以努力保持自己帝国太后的矜持。
蓉儿却立即双颊粉红,转头不敢再看他。
那拉氏看见蓉儿春心萌动的样子,又怒向朱涛:“大胆奴才,我身边的侍女也敢调戏,你脖子痒得厉害要掉下来不成?”
朱涛耸耸肩:“我可没承认你是我主子,另外我也没调戏她,我只是不愿被人家说我长得丑,这也有错吗?”
那拉氏厉声道:“还敢狡辩,听到外面的枪声了吗?我的奴才们已经来救我了,你们几个跳梁小丑,再不早早跪下求饶,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朱涛懒得跟她废话,扔了句“有话跟我们长官说”便回到无线电背包旁坐下,眼神还一直在蓉儿身上游走。
信号指示灯亮了,朱涛赶紧抓起通话器,刘云上校的声音传来:“朱涛,快给我接钟夏火。”
钟夏火在屋顶上射空了第七个弹匣,眼看敌人还在洪水般地涌来,他觉得事情不像计划中那么简单了。
“小钟,”刘云上校在耳机中叫道,“情况怎么样?”
钟夏火心里想:“你站在这里就知道怎么样了,对方才没你那个历史学家说的那么怕死。”嘴里道:“局势还在控制中,只是弹药消耗太快,持久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耳机里回应:“坚持住,对方伤亡达到一定程度以后自然会停止进攻,叫你的手下节省弹药,我们正在基地加油,很快就能赶来,完毕。”
钟夏火装上新弹匣,通过热像瞄准仪的绿色视场看见了蠕动的人群,他把红色瞄准线压在了人群中央,一下一下地扣动扳机,人群出现了缺口,一瞬间又恢复原状,似乎永无消减的可能,令他觉得自己在玩一种拙劣的电子射击游戏。
枪机很快又停止了运作,钟夏火掏出战术背心中最后一个弹匣,打开战术对讲机对所有队员道:“我是分队长,大家报告弹药情况。”
“王直中士报告,还剩2个整弹匣。”
“孙贺上士报告,3个整弹箱。”
“肖如海上士报告,1个整弹匣。”
“蒋万里中尉报告,3个整弹匣。”
突击员顾英扬中士和破障手冯柔中士的近程火器还未发挥效力,弹药基本保留着。
钟夏火看看表,还有15分钟,照这样下去,弹药将在几分钟后耗光,他们只有等着被大刀剁成肉酱的命,他决定来一次短促反击,把对方的气势镇住,使他们放弃继续进攻的意志。
“听我的命令,我们准备要反击了,除了狙击手外,我们全体六个人冲出去,把他们打回去。在此之前,我们要把他们放得近一些,集中火力往死里打,现在注意了,停止射击!!”
一下子,钟夏火身边的枪声停住了,远处的清兵管不了这么多,加快脚步冲过来。
“肖如海,准备榴弹三连发,其他人准备手榴弹”钟夏火冷静地下命令,他深知这里8个人的性命现在全牢牢地捏在自己手中。
“放!”
连续十数朵刺眼的火焰之花在昏暗的宫巷中绽开,紧接着无数道光链划破空气,把宫墙映得无比明亮。转眼之间,刚刚还看不到尽头的清兵大队已经倒下大半,剩下的人在晕眩中见到几个高大的黑影手端放射着耀眼闪光的武器从太后寝宫中冲出,想也不想便向后逃散。几个头顶花翎的长官挥舞着腰刀胡乱咒骂,却无济于事,在其中一人突然额头正中鲜血飞溅外加眼珠暴突地倒下去后,军官们也随大流逃得无影无踪了。
钟夏火领着众人在血池肉堆中猛冲了四五十米,见得清兵已经躲入了黑暗中,便下令撤退。
回头却发现只有四个人站在面前,太后寝宫的门前一个黑影正在地上挣扎。
大家赶紧返回,钟夏火在送话器中大叫:“谁受伤了。”
没人回答。
钟夏火冲近了宫门,从身形认出了那是军医蒋万里中尉。
“军医受伤了!”
钟夏火让机枪手孙贺和狙击手王直留下警戒,其他人一起把蒋万里抬进太后的屋里。
那拉氏一见众人抬了个腿上血淋淋的小个子进来,吓了一跳,蓉儿赶紧扶住那拉氏道:“老佛爷,我们到里屋去吧。”
那拉氏面无表情,随着蓉儿进了里屋。
钟夏火踢开正屋炕上的几案,让大家把军医放到炕上,并随手撕开一个急救包,压在蒋万里大腿上。
“把他的背包卸下来,里面有绷带和药,大家都把急救包拿出来,冯柔,你按住这里——”
钟夏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想也没想过自己的队员会在1890年的大清皇宫里受伤,蒋万里大腿上不断滴下的鲜血让他脑子涨大起来。
掀掉蒋万里的面罩,他的嘴唇已经发白,脸上冷汗直冒,眼中瞳孔变大。
“打中动脉了,血包,血包在哪里?”钟夏火焦急地大喊,在军医背包中翻动着,却不见半个血包。
“他妈的,血包呢?谁偷了军医的血包!”钟夏火恼得把背包一下扔出去,砸到太后里屋的门上。
蓉儿从里屋探出头:“怎么了?”
钟夏火吼道:“你是谁,是不是你偷了血包!”
朱涛拦住已经由怒而狂的钟夏火:“她叫蓉儿,只是个宫女而已,她怎么知道什么是血包,你冷静点!”
钟夏火挣扎着:“血包,给我血包,军医每次行动都会带六个通用血包,一定是有人偷了他的血包!”
顾英扬拾起地上的背包,展开来,大家都看清楚了,背包后下部有一道长长的口子,正是通常放血包的位置。
“也许是机降时被直升机边缘扯破的。”顾英扬说,垂下了头。
钟夏火安静下来,挣脱朱涛,走到蒋万里身边,冯柔已经用四个急救包压住了伤口,但是急救包中的药棉不断被染红,根本无法止血。
蒋万里的脸色已经与白雪无异。
“如果我们有冰冻止血仪就好了。”朱涛说。
“废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带来,队长只弄到了两箱急救包和药,血包总共只有12个。”钟夏火道,又看见蒋万里已近断气,恨得一拳打在墙上。
众人无语。
“他死了。”冯柔最后一次查看了军医的瞳孔后,轻声道。
钟夏火拿下头盔,拉起面罩扔在地上:“我操他个祖宗!”
“钟队长,”朱涛递过通话器,“刘队长找你。”
几分钟后,刘云和文易带领6名士兵进入了太后寝宫。
在新来士兵的掩护下,钟夏火等人把蒋万里的尸体吊上直升机运走。
而刘云在布置了外围防御后与文易一同径直走向太后里屋。
刘云一见那拉氏,突然左右拂袖,单腿下跪打千,低头道:“罪臣刘云,叩见太后,臣罪该万死,令太后受惊了。”
除文易外,其他队员均露出了惊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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