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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天瓒和朱旺是相当的窝火,谁能想得到贺光先那孙子会将他们的职权捋了一个干干净,朱旺更是连家产都让罚没了。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你说攒几个闲钱容易吗?
不就是开了几间赌坊,办了几家娼楼吗?这些营生在哪个朝代犯过王法啊?朱旺他一没有去明火执仗的去逼去抢,二没有用职权去贪去索,还一分不差地交着税纳着捐呢。再说了,不爱赌的人,你给他花着钱也不会沾色盅;不好嫖的人,你就是将卖皮肉的女人给人家送到床上,人家也未必会撩起眼皮看看你。老话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儿,那生就了赌根子、嫖根子的人,他就是没有了赌坊、娼楼,也会寻其他门路来解心痒、手痒的了。
“老弟,那贺光先小王八羔子给老子安的是啥罪名?”卢天瓒喝了几坛子酒,现在他说话的舌头都僵成了直的了。
陪着卢天瓒喝着闷酒的,都是神火会云中堂口的人,比方刑堂的丁大义,比方活死人张伯伦,这个活死人倒不是说张伯伦像个活死人,而是张伯伦医术精道,能活死人!
“大哥,那孙子说你是未尽举发之责任!”胖子朱旺这个时候也喝得是满脸灌血:“让朱旺来说,大哥这个警备军分区司令让人捋得最是冤枉!大哥说说,你是像韩宁似的,踢爆了人的卵蛋,还是诱拐了人家的老婆?你更没有似韩宁那老狗一般去宿娼嫖妓吧?不就是一个没有向上举发吗?这也值得那小子下狠手?再说了,在座诸位可都是神火会的兄弟,他姚子洋再怎么说也还是圣火右护法,咋就不念半点儿香火情谊呢?”
活死人张伯伦学医前还有秀才的功名,所人有时酒一喝多了,就好摇晃着个脑袋说话:“自古龙无恩情、虎无义气便是这个道理了,这些想成大事的人,对越是相熟的人下手就越狠,这还有个说法叫杀熟!”
“大哥,咱怎么办啊?自从被那姓贺的孙子捋了职、抄了家后,俺朱旺的生活都成问题了。这几日,九香那婆娘嫌俺拿不回米面钱来,径直连身子都不让俺沾了!”朱旺说着话,又仰了脖子干下了满满的一大碗酒,然后将酒碗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将了桌子的汤汤水水砸的是四下里飞溅:“想早前,在这云中郡城里,咱爷们儿也是出门有人点头哈腰往上递好话的;也是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大把睡女人的人物。可看看如今这日子,他奶奶的过得可真是窝心啊!”
“伯伦老哥说过名句什么来着——”一边坐着的丁大义,似乎也让朱旺的这几句撩拨起了火性,顺势将手里的酒碗喝空,也学着刚才朱旺的样子将碗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对!想起来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这个称王那个称霸,不就是他们手里有几个人吗?”
“是啊!”朱旺又是大手一拍桌案:“咱们云中堂口手底下的会众也有近万人了吧?再加上警备军里先前也多是咱们提拔上去的亲旧,要不咱他娘的索性拉出一票人马单干得了,大哥你要么做一个城主,要么也自封他一个王爷,再不行索性也做一个皇帝玩玩得了!”
“你以为皇帝就是那么好当的了?”卢天瓒虽然这样说话,但他承认他动心了——但凡是个男人,谁他娘的不想当皇帝啊!
“咋就不好当了,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丁大义算是找到了‘大义真理’:“早前的大越太祖还不是一个私盐贩子吗?他有多少,起事时不也就是七八十人的样子?”
“搞他?”卢天瓒僵直着舌头,回身问活死人张伯伦。必竟在这一桌子大老粗里,张伯伦是喝过墨水,知道大小深浅怎么写的读书人。
张伯伦没有立即回答卢天瓒的话,而是慢慢将碗里的喝干净,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缓缓地说了一句:“自古富贵险中求!”
听了张伯伦这句话,卢天瓒当下精神一振,僵直的舌头一下就软活了很多,他霍然起身,将身边的酒坛抄起来,挨个儿将桌上的空碗注了一个满满当当:“今日在座兄弟,若是他日事成,卢天瓒誓与诸位兄弟共享天下富贵!”说着话,卢天瓒当先一饮而尽,大臂高高一抡一掼,‘叭’喝空的酒碗砸在地上,碎成白花花瓷渣子。
“同心同德,共享富贵!”
接着便是朱旺的酒碗砸碎了,丁大义的酒碗砸碎,活死人张伯伦真是个读书人,酒碗砸在地上没碎,捡起来又摔砸了个第二次,才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喝过那次酒后,卢天瓒他们就忙开了。
他们分头去策动会众里的小头目,去拉拢警备军的军官。
朱旺暗中聚集了一大批以皮肉生意为生的女人,然后以喝酒之名将这些会里的小头目、警备军里的军官请出来。在这些人喝得眼花耳热之际,就将他们送进了后边,早已经准备好的女人的床上。
在这些久经训练的女人身上,很多人第一次真真体验到了做男人的乐趣,他们有了第一次后,随后就会不自主地悄悄来找朱旺,让朱旺给他们安排女人。朱旺给安排了几次,就给找来的人们说,他朱旺现在也是屁股拿瓦盖的破落户,这些个女人操持的也是贱业,身上穿的花衣,嘴里嚼巴的吃食,都得在这里头赚,弟兄们这一次次的白来,他朱旺可真是吃不消了。
众人让朱旺说的很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逛窑子不掏钱、白嫖,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经朱旺这么一说,众人再寻过来就自觉了,没多有少都会带点钱过来。可一个当兵,就算是一个军官了,一个月的饷银能有多少,能禁得起这般的花天酒地?
饷银不够,花销不够,那就在别的地方的找补。
随即,克扣兵饷,暗卖军资的事情在警备军里就多了起来。
然后,贺光先准备整饬各郡城警备军的流言传了起来。
听到这流言,那些儿屁股底下不干净的军官们就慌了手脚——这来的可是贺阎王啊!他们聚过来找朱旺讨主意,朱旺随即将卢天瓒、丁大义他找了过来。
众人一合计,贺阎王要是来了,在坐这些人少不了都得遭一茬罪,横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朱旺一声反了他娘的才痛快!当下引来了一屋子人的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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