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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吕三牛进来了四个人,他们分别是拿着姚子洋信物的卢天瓒,和一个穿了红艳如火长裙、有红色火焰面具遮了半个脸的女人。还有小孩陈抟,和一个白眉齐肩白胡子垂胸的老人。
卢天瓒说,戴面具的女人叫叶莲子,是他们神火会会主叶一龙的女儿,也是他们神火会的圣火左护法。
叶莲子因为半个面具遮了脸,看不真切样貌,但是身材匀称,身上时不时还沁透着一点点玫瑰花的香气。
叶莲子这一次来见姚子洋,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和姚子洋谈上次姚孑洋和卢天瓒所谈的事情。
叶莲子说,想要神火会为姚子洋所用,姚子洋就必须要接受圣火洗礼,成为神火会的圣火右护法。
叶莲子还说,在神火会里,左右圣火护法历来都是夫妻。所以,姚子洋如果同意做神火会的右护法,那理所当然的就要和她叶莲子这个圣火左护法结为夫妻。
“非这样不可?”对于姚子洋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是条件嘛!
“非这样不可!但如果成为夫妻,你必须保证我正妻的地位。”
“怎么保证?”这是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叶莲子的要求并不过分。
“和我一同喝下这个!”叶莲子自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布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是一撮黑的发亮的颗粒状物体。
姚子洋凑上鼻子嗅了一下,有股子烧檀香的味儿:“这是什么东西?吃了不会死人吧?”
“要死不也有我陪着你一起死吗?”
“说的也是!”姚子洋伸出右手食指,将红布包里的那撮东西,大致分成了份量相等的两小撮:“这东西怎么个吃法?”
叶莲子也不多话,径直伸出白嫩如玉的酥手,捏起一撮痛快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姚子洋就回身却问陈抟,跟他一起来的老人是谁?
陈抟说,这老人就是他的爷爷,也是鼎鼎有名的睡仙。云中睡仙岩,是因为他的爷爷才有了名字。
老人说,他叫陈一元,活到今年七十八,是耳不聋、眼不花,背不驮、腿不僵,齿不落、发不脱,通些歧黄小术,精于建体养生。老人还问姚子洋想不想,如果想学现在就可以教给他。
姚子洋想学是想学,只是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老人和卢天瓒一起过来要做什么?
他问。
陈一元老人说,他们和他们可不是一起过来的,只是在进峪口时才刚刚碰上而已。
至于要做什么?
陈一元老人说他是来换东西的而已,也就是以物易物。
“换东西?用什么东西?换什么东西?”
“用这一肚腹的道德文章,在这锁龙峪里换上一块清风明月的栖身之所。”陈一元老人轻拍着自己的肚腹:“如何?”
“老人家想要来我唐城栖居,是我姚子洋的荣幸,何用以物而易?”姚子洋抬手虚空画了一个圈儿:“凡锁龙峪之地,老人家看上哪里便是哪里了!”
“当真?”
“当真!”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好,就这间屋子罢!”陈一元老人的手指向下点在了地上。
“吕三牛,找两个警卫过来搬东西,给老人家腾地方!”陈一元老人话赶话,给姚子洋玩了一个鸠占鹊巢。可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事以至此,姚子洋倒不妨显的有气度一点儿。
“好!有点儿意思!”陈一元老人说着话探手入怀,掏出了一本装订齐整的薄册子:“这是老夫一位挚友的遗物,现在是你小子的了!至于这屋子你也不用腾了,往峪里深处找一背风向阳之地给老夫搭间茅棚就足够了。”
吕三牛领着两个搬起东西的警卫看向了姚子洋,姚子洋大手一挥:“照老人家的意思办!”
陈一元递给的薄册子,锭蓝色的封皮,当中粘一张白签,签上用墨端正的写着术经两个字。
术经开篇便是一片长序。
其序曰:制车之人,恐人不富贵,而无力购其车;制箭之人,恐箭不伤人,而无人购其箭。如此所为,皆非是对人心存爱憎。盖因身上之技艺、所事之行业使然。
由事观之,通悉纵横谋略者,多盼天下大乱;通晓兵法战阵者,多盼驱军对垒。此人情之必然。
故有圣贤深究其根本,又恐其祸弊。所以创《春秋》以光王道;著《孝经》以褒美德。防萌杜渐,预有所抑。此圣贤创、著之本意。
然,制法治国定,当法有弊时必生祸乱。如起祸乱,又将焉救?故,治国理民,忌因循守旧、食古不化。历朝何有同礼?诸霸何有同法?是故,国容一致,而治国之法必殊;圣哲同风,而皇王之名或异。
故古之治国,其政有三:曰王者之政化之;曰霸者之政威之;曰强国之政胁之。各有所施,不可易也。
当行霸道之治,却推行王道教化之法,则将适得其反;当行强国之治,却行霸道威摄之法,则将谬误百出。如逢天下倾乱、人心诡诈时,遵从先王传统,推行伦理大道?
夫霸者,驳道也,盖白黑杂合,不纯用德焉。
霸道之治,只问成就,不问所以;强调结果而不顾过程。霸道之治圣贤言,下于王道教化之法,然余以为,于扶危定倾之局,霸道胜于王化。
余恐大多儒生限于己之所学,不辩王道和霸道之别,故作此术,以经论通变之道理,并立题目总六十有四篇,合为十卷,名曰《术经》。
术之要旨在乎宁固根蒂,革易时弊,兴亡治乱。具载诸篇,为沿袭之远图,作经济之至道,非欲矫世夸欲,希声慕名。辄露见闻,逗机来哲。凡厥有位,幸望详焉。
一篇长序,让姚子洋觉得他得到了一本,不亚于如来神掌的绝世奇书。他兴之所至,随手准备再翻一页往下看的时侯,一边的叶莲子扣指轻敲了一下桌面。
轻而脆的叩击之声,让姚子洋抬起了头:“有事?”
叶莲子纤细净的手指点点红布包里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也该发性了,我想现在你该放心了罢?”
“哪里,哪里!”姚子洋嘿嘿一笑,将布包里剩下的一撮东西丢进嘴里——人心难测,小心谨慎些吃不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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