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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玄听了铁嘴铁的话,沉默了许久,最后却里哈哈一笑:“作梦不作梦,与老子有何相干?”说着话的李通玄,又顶看拳头大小的硬疤进了窃香楼。
窃香楼的鸨子,气的简直要从楼梯上往下跳了。大茶壶又提了顶门的杠子跑了出来,兜头便骂:“泼贱货,你作死吗?”
李通玄横眉瞪目:“狗屁,老子上次说了,从今往后就吃在窃香楼,住在窃香楼了。你以为那一顶门栓老子是白挨的吗?”
大茶壶一时没了主张,就扭头问楼梯上的老鸨子:“妈妈,打?还是不打?”
老鸨子一跺脚,一咬后槽牙:“给老娘打!”说一出口,脚刚落实,但听的喀嚓一声,跟着哗啦大响,老鸨子竟将脚下的楼梯跺出一个洞来,那鸨子当下顺着洞就溜坠了下来。
大茶壶哪里还有打李玄通的心事,将手里的顶门栓一扔,抢上前就要去接老鸨子,却是差了半步,但听的蓬一声,老鸨子肥厚的身体扎扎实实地跌爬在了地上,只叫了一声哎哟喂,就昏死了过去。
楼上本看热闹的一群女儿们,都一个个急慌慌的跑下来,围在老鸨子身边,哭声喧天,却硬是没有一个粉脸挂泪的人。
大茶壶一个人又是拍又是打,也掐了人中,见老鸨子终不醒来,就挤出人群,跑到后边提出半桶水来,横竖不说就泼在了老鸨子的脸上、身上。
老鸨子终是哼了几哼转醒过来,一众女儿们这时才个个哭了一个梨花带雨、泣不成声。这个说妈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便不活了;那个说妈妈若是有个好歹,她作闺女的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要向那泼贱货为妈妈讨些公道来。
老鸨子被一众女儿们扶将起来,看着还呆在原地的李通玄,恨的是烟薰的黄牙咬碎,肥短的萝卜指攥断:“田牛儿给老娘往死里打,出了人命,老娘用头顶着了!”说完话,又要跺脚,许是先前伤了脚踝,只是哎哟喂一声作了罢。
大茶壶答应了一声,却一下子找不到自己扔的顶门栓了。李通玄却是笑哈哈地扬起了顶门栓:“小子,是找这个吧?老子还与你!”
大茶壶还没有弄明白什么状况,李通玄手里的顶门栓就扬起、落下——嘭一声,血水顺着大茶壶的脑袋流了下来,大茶壶抬手摸了一把,将染满血水的手往眼前看,竟合着哭腔喊了起来:“你敢杀人!”
“杀人?”李通玄将手里的顶门栓往地上一扔:“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杀人了?”然后转身,甩着破烂道衣的破烂大袖,摇啊摇的出了窃香楼的门:“老子从来没有隔年的仇怨!”
寒夜,冷月。
在葛家大院后院的一间秘室里,十个人成两列肃穆地长身跪在地上。在众人面前的供桌上是各色祭品,在祭品后边是一个三尺多高的牌位。牌位上写着,供俸太祖圣皇帝及历代先皇之神位。
众人在神位前叩了头、敬了香,便依次坐在了两旁的椅子上。
摸供桌左右的椅子,左面的椅子空着,右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发须半白的中年人。中年人自称韩秋,乃少主四大特使之三。
对着供桌分摆两列的十个座椅,左手第一个坐的是葛家大爷,跟着的是两个江湖游侠打扮,一个自称是铁掌镇京府的钱聚,一个自称是混江蛟龙的燕小九,下来是窃香楼里的老鸨子,最后是葛家二爷。右手第一个座位空着,跟着的就是杨承诺和冷雪萱,下来是去李铁匠摊子上打杀人刀的亡命刀客丰卷雪,敬陪末座儿的竟是李铁匠的女人胭脂虎。
“既是李通玄没有来,那右手边皆自进一位,从即日起,奉龙便是右总管了!”
“谢特使大人!”杨承诺起身坐在了右手第一个空位,一脸的高傲劲儿:“但不知特使大将我等会于此地有何要事吩咐?”
“诸位,在座皆是承继祖辈遗志的孤忠之士。今,天下烽烟四起,各地掌兵握符之人,多有裂土自立之心。少主人少年雄才,想趁此乱世复重我大越国祚!”特使韩秋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札来:“这是少主与诸位之策,欲成大业,诸位皆按札上之策行事便了!”说着话,韩秋将信札递给了坐在左首首位的葛家大爷。
号称精锐之师的十万天子近军,也早烂到了根子。当兵为卒的吃喝嫖赌,穿着一身兵皮四处的吃霸王餐、喝霸王酒、赌霸王钱、还嫖霸王的窑子;作官为将的吃空饷、喝兵血、倒买手里的刀枪,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自己的口袋里搂钱搂银子。
楚振翎很清楚,想让这十万近军成为一支他心目中的精锐之师,这股风气一定要刹住,尽可能的杜绝。所以他首先要杀一匹人,一匹作官为将的人。要杀人,就得找出杀一个人的理由来,所以他经过景隆皇帝动用了冷九保一个百户的锦衣卫。
很快二百六十多个必杀之人,连同他们各人详实的罪行都递到了楚振翎的手里。楚振翎拿着这些东西给景隆皇帝看,景隆皇帝睡眼惺忪的让他全权自处。
全权自处,楚振翎便大开杀戒了。借了这次机会,他既要整军,又要为自己立威。二百六十多个人,他准备在十万近军面前亲自处斩行刑。
二月二,是龙抬头,楚振翎将杀人的日子定在了这一天。人们传说,这一被砍了头的人,连做鬼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的楚振翎,专门穿了一身欺霜胜雪的白色衫袍。可容十万兵士大校场前的点将台下,用木板新搭起的台子上,二百六十多个该杀之人,一个个被背缚了双手跪着。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插了标有罪犯名姓和所犯罪行的亡命牌。
亡命牌,白茬木片,朱笔勾命。
楚振翎喝了三碗酒,扯一条红带扎系额上,提着重背鬼头刀来到第一个人的近前,扯下其背后的亡命牌高声喝道:“朱九斤,贪饷万钱,戗害同袍,杀良冒功,当杀!”
亡命牌掼在地上,楚振翎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跌落,一腔刺目热血喷出,染红了前面的木板,也溅花了楚振翎雪白的衫袍。
“王佐兴,贪饷万钱,杀良冒功,暗卖军械,当杀!”第二块亡命牌子掼在地上,第二颗头颅滚落尘埃。
接着,第三颗、第四颗——楚振翎雪袍染成血袍,在十万兵士的眼里渐渐成了从血水里冲出来的杀神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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