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八点半,白业生与肖雅芝准时坐到东门“百乐园”茶座上。“小上海”的夜生活,仍然是那么有滋有味,谁能看得出来,这里即将是共产党的囊中之物呢?这些达官贵人、土豪劣绅们,这些官眷、富家子弟小姐们,他们不知道要逃命、早作打算吗?往哪逃啊,打什么算啊?全中国都要是共产党的天下了,倒不如纸醉金迷,放纵享乐,快活一天算一天,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死与活”啊!肖雅芝环顾了一下四周。唱歌的,跳舞的,喝酒的,男女淫荡狂吻狂摸的……比比皆是,放纵不羁。肖雅芝叹了口气,道:“白哥哥!你瞧瞧,这就是我们为之奋斗多年的党国,真是醉生梦死,一滩烂泥!”肖雅芝指着四下说,“谁还愿为这样的党国卖命呢?”肖雅芝越说越气,喊道:“小二!给老娘来瓶二锅头,老娘要痛痛快快地和我的白哥哥喝两杯!”两人倒上白酒,喝了起来。白业生问道:“肖妹妹!白哥哥要走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们这种人能有什么打算?等死呗!我的头迟早要被共产党拿来当下酒菜。死就死呗!我一点也不恨共产党,毕竟我家也是穷苦人,只不过我走上了另一条不归的道罢了,共产党不是为穷苦人打天下吗?我没理由恨他们。我恨的是,他娘的党国无能啊!”一番掏心窝的。肺腑之言,粗俗地从她嘴里吐了出来。她谁也不愿说,却跟这位她一直在怀疑的共产党“百合花”嫌疑人。掏心掏肺,为什么?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白哥哥!来!我们干!”肖雅芝又恢复对白业生一贯的温柔,抛开政治立场,单从感情上讲,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他们在亲密地交谈着,因为在这世界上。属于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丁秘书晚上九点,准时来到肖雅芝的办公室。此时,楼道上除了肖雅芝办公室两名守卫外。并没有其他人。丁秘书径直朝两个守卫走去。
“丁秘书!这么晚还到办公室来呀?”两名守卫客气地问丁秘书。
“是啊!这几天有一些重要文件要销毁,站长说要抓紧,没办法!晚上来加点班。要不,等共产党来了。文件岂不落入共产党之手?”丁秘书装着无奈地说。
“哎!丁秘书!你是站长身边的秘书。消息一定比我们要灵,你跟弟兄们说说看,共军什么时候打到这里来?”听到销毁文件,不免勾起两名守卫对当下时局的浓厚兴趣,他们同样也在为自己的后路担忧哇!
丁秘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蓝剑牌”香烟,拿出一支叼在嘴里,“啪”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又“啪”地手一甩,火机关掉火。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向两人。浓郁的烟草香味,扑面而来,把两名守卫的烟瘾吊了起来,两人眼睛不由得盯住丁秘书手中的香烟。
“两位兄弟!来一支吧!边抽边听我讲讲这共军什么时候来的事。”丁秘书边说边走上前递烟,两人接过烟,连连点头称谢,低着头,就等丁秘书左手上那个镀了金的洋式火机帮点火呢。丁秘书慢慢地将火机伸向两人中间,还故意地往下压了压,两人不由得把头放得更低了。此时,丁秘书的右手已伸向自己的后腰,从腰间悄悄取出一把匕首,左手“啪”地打燃火机。就在两人争着点燃香烟的一霎那,丁秘书突然左手一抽,将火机收回,在他们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不给点烟的时候,丁秘书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已插进右手边守卫的后背心。这名守卫连吭都没吭一声,便一头撞向另一名守卫的膝盖上。就在守卫倒地的同时,丁秘书右手顺势带出匕首,一转掌将匕首换转至刀尖朝上。左手迅速扣住左边那名守卫的后脖颈,往下一按的同时,右手匕首的刀尖直插敌心腹位置。只听“啊!”的一声,左边守卫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倒地死了。
丁秘书急忙掏出钥匙,打开肖雅芝办公室房门,将两名守卫的尸体拉了进去,关上房门。迅速冲向保险柜,用钥匙打开保险柜,取出两份计划书,但那份蓝色档案却不翼而飞,并不在保险柜里面。丁秘书的钥匙是白业生提供的。以前,有一次,肖雅芝被南良县自卫总队总队长陈兵,派人前来龙城,试图掳掠她回南良县,做“压寨夫人”,白业生出手相救,后来背着肖雅芝进办公室,利用帮开门的机会,做了钥匙的模子。这次总算是用上了。丁秘书把计划书放在桌子上,摊开,左手举着小电筒,右手按动微型相机的快门,一张张、一页页,不停地拍着……
门外,走廊一头,两个人影闪了上来。来的两人,是一直监视、跟踪丁秘书的便衣。两人跟踪丁秘书至楼下,见许久不见动静,心有不安,便上楼查看。先是到丁秘书办公室不见人影,就想到肖雅芝办公室的保险柜,急忙赶过来探个究竟。没想到,不见肖雅芝门口两个守卫,觉得问题不妙。站长曾经交待过,任何人不准靠近她的办公室,守卫必须轮流换班,始终保持有人在位。现如今,竟然一个人都不在,一定是出事了。办公室,他们是不能擅自闯入的,不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可以吹哨报警。于是,两人拼命吹起警笛。
刺耳的警笛响彻保密局大院。一队队卫兵有的冲上楼来,有的四处搜寻。整个大院全部戒严,就是连只苍蝇也很难从这里飞出去。荷枪实弹的卫兵冲上楼,到了肖雅芝办公室,却没敢擅自闯入办公室,一直守候在办公室门口。而另一对卫兵则已绕到办公室后窗,与从后窗跳下逃跑,正向大门奔去的丁秘书碰个正着。卫兵将丁秘书团团围住,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手电筒光柱射在他的身上和脸上。丁秘书右手握着手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丁秘书!把枪交出来吧?都是熟人,不用我多说,抵抗是没有用的!”元龙彪说道。
“元队长来得可真快啊!”丁秘书把枪口反转过来对准自己,然后,把枪递给卫兵,卫兵又交与元龙彪。
“来得不快,岂不让你把计划给带走了不成?”元龙彪把手一挥,“给我搜!”两名卫兵上前仔仔细细地把丁秘书全身搜了个遍,从他身上内衣里搜出两份计划书来,交与元龙彪。元龙彪得到计划书,在手心上拍了拍,得意之情露于言表,“阮副队长!把他关到牢房里,给我看好啰!”阮少雄带着几名卫兵,押着丁秘书走了。而元龙彪却轻松不下来,手上两份计划就像烫手山芋,令他不敢动弹一步。这两份计划如此的重要,他能不清楚吗?否则,身为共产党的丁秘书,就不会以暴露自己的危险,来盗取计划了……他急忙叫手下赶快去报告肖雅芝,自己和卫兵在楼下一直等着。
肖雅芝正和白业生交杯换盏,谈的正欢。一名便衣从外面进来与守在门口的便衣耳语一下,便衣点点头,走向肖雅芝,在肖雅芝耳边耳语了一下,便退到一旁。肖雅芝本来高兴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阴沉。她对丁秘书的被捕并不感到意外,只要她离开那个办公室,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倒不如让他发生得越早越好,这也是肖雅芝答应白业生出来的原因。此时的白业生也已经猜到,丁秘书这边出事了,你看肖雅芝虽然脸色不好看,但那不急不慌的样子,就知道个所以然。白业生心里感到很震惊,这女人玩起圈套来,怎么这么得心应手,不露一点声色。殊不知,这对肖雅芝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别忘了她本来就是一名很出色的猎手,对套几只猎物,并不是什么难事。白业生也知道,即便如此,在这关键时刻,身为共产党员,肩负着党和人民的重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龙潭虎穴”也要闯的!为此,他们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走吧!白哥哥!丁秘书在盗取我的计划时,被捕了!”肖雅芝用眼睛瞥了瞥身旁的白业生,想看看他听到这一消息的反应。
这可把白业生给难住了。没有反应吧,说不过去,毕竟丁秘书是他多年的部下,怎可无动于衷?给人“心里有鬼”的不正常印象;反应过度吧,又有故作姿态,掩饰内心震动、不安和恐惧之嫌;不温不火吧,那就更不符合白业生,作为监督计划落实的负责人的身份了。在快速权衡利弊之后,白业生做出选择。
“什么?你说丁秘书盗取你的计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怎么可能呢?”白业生装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
“是不是搞错?等会就知道了,我们走吧!”肖雅芝见他吃惊的样子,觉得很正常,毕竟,丁秘书是他的老部下,自然他不会太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白业生是共产党,是丁秘书的同伙,他会感到很震惊,很失望,也很恐惧。他会震惊丁秘书的落网,他会对丁秘书未能完成任务感到失望,他会担心丁秘书把他供出来而恐惧。这一切,都需要观察。所以,肖雅芝决定邀请白业生参与此事的调查工作,以便得到进一步的证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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