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开善听着应南图的华山,眼神倏地亮了起来,脸上的褶子看起来也顺平了不少;沈则学不禁追问道:“退之有何办法?”
沈则高也接上了话语:“要冒什么险?”冒险,就是要付出代价,那么代价是什么?他想到的,是这个。
沈宁一脸惊奇地看着应南图,昨晚他们在讨论南越一族的时候,他说他对南越一族所知也不多,怎么如今就有办法了?这才短短一个晚上而已。
应南图看着沈宁疑惑的眼神,心里有些好笑。若不是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也不会想到,可以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这个办法的。只是,这是一个前提基调,具体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端看的,是大家的手段了。
“我曾从别处听得一个消息,道是赵姓大首领已于几年前病逝,现在继任大首领的,是他的儿子,颇为年轻。另外几个部落的首领,似乎对这个年轻人极为不服。这只是隐隐听别人提起的,个中原因,并不清楚。”
应南图将自己所知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这个事情之后,他继续又补充道:“既然另外几个部落的首领,对大首领并不十分信服。这里就有隙可乘。我们可以分而化之、各个击破。现在是他们出山的时候,这正是良机。”
这就是他所知道的事情,也是他所想的办法。
“这个消息属实吗?既已经知道几个部落首领对大首领不服,是怎么样的不服?南越一族里面。是不是按照部落来划分势力范围?这些,有没有办法知道呢?”听了应南图的办法,沈宁随即就跟着说了。
“这个……不知道。能够知道几个部落首领对大首领不服,已经是机缘巧合。南越一族里面的势力,我并不清楚,也没有办法清楚。还是要靠如流处去探听消息才是。”应南图马上就回答了。
对于如流处,他也无比熟悉了,在西宁道之时,他和沈余同、秋梧、连山等人。是多次并肩作战了,是以对他们要做的事情很清楚。探听消息这样的事情,要留给如流处去做了。
“这样……不太可行。如流处要往南越一族安插势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埋棋这个事情,动辄都要几年。沈家等不起那个时间。”沈宁摇了摇头,眉头微蹙。
应南图说的,是一个大概的方向。这个事情,沈家一直以来做得不少,其实就是往对方阵营里面安插人手。这个事情费时良久,一时半会做不来。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南越一族的相貌颇为特殊,是不是南越一族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额头宽光,颧骨很高,而且黑瘦,和韶县的人不一样,和京兆的人差别就更大了。”沈则高接着沈宁的话语说。
沈则高和南越一族,也曾接触过几次,对于南越一族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特别是这十来年,广州府衙和韶县府衙往南岭派去的斥候也不少。到目前,也只知道南越一族主要由三部组成,对于具体的势力纠缠,知道得很少。
他也和沈宁一样,认为应南图说的办法,比较难操作,而且时间也不允许。现在的问题是,沈家要加快筹建兵器司的进程,南越一族的事情,不能拖那么久的时间。
不然……沈则高想到了国丧,想到了太子下的第一道旨意,总觉得事情越来越紧迫,兵器司的事情,真的要加紧了。
“方法基调没有错,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呢,这是一个大问题……”沈则学综合了应南图、沈宁和沈则高的话语,咕哝着说出这么一句废话。
他是在杭州祖宅打理庶务的人,性格最为圆滑,点子也多,不过此刻,他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南越一族,是陌生的,却又是对立的。要把南越一族从山坳旁边搬开,等于是让大永官宦人家抛弃祖宅一样,除非是被抄家灭族,或者是除了什么大天灾,不然怎么可能舍弃祖宅呢?
应南图和沈宁等人正在苦恼呢,忽而沈开善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轻松,这令沈宁一愣:叔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退之说的基调办法可行,则高说的话也没有错,现在我们是耗不起这个时间了。已经浪费了一年,之前不曾得知他们不服,也不曾得知他们要出山。现在看来,这个时候,正是最合适的时候了。具体操作嘛,也不难,甚至还有现成的事例可以参考……”
沈开善微微笑着说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是做过四品大员的人,虽然致仕了,可是官威犹在。他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看着甚有威严。
“具体操作?现成事例?”沈则学微愣着,重复沈开善的话语。开善伯父所指的是什么,他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你们没有在官场待过或者沉浸的时间不久,所以忽略了一点。岭南道和南越一族,还是可以有连通的。当年京兆和西燕,洽谈互市的事情,你们可知道?可还记得?”沈开善抚了抚胡子,觉得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洽谈互市的事情?”这下轮到沈宁微愣了。京兆这些年的朝局,她是十分清楚的。当年互市之事,还曾有夏词烹煮的那道茶叶焖鸭子,暗地里为钱同式等鸿胪寺官员提供了不少帮助。
如今,叔祖提起互市,这是什么办法?
沈宁的思绪发散开来。就在她沉思间,应南图也和沈开善一样,微微笑了起来。显然,他是想明白了沈开善所说的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君子直道而行,事事则无私。光明正大地询问,到底南越一族是什么意思,就好了。
见到沈宁还在苦思,应南图忽而觉得,自己这个聪慧不已的妻子,有时候钻进死胡同里,也出不来了。
“在这个时候,我们既然无法安插进棋子,那么就光明正大地谈吧,不用通过棋子那一道关系了。正好趁着他们出山,我们可以把这些事情拿到桌面上来谈,就想互市一样,什么都可以说的嘛。则高,这个事情,就要看你这个韶县主官了……”
沈开善微笑过后,见到沈则学他们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联,就开口说话了,将他自己心中所想的办法,说了出来。
随着他的话语渐渐深入,沈宁等人的嘴角也扬了起来。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因时而行,直道向前,何须安插棋子?那就直接谈好了,就像商事庶务那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什么都可以谈的,只要双方的诚意足够的话。沈宁相信,沈则高这个韶县主官的诚意,定是十足十的。
没多久,沈则高向广州梅百川呈上了一封公文书信,题为《南岭十论》,该书信简要叙述了南岭一族的历史概况,详细分析了南岭一族如今的势力情况,充分论述了岭南道特别是韶县县衙要做的准备,切实提出了应对南岭一族如今情况的措施……
林林总总,总之表达了一个具体的意思:韶州县衙和南越一族和谈!既然南越一族蠢蠢欲动,似乎还有对抗之势,那么大家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南越一族以后打算怎么办?他们出山是为了什么?
若是俯首纳贡,热烈欢迎;若是和平共处,也可考虑;若是抢占地盘,那么就有折冲府和岭南卫兵将守着了……总之,不管是怎样的情况,都应先礼后兵,得知道南越一族的打算,以便作好相应准备。
虽然韶县县衙和南越一族有对抗之势,但是两国交战,尚有使者往来。如今这种局面,双方完全可以约定一个地方商定一个方式,展开和谈。这样,必定能够保证岭南道广州府的稳定繁荣云云。
他这封书信,实则就是一封策论,提出了在当前局势下,广州府对南越一族的应对办法。
梅百川正为南越一族而头疼呢。这一个部落。收服不得,因为他们世代聚居南岭深山,有别于岭南道百姓;攻打不得,他们善隐匿,折冲府和江南卫士兵若是去到南岭,只能见到葱郁林木,连他们人影都见不到!
现在,正是国丧期间,先帝驾崩没有多久,新皇登基。这样的时候,本就平和的岭南道,人心都浮动,不少官员和士兵都有异动,何况本来就有对抗态势的南越一族?
三万族众,而且大多骁勇善战,梅百川无比担心南越一族会有什么举动,也无比担心广州府会动乱。虽然平乱容易出政绩,但是梅百川是个文官,他还真怕自己平乱不成,脑袋反而被咔嚓掉了。
因此,沈则高的书信,得到了梅百川的一力支持:和谈!支持和谈!他甚至还派出广州折冲府都尉许茂丰,前去岭南作为支持的后盾。——反正许茂丰和沈则高就成亲家了,正好也去谈谈亲事细节,一举两得。
就这样,一封和谈的文书通过层层关卡,送到了南越一族大首领赵嘉的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三更!下午那章竟然忘设定时了,以致迟了半小时,见谅啊~~(感谢琥珀妞妞、土地蛇、雨玲珑1的粉红票!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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