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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子爵的眼神凶狠,看着薛冲消失的方向,忽然露出惊讶之极的表情:怎么回事儿,这个家伙居然敢前往魔都,他是不想活了?
薛冲的身子轻灵而飘逸,向一处低洼的所在扑了过去。
这是魔都城中心地带的一处贫民窟。
这里的名字很奇特,名叫响水窑。在这里居住着无数渴望得到封赏的魔族子弟。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和大陆有光明的地方一样,地底的魔族也希望自己能得到魔帝的赏识。
本来,地底缺少光明,那是因为地势的缘故。
可是在这地底极深之处,至少在魔都这样的地方,却是充满了光明。
在地底的深处,魔帝命人在京城的上方制造了一个太阳。
这是一件强横的道器,可以说是魔帝本人的最强法宝。
一旦他不作战的时候,就将这颗太阳悬挂在魔都的中央,照耀四方。
这是一颗永远不落的太阳,需要耗费巨大的血印丹等作为能量。
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可是地底有的是矿脉,有的是能量,因此上百来,这颗太阳就一直的悬挂在魔都的上方,吸收四方魔族朝拜。
崇拜光明,这是黑暗种族的本性。
薛冲进入的是一处隐秘而残破的石窟。
说是响水窑,其实这里非常的广阔,当然,因为一处一处都是连绵的房屋,这才使这里显得局促、狭小。
薛冲让谢亭亭和赛阿罗在照妖眼之中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修炼。
没有别的,只是为了使她们更彻底的摆脱敌人神念的扫射。
薛冲虽然确信自己的行踪绝对安全,但是心中那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还是使他十分难受。
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已经摆脱了敌人的追踪。
狼雄信如此人物,岂会善罢甘休。他可是通玄第十重涅盘境界的高手。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薛冲才真正的感觉到恐惧。
以往的他,可以说是无所畏惧,可是境界的巨大的差距,使得薛冲一直都是缚手缚脚。
以一个卑微的存在,去挑战血月子爵和狼雄信这样的人物,等于就是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感觉。
薛冲的心灵力散发出去。感受到了这一片小小的地域之中,居然居住着上千号生灵。
我的天,在如此狭小的地方,居然居住着这么多的人,可以想象他们的生存有多么艰难。
在薛冲心灵力的感知中,无数的蜜蜂一般的小房屋之中,居然住着三个奇特的人。
上千的生灵被薛冲的心灵力一加探测,顿时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武功的高低。身体的构造,甚至是血液的流动,丝毫都不能瞒住薛冲。
可是这三个人却使薛冲感觉到疑惑。他似乎看清了他们,但是却又似完全看不清。
谜雾。
薛冲的面前,似乎是一片璀璨的迷雾。
这是一种类似于张兰芝九阴隐身术的法术,虽然不能彻底的阻挡薛冲心灵力的窥探,但是他们所要保留的核心秘密,自己却是看不到。
对于拥有心灵力的自己来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薛冲选择这里作为自己的隐身之处,对于周围四千步距离之内的事情。自然是要绝对的掌握。
自己面临的可是大敌。
自己连抵挡敌手一招的能力都没有,可以想象薛冲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薛冲心中雪亮,狼雄信在经历了和自己先前的两次接触之后,一定已经知道,一见面不对我痛下杀手,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到时候极有可能直接动用拳脚的力量攻击。
一旦是那样的话,自己就真正的危险了。
所以这一天一夜,自己必须得极端的小心,不能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薛冲首先探测的是隔壁的一个老人。
这人六十上下年纪,头顶已经秃了。稀疏的毛发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脸。他的脸异常的白净和细嫩,犹如新生的婴孩。
他全身的一切,薛冲都可以看见,但是他的身体里面,薛冲却是一无所知。
什么东西,居然可以屏蔽我神念的扫射。
暂且不管它,薛冲的心灵力射向了和老者同处一室的少女。这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美丽的瓜子脸,容色清丽,虽然绝不可能和谢亭亭以及赛阿罗相比,但是在贫民窟之中,却算是一朵真正的鲜花了。
这间屋子之中还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满脸长满了痘疮,相貌憨厚,此时他正和清丽少女在拆招。
当然,真正不可琢磨的是那老者,这少女和年轻人,薛冲自是一眼看穿,少女是肉身第十重接天境界的高手,而那年轻人却比薛冲还要高出一个境界,乃是通玄第二重换形境界,可以发出真气的高手。
少女的攻势凌厉,拳脚之间有鞭石的风声,但是这年轻人只是随手招架,真气发出,将少女逼得连连后退。
当然,这年轻人若是想击败这少女,那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阿洪,你别这样漫不经心的,你师妹身上,你可要好好的下功夫,听到没有?”
“是,爹。”
薛冲看得有点想笑,这老者童颜鹤发,想不到的是,他的儿子看上去,皮肤还没有他好看。
不行。
这是什么东西?
薛冲并不死心,心灵力一波一波的辐射出去,一定要将老者的底细看个清楚。
没有用。
自己的心灵力一旦到了对方的身体,奇迹一般的,失去了作用,好象是触摸在了一条滑而腻的鱼身上。
此人身上,一定是穿着萧玉鳞“金鳞战王甲”那样的宝物,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屏蔽住自己心神的。
心灵力本来无坚不摧,可以穿透任何的东西,可是境界不够,也是枉然。这就好比学的是绝世的剑术,可是火候未到,却未必能胜二三流的剑师。
薛冲也是。心灵力虽然无比神奇,但是境界未到,还是不能穿透任何的东西。
薛冲在刹那之间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老者的身上,存在着一件宝器甚至是一件道器,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在这样近的距离之内躲避自己的探测的。
“砰!”
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这老者所在的屋子房门被人一脚踢飞,进来一队跋扈之极的恶霸。
为首的一人生着一头的红毛。眼睛巨大,头也是硕大无比,张开了一张阔口:“怎么,小老儿,你想找死是不是?”
他身后的一群混混眼神凶残无比,可是当看清屋中的少女之后,一个个都开始吞口水。
说实在的,这些人虽然是恶霸。但是却实在有几下子。
京城武林之中,帮派林立。各自占据着一块地盘。
能够在魔都城混的恶霸,并非无能之辈。
魔族不像人族那样立下许多的法律。
他们当然也立了法律,可是不禁打斗,即使某一战之中,死了百儿八十个人,治理京师的官吏可以当没有看见。
这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样的规则面前。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
这为首的混混名叫仲爷而不知其名,乃是从无数次的战斗之中积累起经验,终于爬到响水窑舵主的地位。
今日本不该他来的。
可是就在之前,他派出去收保护费的三批小弟,全都被踢了回来。他这才亲自出马。
当然,他身后的这数十人,都是帮中的精锐。
他就不信,收拾不下一个老人和两只雏鸟。
“干什么?”年轻人面露轻蔑之色。
“这里的规矩,你不懂,那我教你,要想住在这里,必须要交纳保护费,因为,这里的房子,都归我们保护。”
老者一笑:“多少?”
“每人每天一枚血印丹,每月初一要交下个月的。”
“洪儿,给他。”老者迟疑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这来的人身手不是等闲之辈。
“爹,我们项家的子孙岂会这样受人的欺负?”
“给他!”老者的眼中闪现出严厉的光芒。
这年轻人就从怀中摸出九十枚血印丹,交在一个混混的手里。
这舵主的神色变了变:“在下高启,敢问老翁尊姓大名,还有,这位想必是你的公子,也要介绍介绍。当然,这个如此美丽的女子,更要介绍了?”
“原来是高舵主,幸会幸会。在下蒙应,这是小儿蒙牛,这是我的徒弟秋音。”
高启的眼睛乜斜的在三人身上看了过去,呸的一声,忽然向老者吐出一口浓痰。
一边观战的薛冲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高启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可是想不到的是,他这一吐气,四周顿时罡风呼啸,已经修成了通玄第三重真我之境,居然可以发出罡气,隔空伤人,这是十分厉害的神通。
虽然仅仅是一口痰,但是却显示出高深之极的武功。
那老者想避,但是避不开。
脸上就着了重重的一口浓痰。
“干什么?”
少女和年轻人一起叫了起来,就要动手。
但是老者死命拉住了两人:“不许动。”
高启傲慢的一笑:“项应虎,项少名,周雨,你们三位在江湖上的大名,要是我都没有听说,那可真就是孤陋寡闻了。”
这老者此时已经抹干了身上的浓痰,闻言神色一变:“你……都知道了?”
高启狂妄的一笑:“哼!你以为仅仅收几个租子,就能请动我高大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早已经对你们的身份起疑心。而前面三路人马回来报告消息,你们能隐藏自己的行踪,可是却隐藏不住自己的武功。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你现在恐怕早已经在后悔,不该和我们动手的吧?”
的确,老者项应虎是在后悔先前项少名擅自动手之事了。
“爹,怕什么。既然他都知道,全部杀了就是。”
“是吗?”一道尖利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随着这声音,屋子外面出现了一个裹着小脚的女人。
薛冲的眼睛放光:又是一个高手。
以他的眼力,自是轻易的看出,这个三十上下的俏丽妇人,功夫并不弱于高启。
“师妹。你来得好,我来给你引见引见,这位是名声满天下的项应虎老爷子,他的公子刚才说要杀了我灭口,你说怎么办?”
“方清,落日坛两大舵主亲临,你们真的是不给我们路走啦?”
“胡说。只要你留下身上的那件背心,我就放你走。”
项应虎大惊:“休想,除非我死啦!”
“你如果不识时务。你当然会死。你也不想想,神锁甲这样的东西,岂是你这样的人配使用的,现在交出来,我还可以保全令公子的性命,你再不爽快一点,他也会死。”高启的牙齿非常丑陋,但是他的唾沫几乎吐到了老者的头上。
薛冲一颗悬着的心暂时的放了下去。因为此时他已经相信,这个老者身上除了这个什么“神锁甲”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必须关注的东西。
看他的神色,是一位得到了宝物想到贫民窟之中躲藏的人,不可能对自己不利。
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薛冲打坐。
他需要轻微的休息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那种萦绕在自己身边的危险感觉并没有消失,薛冲知道,自己不可能无休止的逃下去。
那样的话,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
作为薛冲而言。是必须出到照怪眼之外探测消息的。
照妖眼第二层的空间虽然神秘无比,但是一旦对方使用道器来窥探,还是可以窥测到自己的。
没有办法。自己的气息虽然已经和二女有了肌肤之亲,发生了改变。
可是这只能欺骗一般的高手,像是哀崂山七子那样的人。一旦狼雄信再回去启动天黎山信母君的水镜,薛冲可以说是无所躲藏。
不能打开照妖眼第三层的空间,就不可能摆脱道器的窥测,这是境界的问题,谁也无法改变。
薛冲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些当然是老龙这个行家传授给他的。
薛冲当然不知道,狼雄信此时已经无颜再去向自己的奶奶天黎山信母君借用水镜啦。毕竟,并非是水镜无用,而是按照天黎山的规矩,水镜是不可以被借出的。那就注定了他狼雄信不可以查知到薛冲确切的位置,到时候很可能和第二次和薛冲遭遇一样,被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不如就守在回到神兽宫的试炼通道之外,守株待兔。
“头可断,血可流,但是这东西,绝不能给你们。”老者咆哮。
方清冷笑:“这可由不得你,高启,我们上!”
她的修为,也是通玄第三层真我境的高手,使的是一柄柳叶刀。
喀嚓。
双方之间正式动手。
两名舵主一起向项应虎攻了上去,拳脚如刀,招招都是夺命的招数。
显然,对于这件神锁甲,他们是志在必得。
项应虎的武功果然厉害,但是和高启也就在伯仲之间,这一遇到两人齐攻,顿时显出左支右绌来。
另外一边那少女周雨和项少名则是被无数的帮众团团包围,形势颇见凶险。单打独斗,他们都不怕,可是这么一涌而上,两人实在有点应接不暇。
啊。
一声大叫之中,那老者项应虎的身子开始在地上打滚。
他在正面抵挡住了高启的疯狂进攻,却将自己的后背卖给了方清。
这女子的柳叶刀可是结结实实的砍中了项应虎。
可是并没有如方清所预料的,这老者的身体并没有分家,他只是痛叫了一声,又开始继续战斗。
薛冲在心中叹息:这神锁甲倒的确是宝物,不仅可以躲避开我心灵力的窥测,还可以抵挡通玄第三重真我境界高手罡风的切割,虽然不一定是道器,但是也算是真正的宝贝了。
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少女周雨惊叫了起来。
原来她躲避开了敌人的进攻。可是一个帮众却趁机在她的后臀上用刀拍了一记,这才使她失声惊叫。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女人对于自己身体的敏感部位,一向是禁受不住刺激的。
这帮众不想伤了美人,但这样的一击,已经使周雨心中慌乱。
看来。那年轻汉子项少名和老者还可以支持一阵子,但是这少女却注定了要先被擒。
被擒是什么后果,薛冲用屁股想都知道。
救还是不救?
就在瞬息之间,薛冲下了决定,柴刀出手。
喀嚓。
三个帮众的三只手臂一起掉落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其余进攻的人还没有看清楚,忽然之间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一下子昏迷。
这数十个帮众在刹那之间,被薛冲全部的催眠。趁机洗去了他们对于刚才发生之事的所有记忆。
这些帮众之中,功夫最好的,也只不过是通玄第一重的境界。薛冲的心灵力,在境界相等的情况下,可以用心灵力攻击到任何对手,狂野无匹。
况且,薛冲躲在隔壁“看”了这么长的时间,自是将每一个人的特点都记在心中。一击出手,岂有不成功的道理?
周雨吓得呆住了:“这……多谢公子!”
薛冲微笑。
他的微笑有一种使女人安定的力量。于是周雨听话的站到了墙角,这是薛冲的心灵力向她发出了神念。
“你是谁?”
疯狂进攻项应虎的方清和高启大为吃惊,一起停止了攻击。
这样强悍的敌手,他们平生罕见。
薛冲微笑:“我是谁,这个问题,只有你们到鬼城之中去问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薛冲的柴刀冲击而出。
哗啦。
璀璨的紫光亮起。
薛冲的胸口,一块晶莹的玉石开始燃烧。
一道高贵的火焰产生。
刹那之间,薛冲的人和他的刀,就这样疯狂的切割了出去。
空虚。
高启想抵挡的时候,但是感觉到空虚。
他身上的剑还只拔出一半。但是头颅已经滚下,他死了。
他是彻底的死了。
照妖眼彻底的吸收了他的魂魄,猝不及防之间,他就这样冤枉的死去。
直到死,他都不相信薛冲的刀法会如此要命。
罡风。
薛冲在通玄第一重的时候,刀上发出了罡风!
这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
法力和罡风的区别,几好象牛奶和白水的区别。
薛冲燃烧身上的灵晶,刹那之间强行提升自己的战力,达到通玄第三层真我的境界,罡风呼啸,切割下了高启的头颅。
刀光如匹练一般的再次追击。
这一次的对象,是方清,这个一直喜欢躲在别人背后杀人的女人。
这是一个狠毒的女人。
为了躲开薛冲的切割,她不惜助薛冲杀了高启。
若没有方清的这一推,这出其不意的一推,薛冲完全可能一刀就杀死两个高手。
可是方清的这一推使薛冲的烈日只建立了一半的功劳。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这声音嘶哑的终结。
薛冲的第二次出刀没有再给她机会。
末日英豪!
薛冲强行提刀而上,将这刁钻的女人砍为两段,然后彻底吸收了她的神魂。
呼。
薛冲吹出一口气,像是情人的手在每一个不死的帮众身上抚摩了一下,轻轻的说道:“回去吧!”
说也奇怪,他就这样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把这批帮众哄回了家。
“多谢恩公!”普通一声,老者跪下。
项少名浑身浴血,但是也跟着跪下,眼中射出热切的光:“大侠,您的刀法真的是太厉害啦!”
薛冲赶紧将老者扶起:“快快请起,快别这样!”
项应虎的泪水流下,摇头,呼啦一声撕裂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件黄色背心,很快的脱下,双手捧起:“大侠,只有您,才配得上这个东西,请务必要收下!”
薛冲连连摆手:“呵呵,老丈千万不要如此,这件东西,我是万万不会收的。我救你们,乃是出于侠义之心,快收起来。”
老者和那年轻人劝说再三,但是薛冲坚持不受,这才罢了。
项应虎老泪纵横:“大侠尊姓大名,我一定要在家中供奉的啊恩人的长生之位,日夕祈祷,望恩公万事如意!”
“快别如此说。你再说一句,我立刻就走!”
这一句话把老者震住了,赔笑道:“恩公,这是我的女儿项周雨,只因为了掩饰行藏,所以才对外人说是我的徒弟,请大侠一定要收下,让她为你打扫屋子,端茶送水,洗衣做饭,伺候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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