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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雨越下越大,简直就是铺天盖地。肖长河微伏着身子,蚕豆的雨点打的脊背生疼。
前边成群的马队踏起地上飞溅的潦水,地面几乎立刻就成了泥泞的浆糊。后边跟上来的马队,马蹄深陷在稀泥里,以至于奔行的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
每个人身上披着的蓑衣,都已经让雨水浸透。渗下的雨水湿衣服,冷了肌肤。
“九娃离庆丰仓还有多远?”肖长河提着嗓子问紧跟在身后的亲兵警卫。
“司令差不多还有二十里!”在疾雨声里,回答的声音并不清晰。
“你个狗日的九娃,老子听不见!”肖长河回头又吼了一句:“说大声一点儿,还有多远?”
“司令!还有二十里!”疾雨声里,回答的声音明显有增强了几分。
“这样跑不行,怕是天明了都未必赶得到庆丰仓,更别说拿下它了!”肖长河翻身下了马:“传令全军下马,随着各自的马匹跑步前进!”
命令一人接一人,接力着很快传遍了全军。所有的人都翻身下了马,跟着自己的马跑了起来。马匹因为少了负重,速度也慢慢地提了起来。
“九娃,你快去告诉前面带队的段狗儿,要是再带着大家跑偏了方向,老子生拧下他的头来去喂狗!”肖长河也跟着自己的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要不是中途因为迷向多跑那三十多里的冤枉路,怕是现在早到庆丰仓了。
叫九娃的大声警卫应承了一声,将自己的手里的马缰交给身边另一个人,便轻捷的往前跑了。
姚子洋这边,人和马都躲在帽儿山上的柳树林子里,他们的任务是,明天如果有驰援庆丰仓的人马从党阳郡城出去,便衔尾而行,在射鸿湾与肖长河返回的队伍打他一个漂亮的前后夹击。
柳树下藏着的人们,因为不能生火的关系,刚才都是就着雨水吃的冷食。不过因为有柳树枝叶的遮挡,他们身上的蓑衣也没有被雨水浸透。
姚子洋拄着檀刀,注视着黑洞洞的远处。杨团儿就站在他的身后,她知道他在看什么——刚才,乐小侯领着三个人去探驻扎在城外的敌营了,姚子洋正在等他们的消息。如果有可能,听姚子洋刚才的意思,是想趁着雨夜去偷劫驻在城外的这座敌营。
乐小侯和他领着的三个人终于出现在了姚子洋的视线里,还没待乐小侯走到跟前,姚子洋便问:“什么情况?”
“一切如您所料!”乐小侯几步跑到姚子洋跟前,兴奋地说:“整个营黑洞洞一片,就像死人一般,连半点人的响动都没有。”
“好!他马上去将沈禄叫来!”沈禄是军委直属特种营的营长,而这个直属特种营说白了就是姚子洋的亲军,也就是说姚子洋去哪里,这个直属特种营就会跟到哪里。
乐小侯走开不多时,就领着沈禄跑了过来。
姚子洋先前听沈禄说过,经神拳鬼难缠吕兴霸这段时间的悉心调教,他已经能轻松制伏混江蛟龙燕小九,能和铁掌镇京府的钱聚打个平手了,至于亡命刀客丰卷雪,他说得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姚子洋前段时间也见过了吕兴霸,问他为什看上了沈禄。
吕兴霸说沈禄是天生练拳的坯子,适合承继他的神拳拳法。
姚子洋也和吕兴霸打过,百招之内不败!
沈禄来到近前,姚子洋就直接说:“给你们直属营一个任务!”
“首长请吩咐!”听到任务的沈禄,就像是嗅到腥膻气的猫,一双咕噜噜乱转的眼睛登时亮了。
“直属特种营现在还有多少人?”
“五百人!”
“五百人?”姚子洋觉得自己听错了:“一个都没有淘汰下来?”
“没有!”沈禄很自豪的说着:“大家的成绩都咬的很紧,而且都在您给出的考核标准线上。”
“很不错吗!”姚子洋笑着:“那今天我定个标准,一会儿你们直属营去给我把驻在城外的敌营给我连锅端了。除了后军将军,我不要一个活口。那是一万人,你们五百人正好一人二十个首级,达不到这个标准的,明天直接让其回原来的部队去。”
“你?”杨团儿看疯子一样看着姚子洋:“你是说用五百人,端掉整整一个万人大营?”
“这个任务完得成吗?”姚子洋没有理会杨团儿的质疑,只是盯着沈禄问。
“首长,沈禄只能尽量试试!”沈禄可不敢大包大揽。
“好小子!”姚子洋拍了拍沈禄披着蓑衣的肩膀:“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夜,寅时刚过,肖长河带的两个团终于抵达了庆丰仓。
肖长河长舒了一口气,才得空抬手擦了一把满脸的雨水。
这时,雨也渐渐小了。
此时的庆丰仓,只有几点气死风灯被高杆挑立在了雨中,散发出点点昏黄的光晕,高高的城头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原地休息一刻钟,一百先登死士跟老子上去开城门!”肖长河下达着命令,并迅速将自己周身上下收拾了个利索。
特战旅的一百先登死士,都是肖长河经过长时间观察后,精心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这些人似乎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勇士,他们好战、嗜血,对于杀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恐惧。
肖长河这边收拾停当,一百先登死士便也是整装待发了。
“走!”随着肖长河的一声口令,一百先登死士便横向散开,像狸猫一样轻捷地消失在了雨丝里、夜幕里。
因为大雨的关系,整个庆丰仓完全进入了熟睡的了状态。一百先登死士攀上城头,像鬼魅一样,先解决了城头碉楼里的兵士,然后下城打开了庆丰仓的城门。
城外,特战旅的两个团,在城门打开的同时,就一个个纵马冲了进了。
肖长河和一百先登死士各自找到自己的座骑,肖长河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手中战刀高高一举便暴喝一声:“反抗者杀!”
整个庆丰仓顿时淹没在了一片喊杀声里,肖长河一马当先,一百先登死士紧随其后,闻讯冲出营房的镇仓军卒,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便有战刀带着雨丝劈斩过脖颈,脖颈上的脑袋飘飞而起,颈上鲜血冲起,然后和着雨丝洒落了一地。
每一个特战旅战士,浑身染满了血水、雨水,他们嘶吼着,手中的钢刀一次次地扬起挥出,一颗颗狰狞的头颅在他们战刀的挥动间飞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战刀的挥动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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