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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欢迎回来。”经过充分的休息后，莲恢复了平时的活泼。
“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手吃饭吧，大叔已经快忍不住了。”
用水洗过脸后，我才真正清醒过来，将未尽的睡意全部赶走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却想起了一件事——我忘记了帮莲请假……
算了，虽然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别太在意了。
“我回去啦，拜拜。”
“恩，路上小心点。”
“如果有奇怪的陌生人给糖果你，一定不要跟他走哦。”
“除了大叔你以外，我想象不出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人哦，哼。”说完，莲还冲着塞恩斯做了个鬼脸才走。
真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
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
“为什么将事实写出来？”
“报告不就是需要如实地反映真实的情况吗？而且该虚构的地方，我已经虚构了。”
“光是写幽灵那样的事就已经够了，要让人相信幽灵是在世界上存在的，你有没有想过要解释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当然有，可惜解释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不觉得麻烦。”
“还是那样的自我为中心呢，科学家。”
“而且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让司徒梦宁相信，关于幽灵的事。还有就是，向他解释的正是流光时，所以才能简单地让她理解事情，只要噩梦不再发生，她也不会继续追问；但是向你解释的我，如果我不将我所知的告诉你的话，你又会轻易罢休吗？你也应该想知道吧，所谓的幽灵和法术，还有这个世界的真实。”
“当然了，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这样质问你。”
“还有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是我的认识，至于真实的一面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我就不敢保证了。所谓的科学，也只不过是尽量地用正确的理论去描述而已。”
“首先，我要问你个问题，在你的认识里，所谓的意识，是怎样的存在？”没有停顿，塞恩斯向我发问。
“人脑对世界的反映吧。”
“灵魂呢？”
“也就是意识吧，大概只是名称的不同。”
“那么，我们碰到的那个小女孩的幽灵，你觉得是什么？”
“没有肉体的灵魂，对吗？”
“差不多吧，提问到这里。唯物主义认为，所谓的意识就是人脑对世界的反映，而当人思考的时候，脑细胞活动起来，这个活动，你觉得是什么呢？”
“不是说提问结束么，继续说下去吧。”
“一不小心又提问了，坏习惯，不要太在意就好。所谓大脑的活动，就是信息之间的传递，而细胞之间传递信息的载体，就是电信号。不单只思考，人所有的感觉，也是通过这个电信号来完成的。而电信号的产生，其本质是产生了有序变化的电磁场。”
“不要转弯抹角了，快点进正题吧。”
“别心急嘛，要一步一步来。这样来说，所谓的意识的本质，就是这些电磁场，而这些电磁场是要依靠我们的肉体才能产生的。同样，你也应该知道，世界上也存在着，并不需要肉体就能产生的电磁场，各种通讯用的电磁波就是最好的例子。假如，这些电磁场一旦脱离了肉体也能存在的话，你应该明白了吧？”
“那就产生了幽灵？”
“没错，我们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
“但是，电磁场的产生需要能量吧？既然意识要通过肉体才能产生，那么当脱离了肉体后，就再也没有提供产生意识的能量，那它也应该无法维持下去才对的。”
“质能方程应该知道吧？”
“恩。”
“那已经足够说明了。物质，也是能量的一种形式，而电本身也是一种能量。也就是说，意识自身就是一种能量。”
“那按你说的，幽灵就应该像电池一样，自身的能量用完了就会消失？”
“大概吧，但是自然界中能量的转换是十分复杂的，说不定会还是个充电电池，这样的话，就能一直存在了，不过具体是怎样的一个过程，我也不清楚，毕竟没有研究到那种地步。”
“那就到这里，下一个问题，从你的解释来看，那个小女孩仅仅是意识存在而已，那为什么我们能闻到香气，既然只有意识的话，应该没有办法通过物质来刺激我们的嗅觉的。”
“刚才不是说了么，感觉的产生，也是通过电信号来实现，大概是她能直接通过这些电信号来对我们的感觉产生影响。”
“这样的话……”我想起了医院的情形，花香并没有出现嗅觉疲劳，如果说嗅觉疲劳是因为长时间受一种气味的刺激而导致对这种气味的刺激变弱的话，那一切就能说通了。
“既然说起了那个幽灵，那我就顺便讲一下她的能力吧。当然这个也只是我的理解。之前曾经说过，她是魔体的能力者，假如她有肉体的话，就会是直接用体香通过嗅觉来影响我们，而现在她仅仅只有意识，所以只能通过直接对我们产生嗅觉的电信号来影响。第一回合的时候，大概是对我们进行了权力下放，再利用自己能力来对付我们。”
“权力下放？”
“用例子来说明吧，就是她是那个世界的管理员，而她将一部分的权力分给了我们，所以才会出现我们记忆中的景象，然后再利用我们的记忆来对付我们。但是毕竟这个时候，我们还有拥有一定的权力的，所以只要当我们理解到的话，便不会有任何威胁。反过来的话，如果我们没有看清楚那个世界的本质，就会葬身在那里。”
“如果我们在那个世界死去的话，会怎样？”
“大概会变成植物人吧。在梦境里，我们的肉体是不会受到伤害的，但是如果意识死亡，你会认为你已经死了，那么我们的意识就会消失，肉体再也不会醒过来。第二回合的时候，那个世界是完全由她所创造的，我们也只能按照我们现实中的能力去对抗，因为我们不像之前那样有权力，所以就无法通过想象而将自己变强。”
“这样的话，她应该能通过想象来强化自己吧？而且既然是她的世界，为什么她不直接让我们意识到自己死了，既然她能干扰我们的感觉的话。在她的世界里，她应该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吧？”
“世界都有着自己的法则，她的能力大概无法干扰到自己的感觉吧，而且即使她能干扰我们的感觉，但是如果我们的意识不觉得自己死了的话，她也是无法杀死我们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让我们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就必须要让我们觉得合理。”
“合理？”
“如果我们的身体突然断开两半的话，是很不自然的吧，但是假如有一把刀，从我们身体切过，然后身体再断开两半，那样就很自然了，那样我们的意识也会接受我们已经‘死’了的事实。”
“所以她才对我们发起攻击，就是为了将一切合理化？”
“大概是这样，爱丽丝的魔法也是同样的存在。她放出的火球，并不是实际存在的，但是如果我们被击中的话，也是会被烧伤。因为我们的意识认为我们已经被火打中，但是实际上身体却并没有受到伤害。认识上是受伤了，事实却没有，那不是出现矛盾了吗？为了修正矛盾，意识会很自然让我们的身体变成烧伤的状态，从而让认知与事实一致。毕竟这样的矛盾是不允许的。”
“也就是说，让我们受伤的并不是对方的攻击，而是自身意识为了修正认知上的矛盾而去将身体变成受伤的状态？也是因为我的攻击无法像爱丽丝一样对对方的认知产生干涉，所以才无效？”
“没错，就是这样。很难接受吧？”
“不会，我自身就是一个非正常的存在，我接受了自己的话，再也不会有什么难接受的事了。”
“是吗？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你跟莲的能力吧。当然，这个还是我的理解而已。先说莲的，她的比较简单。之前说过，思想跟感觉也只是电信号，莲则能够读取这些信号，所以她能感受到我们的思想，甚至所有生物的思想。大概就像那些信号的接收器，我们能看到电视，是因为电视接收了电视台的信号，莲的情况就是这样。”
“你的话。”塞恩斯继续说着。“假如有一条桥，有一个人走了过去，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么要如何判断有人走过这条桥呢？”
“无法判断吧，既然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的话，周围的环境在那人过桥前后是没有变化的吧。”
“没错，从肉眼是无法判断的，但是如果用经过训练的警犬的话，你觉得呢？”
“这样就能知道了，尽管人类无法识别，但是警犬却能闻到留下来的气味。”
“所以，毫无变化是不可能的，只是有变化，就一定会留下某些的痕迹。例子里的气味是其中的一种，这些痕迹是非常多的，有些甚至用尽现今所有的手段无法找到。但是，只要我们能捉住这些蛛丝马迹的话，我们就能从中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右眼能找到这些变化遗留下来的痕迹，从而得知过去发生的事情。”
“没错，就是这样。”
“那我的左眼，为什么能看到未来？”
“其实，只要能掌握到‘过去’的信息，通过分析去预测将要发生的事，并不是复杂的事情，天气预报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通过气象的变化来预测天气。”
“你就是说我的左眼拥有分析预测的能力？”
“错，你的左眼只不过是显示器，主机是大脑才对。”
“就是说，即使我失去了左眼，我仍然能看到未来？”
“不对，仅仅是你的大脑相当于主机，但是你的意识却不是，你的意识是操作电脑的人，没有了显示器，你也看不到结果，两者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所以当我过分使用‘未来视’的时候，我会觉得头晕，甚至失去意识？”
“因为超频是很危险的哦，假如你的CPU坏了的话，结果你也应该能想象到吧。”
“恩。”
“一定要禁止过分使用，这个是非常危险的能力，对你自己而言。”
随着谈话的进行，夜渐渐深了。被黑夜笼罩着的城市，只有点点的路灯，照着无人的道路。
“那为什么我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大概是你的身体结构跟普通人有区别吧，这个我也不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
“让我解剖你，可能可以研究出点什么，不过你也不会让我这样做的吧。”
“当然了。”
“不过见你这么急切想知道，从唯物的角度我就无法解释了，但是如果是唯心的话。”
“唯心的话还需要你解释吗？因为我想，所以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看来你偏向唯物主义呢。”
“我只是相信的所见而已。”
“但是眼见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即使被最严紧的实验所验证过的科学定律，也许到未来就会变成谬论。网络游戏知道吧？特别是MMORPG。”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也玩过。”
“假如，当你进入网络游戏的时候，你会忘记一切跟你现实生活相关的记忆，仅仅能认识游戏里的世界，那样的话，对你来说，哪边才是真实？”
“你是故意发问的吗？这里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知道跟游戏世界相关的事，能认识的世界只有一个，自然你所看到的一切对你来说才是真实。”
“如果，我们现在所见的这个所谓现实世界也是这样呢？”
“那又如何？即使是那样，这个世界跟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变化可大了，那样的话，游戏的设计者，就相当于世界的神。”
“很可惜我不相信神。”
“别心急，还没有说完呢。你面前有个杯吧。”
“恩。”
“因为你看到，而且还能拿到，所以在你的认识里就是你的面前有个杯。假如，我说你面前没有杯，你不会相信吧？”
“当然。”
“我跟莲都说你面前没有杯，你还是不相信吧。”
“恩。”
“那么，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说你面前没有杯，你还能不相信吗？”
“很难，但是至少会怀疑。”
“你之所以觉得杯是存在再你面前，是因为你感觉到，而所有人说杯是不存在，是因为他们没有感觉到。也就是说，在物之前，我们是用心去感受一切。之前，我不是说过，网络游戏里，设计者就相当于游戏世界的神，它能随意地在游戏世界创造出花草树木，当它创造出来后，我们就能感觉到花草树木的存在。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说这个杯是不存在的话，你也会怀疑，将‘全世界的人的认为’统一成一个整体意识来代表所有‘人’的话，这个统一的意识认为这个杯是存在的，我们就能感觉到这个杯的存在；而认为不存在的话，我们也无法感觉到，那么自然也会认为这个杯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只是这个意识的部分，作为部分是无法违抗整体的。”
“你说的是阿赖耶识？”
“仅仅是类比而已，不管是阿赖耶识也好，还是盖亚也好，我这里所抽象出来的，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独立意识，对我们来说就是所谓的神。不管在目前看来，唯物论是多么的正确也好，但是最根本的一点就是，我们所认识的一切，是通过心去感觉。如果有所谓的神，能改变全世界人类认为这个杯存在的共同感觉的话，让全世界人都感觉不到这个杯的存在，那么这个杯我们还能说它存在吗？”
“存在，因为你是以杯存在为前提，再去改变感觉的。”
“你这样说，只不过是在我解释的过程中，你跟我一起站在了神这个角度去看而已。假如我们仅仅是从人的角度看的话，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个杯存在与否，道理就像当我们乘车时，看到的就像是景物在向后移动，而不是车在移动一样。”
“听了这样说，世界还真是复杂的存在呢。”
“如果不复杂的话，我们科学家也不用研究这么辛苦，而且即使是辛苦去研究，还不能真正认识到世界的真实了。”
“不过，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我就继续用唯心去解释一下，AkashicRecords。”从塞恩斯口中，说出了一个我从没有听过的单词。
“AkashicRecords？”我重复着。
“你的眼睛，是能够窥视阿卡夏记录的眼睛。”
“AkashicRecords？阿卡夏记录？那是什么？”
“阿卡夏记录，是一种不可知型态讯息的集合体，被编码储存在以太（注）之中。换言之，是一种非物理层次的存在，无法被感知或者体验。再直白点说，就是记录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的档案。”
“一切的信息？”
“没错，包括了过去，现在，跟未来所有一切的信息。”
“大概上理解了。但是这样的话，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对于我来说，也仅仅是看而已，并不需要像之前你说的，要经过大脑分析，那么为什么我使用未来视会有那么大的限制。”
“道理很简单，因为你无法理解，为什么没有发生的事情会被记录，自然当你看到未来的时候，大脑便会尝试去理解，去理解自己大脑无法理解的东西，当然会造成很大的负担。而且按照我刚才唯心的说法，这些东西都是所谓的神禁止我们认识的知识，你却违反了这个规定，当然会受到惩罚了。”
“你说的记录了一切信息的档案，阿卡夏记录，应该算是唯物的东西吧？最少听起来是很科学的。”
“那样想你就错了，这个理论被传统科学所排斥，因为它缺乏任何独立地变向证据。它涉及不具有可观测的特质，不符合科学验证态度。也就是说，阿卡夏记录，只不过是我们想象出来的理论，也就是唯心的学识。”
“那样也有矛盾，你不是一个科学家吗？应该是崇尚唯物主义才对，但是你却连唯心的学识也去研究了。”
“看来你所理解的科学家，真是片面呢，被你这样误解真是让人不爽，我就再解释一下吧。我并不是传统上的科学家。在我眼里，所谓的科学，就是用理论去解释现象。在古时候，人类无法理解身边的世界，所以就用神创造了世界，这样的说法去解释，那是从唯心方向得出的结论；但是到了现在，人类认识到了地球，宇宙这些东西，那么对这个世界就又有了新的认识，自然也有了新的结论，这个就是从唯物角度得出的。就像爱丽丝的魔法还有幽灵小妹妹的幻像，直接使用唯物的理论是无法解释的，所以我就用从唯心的角度去解释。”
“你想说的是，魔法那些奇幻的东西就是唯心学识的产物？”
“理解的真快，不管是唯物还是唯心的理论，都是对我们所看到的现象的解释，只是出发点不一样而已，所以在我眼里，当然两者都算是科学了。”
我点了点头。
“不过它们两者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相对现在来说，出现在过去的，更多的是唯心的理论，而唯物的理论，则更多出现在未来。所以，唯心是朝着过去延伸的，而唯物则是朝着未来延伸的。”
“现在之所以唯物的理论占优势，是因为它顺应时间的流向？”
“应该是吧，但是即使唯物主义占有优势，也并不代表着唯心主义是错误的，毕竟现在谁也无法彻底去否定唯心主义，而且用唯心理论去解释唯物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也算是一种互补吧。还有就是，正切函数知道吧？”
“tan函数吧？”
“没错，正切函数在坐标系里，跟正无穷相连着的，知道吧？”
“负无穷？”
“恩，如果说数学是自然规律的反应的话，那么，未来的尽头就一定是跟过去的尽头相连着，而过去未来所交汇的那一点，便是一切的起源。也就是说，唯心跟唯物其实是同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它们方向不一样而已。”
“这就是世界的真实？”
“究竟是不是呢？”
“明明是自己作出的解释，不要用疑问来回答我。”
“这些也只不过是我个人的见解而已，如果世界的真实是无法被人类所认识的话，那么刚才我说的，也只不过是错误的理论而已。因为既然真实是无法被认识，那么所有被我们认识了并总结出来的结论，就只能是错误。”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说了一个晚上的废话？”
“也不能说是废话吧，不断地用更能解释现象新理论去取代过时的理论，这样才是科学。”
我默默地思考着塞恩斯的话，而他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时间也不早了，休息一下吧。还有，刚才说话的内容不要想太深入好，不然会睡不着觉的。”
就这样，对话告一段落，我跟塞恩斯也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就寝了。
注：
MMO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
阿赖耶识，佛教中的第八识，这里指人类整体的意识。
盖亚，希腊神话的大地之神，这里指所有物质的意识。
以太（ether或aether）是古希腊哲学家所设想的一种物质，是一种被假想的电磁波的传播媒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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