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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重生以来最让汤九感到满意的事,不是每天遛遛狗,逗逗萌得不行的妹妹,也不是时不时偷偷溜到号山里“郊游”还把憨厚的大哥拉来背黑锅,而是村子里教授的虎拳。
大概不会有人和汤九一般,对这种能显著增加自身力量的拳法以及随之产生的真气有着某种狂热的追求。没有经历过那个物质不断丰富,科技不断发展,自身却越来越弱的时代,也就不会了解汤九脸上那开心的笑容。
想着前世自己跑个一两公里就脸色发青,脑发晕,几近虚脱的样子,汤九丝毫不顾四周仿佛在看怪物的小伙伴们,笑得越发灿烂了。
汤家村的少年们确实有一种在看变态的感觉。
任谁被罚围着村子蛙跳,还是背着重达三百斤的巨石跳,也不会好受吧?
可是汤九这个怪胎,他还在笑,而且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舒服,就差没对刀疤脸喊一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刀疤脸,名叫汤青,因为脸上从左到右,差点把他的头颅劈成两半的一条刀疤而得名。据说这是二十年前在战场上,汤青用一个敌国大汉的头颅换来的荣耀。刀疤脸是汤家村少年的总教头,负责教授少年们汤家村祖传的虎拳,以及各种号山猎人应该掌握的生存技巧,甚至偶尔教些战场上杀敌致胜的小经验。可惜,汤家村承平二十载,新生的这一代人没上过战场,这种战阵的知识,大概也没人会留意。
此刻正是天蒙蒙亮的时候。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汤家村的少年们照旧在村头集合,准备习武。汤家村虽小,但尚武之风浓厚,村子里的男孩,自九岁始,就得每天集训,修习号山汤氏的祖传功法,虎决,以及各种生存技巧,风雨无阻,从不间断。这也许就是汤家村虽小,但也能强盛几百年的原因了。
汤九兄弟俩两天前偷偷溜进号山,美其名曰接应进山狩猎的队伍,其实就是贪玩。如此不务正业的冒险行为,使得全村上下勃然大怒。
汤家村岁未及二十的男子,每日里都必须在刀疤脸的指导下修炼虎拳,虎决,掌握各种山林生存技巧,这汤九兄弟俩居然胆大包天,旷课不说,还进山,以为号山是你家后院,想进就进?山中各种毒虫猛兽层出不穷,一不留神,即便是筑基的修士都难逃一死,两个初生的小子就敢往里头闯,这是嫌命长咋地?
于是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汤九和汤三背负着刀疤脸不知从哪里折腾出来的巨型石磨,围着村子蛙跳起来。
汤三自是不必说,很正常的苦着一张脸,满脸通红的汤九按理说也该不好受的吧,可问题是为什么这丫笑得越发没道理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底下了?
汤九其实也是累的,但知道自己每跳跃一下,体内真气就凝练一分,这一点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从九岁习武以来,汤九就知道自己的不凡。
同样的一套拳法,同样的一段时间,汤九修炼出来的真气数量上就比别人多上好几倍,这或许仅仅算是一般意义上的天才,但汤九逐渐发现,自己的真气,质量上也不是别人能比的。
就在几天前,汤九气态的真气就已经能在体表形成罡劲了。这是一种让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概念。体表罡劲是筑基修士的专属,是筑基修士攻击力和防御力远超于初生修士的直接原因,只有精纯的真元才能通过秘法,在皮肤之下形成罡劲,什么时候气态的真气也能凝成罡劲了?
刀疤脸归结于汤九真的是个天才。
这已经足够让全村把汤九当成宝贝似的供起来了,汤九没有对任何人说的是,自己那怪异的真气,还在不断凝练中。只要自己消耗过度,真气消耗一空,自己血脉里就会产生一点点金红色的光点,这些光点一旦进入新产生的真气,那真气就会凝练几分。
更加怪异的是,汤九的真气在数量上已经达到初生九重,甚至比起初生巅峰的汤三来说也不见得会少多少,质量上还在不断凝练,但汤九的真气楞是没有丝毫液化的迹象。
初生之后是筑基,筑基期修士的真气会液化成真元,威力倍增。至于筑基之后,修士气血浑圆,化气血为真元成就化元期,再后感悟天地,灵识离体成就灵动期,甚至是更高一级,真元累而成丹的成丹期,这些相对于汤家村的少年而言,便是极远的事了,甚至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突破筑基。
按照刀疤脸讲叙的经验,修士从初生突破筑基,真气液化成真元,只有让大量的真气涌入相对较小的经脉,靠着经脉的强韧强行压缩真气。这是一种被动的,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日复一日,将真气往越来越小的经脉内运转,使得真气越来越接近液态,终有一日会筑基成功。
当然,一旦某个环节的经脉强韧度不够,真气撑爆经脉,这人也就废了。
初生巅峰的汤三已经开始突破筑基的过程,真气一日日凝练,已经有了液化的迹象。而同样初生九重的汤九,按着刀疤脸教授的方法,根本没办法使真气液化。气态的真气通过较小的经脉时,会被压缩,体积确实减小了,但一回到主脉,却是再度膨胀开来,就像无脊椎的水母一样能大能小,比自身小上好几倍的洞都照钻不误。
暂时没法子筑基的汤九只好不断提高真气的质量,这方法不外乎隔三差五地耗尽全身真气。所以,对刀疤脸汤青这种体罚汤九是求之不得啊。
“爷真是天才。”汤九听着身旁汤三粗重的呼吸声,放慢了自己跳跃节奏,笑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盯梢的刀疤脸,心里头得瑟地想到。
“停!”刀疤脸阴沉着脸,脸上的刀疤似乎都在一扭一扭地抽动着,显然对汤九这个有受孽狂倾向的兔崽子,他很是头疼。挥了挥手,示意汤九兄弟俩可以扔掉背着的巨石归队,刀疤脸接着说道:“今天要检查你们的实战能力。”
随着刀疤脸的喝声,还未束发的少年自觉站到一旁,他们修为不够,需要的不是实战,而是努力增加修为。虽然少年们私下里没有少三三两两过过招,这会儿却只能那羡慕的眼神望着汤九。
汤九此刻“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已经束发的五个人中。刀疤脸知道汤九的实力,也没出声反对,毕竟年龄不是问题,修为决定一切。汤九虽然没有束发,但谁叫他老早就达到了初生九重呢?
汤三年龄最大,接着老四,老五,老六,老七都已经束发,老八此刻正站在年幼的一组,眼巴巴看着比自己小了一个月的汤九搔首弄姿的对着这边做鬼脸。
所谓实战,自然要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作为实力最强的两人,汤九兄弟俩理所当然的被刀疤脸分到了一组。
兄弟俩那一场剧烈运动下来,真气早就所剩无几了。汤九看了看汤三能有自己腰粗的手臂,一个劲的对着汤三挤眉弄眼,示意他待会儿不要较真,他丝毫不怀疑在没有真气的情况下,汤三一个能打趴下五六个自己。
汤三憨憨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了解了汤九的意思,接着一脸认真地拉开了架势。
汤九见得汤三收到暗号,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刀疤脸,见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小动作,心底舒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左脚跨出半步,右手握拳收于腹间,左手伸出,对着汤三招了招,很是风骚地喝道:“来吧大哥!”
汤三会意,大喝一声,猛地往前跨出一步,腰间发力,右脚抬起对着汤九就是一个鞭腿。
汤九大喝一声来得好,弓步不变,左手轻提,拦在了汤三鞭腿的路径上,护住自己的脑袋,右手蓄力,只待挡住汤三一击之后就来个似模似样的黑虎掏心。
然后……
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响起。
汤三的鞭腿抽中了汤九软绵绵的左手,在汤九脸色惨变的同时带着他的左手狠狠地抽到了他的脸上,汤九无比凄惨的被汤三一脚抽出三米远。
汤九嚎叫着,在地上又滚出两三米,这才晃着有些发晕的脑子坐了起来,指着汤三悲愤无比地吼道:“大哥,你坑我!”
四周传来一声哄笑,却是那些在一旁观战的少年见着风骚的汤九被一脚踢飞出去,幸灾乐祸的起哄了。
汤三看着弟弟渐渐肿胀起来的半边脸,呐呐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尽全力么?”
却是汤三会错意了,以为汤九那眼神是要他不必留手,尽全力呢。
四周又是一片哄笑。
刀疤脸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脚下发力,眨眼间来到汤九身旁,不顾汤九凄惨的模样,一巴掌扇到汤九后脑勺上,硬生生把刚爬起来的汤九又拍到了地上。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汤九再次凄惨的嚎叫了起来。
刀疤脸恶狠狠地对着汤九拳打脚踢,那真是拳拳到肉,脚脚不落空。汤九双手抱住脑袋,拼老命地调动仅剩不多的真气到处救火,虽然刀疤脸汤青拳脚上没有附带着真元,但汤九可不想去体验一下刀疤脸的拳脚是不是真的有力。
当汤九体内最后一丝真气也消耗光的时候,刀疤脸也停下了他惨无人道的殴打,冷哼一声,说道:“还不给我滚起来!”
汤九闻言,一咕噜爬了起来,微微弯着腰,对着刀疤脸汤青一脸谄媚地笑着,生怕他又是一拳揍过来。
“哼。”刀疤脸似乎气消了,瞥了汤九一眼,说道:“接着练。”
“娘的。”汤九心底里哀嚎一声,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爽,很是乖巧地点着头,一溜烟跑回汤三对面站定。
“万恶的刀疤脸。”汤九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汤青:“故意消耗完自己的真气,还让自己和大哥对上,这不是故意坑我么。”
和汤九难缠的真气相对的,是汤九瘦弱的身体。似乎汤九全身的精华都消耗在真气上了,他的身子骨虽说不是病怏怏,但也堪称弱不禁风了。就算村子里的老人们想尽办法调理,虽然汤九从小从小吃的大补之物比谁都多,但他的身子依旧没有强壮起来。
此刻,没了真气的汤九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别说汤三了,那边小字辈的随便挑出来一个也能轻松收拾了他。
汤九幽怨地看着汤三,直到看得汤三浑身寒毛竖起,忙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这次是真的了解了汤九的意思,这才拉开架势,准备“好好”打一场。
刀疤脸看了看汤九,出声道:“三儿别用真气,出三成力就行,打不坏他的。”
看着脸露迟疑的汤三,汤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断使眼色的汤九,这才对着汤九兄弟俩说道:“小九身子骨弱,要是再不加锻炼,有朝一日遇到这样真气耗光的时候,如何自保?”
“身体才是根基,如此专重修炼真气,本末倒置了。”
汤九一愣,明白了刀疤脸的意思。他想到了前世小说中的法师和剑士,自己这个样子,以后岂不是和破坏力惊人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一样了。
这样肯定不行的。汤九说不出为什么,但他隐隐也察觉,自己这个状态可能不利于以后的修行。
皱了皱眉头,汤九瞬间下定决心,吃不了苦中苦,怎么能为人上人。
“大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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