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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父亲那面相,着实让牧枫吃了一惊,此人长了一双标准的三角眼,和陈亮说话的时候那目光四处乱转,再加上印堂狭窄,又配上一个鹰钩鼻,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大奸大恶之徒的面相。
俗话说,鼻有三弯,其人必奸,相由心生,这面相乃是一个人内心活动的一种表现,加上牧枫又得了天目,对这相人之术更是得心应手。
牧枫此时见陈亮的父亲一对三角眼飘忽不定,频频放光,心说这对父子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于是便跟了过去。
很快,陈亮父子就来到了离这市场几十米远的一个店铺门口,从橱窗向里看,这是个专卖陶瓷器的铺子。
“爸,你这能行吗?”陈亮指了指那箱子,小声对他父亲说道。
“你就跟着看就行,看看你爸我都是怎么做买卖的,没事别说话啊,这事我可盯了大半年了,砸了你那零花钱以后就要减半了。”只见中年男子嘱咐道。
牧枫远远的跟在后面,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坐实了这对父子来这没揣什么好心的想法。
见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铺子,牧枫在外面转悠了几分钟,见又有几人逛了进去,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个棒球帽戴上,也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一进店铺,便看见一楼琳琅满目的摆着很多瓷器,牧枫放眼一望,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些瓷器基本都没有一点灵气,怕多是现代的仿品。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要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摆着让人围观碰碎了不就惨了。
“老弟,喜欢什么瓷器,哪朝哪代的,我带你看看?”这时,店里的伙计见牧枫看得仔细凑过来问道。
牧枫扫视一圈,发现陈亮父子都不在这一楼,灵机一动。
“你别看我岁数小,可是跟我爸玩瓷器玩好几年了,你这么大哥店面,咋没什么东西呢,唉。”牧枫摇头晃脑的说,还叹了口气。
“老弟明白人啊,走吧,那我带你上二楼看看,老板有几个镇店的东西,都在二楼放着呢。老板也在呢,不过好像要收个物件,等他忙完了让他给你介绍”
“好吧,那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看上眼了下周让我爸跟我来买。”牧枫说着,就跟在伙计身后往楼上走去。
“老哥,你好好看看我这回这物件怎么样,可别再说我说空话忽悠你了啊。”刚走了一半,陈亮父亲那声音就传进了牧枫的耳朵。
牧枫把帽檐压了压,背对着他们的方向走上了楼,一上楼,牧枫赶紧看了一圈室内的摆设,挑了个在他们父子身后的有淡淡紫气发出的瓶子让伙计给他介绍,自己则竖起耳朵开始听陈亮父子和店老板的谈话。
“大有老弟啊,上次你带来那面铜镜,我可是足足卖了十万啊,说起来我可算是贪了你的便宜了。”那店老板大概五十多岁,带着个黑框金丝眼镜,一身唐装,显得倒是有几分气度。
陈亮这爹名叫陈大有,年轻时候也是个会宁地界不务正业的主,后来靠着点地痞无赖的手段在市场收了几年保护费,又拉着几个无业青年开了个废品收购站,自然也是连忽悠带蒙的赚了点钱。过了几年古董火了,他守着这辽金遗址自然有了想法,这又是不知道拿着赝品坑了多少人,才到了今天的地步。
“老哥啊,会宁那地方不行,有好东西也卖不出去,不如直接给你来消化,再说了,我这没你内行,也看不出真假,呵呵我这也就是倒倒手,也不算亏。”这陈大有装出一副憨厚的表情,边说边把他那箱子给打开了,“老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啊?唐三彩马!”那老板一见这个物件,顿时吃了一惊,这唐三彩的价值,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老哥,你看看这物件怎么样,我上次去洛阳偶然间在个村里收来的,这么好的东西,放我那可就糟蹋了啊。”
这老板顿时面色严肃了起来,带上个手套拿起放大镜就观察了起来。
“这陈大有手里有唐三彩?”牧枫心里也是一惊,要知道,这东西可是极为罕见,前两年香港拍卖过的几件唐三彩物件,那价格可都是在百万级别。
想到这,牧枫悄悄回了回头,见陈亮也是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唐三彩,便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物件。
这一看,牧枫的脸就古怪了起来,这所谓的唐三彩马,哪有一次灵气的存在,恐怕是二十一世纪新鲜出炉的吧,亏的这老先生还观察的那么仔细。
牧枫可是不会看什么纹路和釉色包浆什么的,他能看出假的全凭天目。但他相信这老先生既然开了这么大个铺子,想必浸淫其中多年,到不至于看不出来陈大有这伎俩吧。当下略略放下心来。
倒不是说牧枫有意针对陈大有父子,而是他们所做这事在这摆着呢,牧枫可不相信他自己不知道这是假的。根据陈亮在学校的所作所为,牧枫就知道这陈大有不是个好人,而这样坑蒙拐骗的事又让他碰上了,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不然以后不知道又有多少善良的人被他给坑了。
那老先生反反复复看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擦了擦汗。“大有老弟啊,真是羡慕你这运气啊,这次真是个大开门啊!”
牧枫一听这话,差点气得直跳脚。“这老头,眼花了吗,怎么这都看不出来!”
其实这不怪这老先生眼拙,实在是这陈大有这次局做的有点大了。
他自从做了这古玩生意,就经常往这极乐寺跑,两年前认识了这位李老板,就看出来他不但自己做这生意,实际上更是个狂热的古玩爱好者,家底也是不薄,便悄悄设了个局。
他把他家里早年收的物件挑李老板喜欢的拿过来,说是自己吃不准叫人家帮他看看,看完后见李老板喜欢他那物件,就顺水推舟卖给他了。
这两年来,陈大有陆陆续续给李老板拿来五六件东西,小的价值几千,最大件的不过是李老板话里提到的铜镜。
这价值虽是不多,但每次都没拿来假货,一来二去的,李老板也就那他当了个知己,以为是同道中人,心里对这个老弟便没了提防。
其实这唐三彩,乃是陈大有在山东花大价钱请人手工做的,光用时就是一年多,这人仿制的瓷器,从烧制到上色,再到做旧,都是一个人手工完成,连大家都看不出任何纰漏,而光是做这个仿品,陈大有就花了十几万的价钱,可谓是下了血本。
“我就说嘛,老哥是这方面的行家,找你来看看那绝对是没错。”见李老板这么说,陈大有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大有老弟啊,那这个三彩,你看你是自己拿回去收着,还是……”李老板也真不愧是个狂热的收藏爱好者,眼睛看着这所谓的唐三彩马,喜爱之情那是溢于言表。
“哈哈,这东西是老哥看出来的,那真是和老哥有点缘分啊,我这也是个粗人,瓷器也不擅长,得着也是运气,要不……今个我就做个价,让给老哥你?”陈大有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就顺坡下驴,还不忘把自己撇撇干净,省着以后发现了人家找回去。
“哼,这老家伙,果然就是坑人家钱来了,说的倒是好听!”牧枫心里那是怒火冲天,很是不忿。
“老弟啊,这东西这么贵重,你能让给我,看来你还真是我老李的贵人啊。”李老板这时还哪管的了其他许多。
“不行,这一会不就骗成功了吗,我得想个办法,陈亮那小子还认识我,这可怎么办呢!”牧枫看眼他们这要说到钱了,心里开始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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