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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客就算了,你挣点钱也不容易。日后我发了财,一定还回来吃陈姐你的扣肉。”
两人你来我往,磨磨唧唧闲聊了一会,小虎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忍不住插嘴说:“陈姐,我肚子已经叫的不行了,赶紧上菜吧。”
“好好,很快。哎,对了,小虎子你跟不跟你宝哥一起出去啊?”陈莲好奇问道。
“我还没到出去的时候,快点上菜,我就要饿死了。”
“马上,马上。”陈莲也不能怠慢先提了一箱啤酒上来,然后又端上一盘花生米,便进里屋切卤菜去了。
“来,啥也不说,虎子,先干一杯。”李青宝用嘴咬开一瓶啤酒,将杯子倒满。
两人碰了一杯后,小虎问道:“宝哥,你这次出去,今年还回不回来过年?”
“不回。”李青宝想也没想,断然道:“在外边不混出个名堂,我李青宝绝不回这来。”
“哦。”小虎有些失望。
不一会儿,陈莲已经将卤菜和扣肉端了上来,开了几瓶酒便忙自个的去了。
两兄弟有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忽然门口哧溜一声,一辆本田摩托停了下来,走过来个人,潘洪。
这潘洪就是陈莲的老公,为人除了好赌懒惰之外,其他还不错,长得胖乎乎的,留了个光头,与李青宝的关系还不错。
“哟!李小子,今天这么早就来我这喝酒。”潘洪自顾坐上了桌。
李青宝摸出根烟丢过去:“爷今天心情好呗。”
“哈哈,晚点有没有空?有发财的门路找你,干不干?”
“我呸,你大爷的,又是让我打牌吧?前两天你也这么说,玩个十块钱的本,结果老子就输了一千多,今天又想骗我去输钱,都把我当凯子啊。”李青宝狠狠的灌了口啤酒,抱怨道。
“哥们,看你这话说的。”潘洪拍了拍对方肩膀,大笑道:“一句话,去不去?”
“真去?”李青宝赌瘾又上来了,有点心动。
“废话,就缺你一个人了,这回咱不打麻将,就玩斗地主,也好给你转转运气,你看怎么样?”潘洪继续引诱道。
“好吧。”李青宝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舔了舔嘴唇,道:“不过我先说好了,要打就打二十,现在我身上就只有一千多块,输完了我就走人,还有,不能拖欠,把把都得清账,否则老子我可不玩。”
“你就别磨叽了。”潘洪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跟我潘洪打牌你永远放心,不存在什么差钱,这不,我零钱都准备好了,赶紧的。”说完,潘洪,从口袋里摸出用橡皮筯捆着的两扎钱,全是十块或二十的零钱,看那厚度怎么的也有一两千。
“你他娘的,早准备好了。”李青宝笑骂一声。
“嘿嘿,这是毛主席教导我们不打没准备的仗。老子最讨厌欠账了差一把的了,打牌还是把钱拿在手里才打的爽,要的就是这感觉。”潘洪一脸得瑟样。
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李青宝干脆道:“好,在哪玩?”李青宝在秦罚身边学了点占卜道术,虽然不可能未卜先知,但今天他遇贵人,也算命运的转折点,按理说这打牌的运气也不会差吧。
“这回去梁泰他家,那里比较安静,也没人在后边指手画脚,打得舒坦。”
“那好,你先等会儿。”李青宝说完,转过头去问仍然在吃扣肉的小虎道:“虎子,你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
“算了吧,那玩意儿闷的很,我还不如回去睡觉呢。”小虎边咬着扣肉边拒绝道。
“那行,我过去玩玩,晚点就回。”李青宝回了一句,爬上了潘洪的本田摩托:“虎子,我那破摩托你帮我开回去。”
上了车,李青宝重新丢了根中华给潘洪,后者接过一看,笑道:“哎哟,中华,兄弟你最近发财啦,混得不错嘛。”
“没有的事,明天老子要离开平涧镇了,也难得抽次好烟,把你当兄弟才发你中华,一般人给根河水牌就不错了。”
“离开平涧镇?我艹,你要到外面打工了?”潘洪大吃了一惊。
“差不多。”李青宝咧开嘴笑了:“老大不小了,该到时候去外面闯闯了。”
“去哪个地方闯啊?兄弟你有啥发财的路子顺便带上我呗?”潘洪说。
“没有没有。”李青宝不想聊这个,喷了口烟后,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潘洪,今天去跟那什么梁泰打牌是吧,这人我不太熟,你可别找人合伙来杀我啊,你也知道,我打牌手气一向差的很,等会看情况别一下把我口袋里的钱炸没了。”
“兄弟你就放心吧,要杀也是跟你合伙杀别人。”潘洪信誓旦旦说:“一会你坐我上手,懂不,今天找你去,肯定赢钱。那个梁泰,听说是在上海混黑社会的,可得罪了人现回老家避难,现在手头有点小钱,不宰他宰谁啊。”
“那感情好。”李青宝这下放心多了。说话间潘洪已经把车停在了南路的桥头,目的地已经到了。
下了车,步行了一小段路,就已经可以看到梁泰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只见这梁泰几乎和所有平涧镇的男人一样,同样喜欢光着膀子,下身套个大裤衩,皮肤十分黝黑。李青宝跟他见过几次,但没有过什么交谈。
李青宝跟着潘洪上前去打了声招呼,梁泰先摸出香烟给两人撒了一支,便领着两人进了门,房子里边是新装修的,看起来很不错,把两人领到了二楼,打牌的桌子靠在窗边,光线非常好。
李青宝果真坐在了潘洪的上手边,梁泰则坐在李青宝的对面,三人一坐定,梁泰突然起身,哈哈笑道:“我倒忘了,天气热,我去倒两杯水解解渴。”
端了三杯凉水上来,梁泰重新坐下,笑道:“在老家就是无聊,难得找到人一起斗地主。你们来决定打多大,我随意。”
“十块,二十我都可以。”李青宝从口袋摸出钱包看了看。
“打二十打二十,十块多没意思。”潘洪说。
“好嘛,那就打二十,不过话我先说好,我身上就只有一千四百块了,输完我就走人。不能欠账,把把都要清账。”李青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潘洪在说话间已经将随带的两扎零钱拿了出来,甩在桌面上,得瑟的笑道:“清账是肯定的,一会没零钱就来找我换。”
“你个骚包。”李青宝笑骂了一声。
“规矩我懂,大家都是兄弟用不着那么认真,无聊时间玩玩而已,来来来,洗牌开始了。”梁泰从口袋拿出一副全新的扑克牌拆开。
梁泰洗牌动作很麻利,看得出是个经常玩牌的主。经常玩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猜别人手里有什么牌,而菜鸟就只是看着感觉和形势打,这就是最简单判断高手与菜鸟的区别,而李青宝就属于后者,大大的菜鸟。
不过李青宝的牌品却是非常好,他心态好啊,输了也就输了,基本没和人发过脾气,不管打大还是打小,他都很沉的住气,一边打牌一边还喜欢跟人吹牛聊天,出牌的速度自然就比别人慢了很多。
这不,开头第一局,梁泰拿了双鬼加一手的好牌当地主,结果却意外输了,心中有点不满李青宝打牌磨磨叽叽的,本来五分钟就可以打一局,可愣是给李青宝拖了个十来分钟。
梁泰皱紧了眉头洗牌,欲言又止。
第二把继续,李青宝手气非常不错,今天他还真有转运的迹象,手上拿了一对鬼和四个八于是便叫了地主,几番出牌又引出了潘洪手中的一个炸弹,尽管李青宝再怎么菜,可好牌在手想输都难,这局很快就打赢了。这么算下来共是三炸,每人240,一把就赢了480。
李青宝更是得瑟,嘴里的话就没停过,哈哈大笑道:“他娘的,潘洪老子今天难道还真走运了?不科学啊,以往老子一上场就是输,把口袋里的钱往外掏完才算,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是得瑟,明显的得瑟,这也是他们这儿的特色,也就是开玩笑的一种方式,不过当事人说的自然是兴高采烈,但输的人心胸狭窄的话听在耳中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梁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有点不爽了,撇着嘴说:“奶奶的,不就是拿了手好牌吗,好戏还在后头。”
潘洪第一把赢了几十块,到第二把就一下倒贴了两百四给李青宝,不过他心态好的很,常打牌的人知道这才刚开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接着话头道:“你小子绰号万年输,今天你是开门红,就看你今个能不能甩掉万年输。”
“滚你个鸟蛋,谁他妈给我起这么衰的绰号。”李青宝难得连赢两把,心情高兴的很,也不去放在心上。以前他输的确实非常多,很少有赢钱的时候,一连买了好几条红内裤来转运,结果还是输,用“万年输”来形容他倒也贴切。
可今个儿李青宝可算是人品大爆发了,手中抓的不是大牌,就是大顺牌,这几圈打下来炸弹也不少,口袋里的钱涨的飞快,一会儿的时间就赢了一千五六。
赢了钱这心情自然就高兴,李青宝嘴里的话就更多了,哇哈哈的笑个不停,一副欠揍的样。而潘洪的牌一直不太好很少叫地主,输赢不大。输的基本是梁泰,他越输就越老想叫地主翻本,可越做地主就越输的厉害。
“三四五六七,小顺子。”又是地主的梁泰丢出手中的牌。
“老子大你!十到A!”李青宝兴奋的打出一手牌。
潘洪跟李青宝是农民一伙的,自然过牌,而梁泰也没有牌顶上了,无奈的说了声:“不要。”
“哈哈,三个五带个九,不好意思,又赢了。”李青宝说着将手中的牌全丢了出去,满脸的笑容:“也,老子还以为这局要输了,想不到我全是顺子带单的牌也能走完,梁泰还好你出了个顺子碰巧让我压上,哈哈……”
被李青宝这么一开玩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梁泰变了脸色,擦了擦汗,道:“李青宝,你今个吃狗屎了啊,运气这么好。”
李青宝正在赢钱的兴头上,也没注意那么多,全当是对方的玩笑话,边数着钱,边说:“咳咳,就赢点毛毛雨,毛毛雨。老子赢钱可是千年等一回,啥也不说,晚点我请客喝两杯。”
“洗牌,洗牌。”梁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这牌他打的非常烦燥。
接着开始,李青宝感觉运气好的出奇,索性蒙一把地主,这一蒙还真给蒙对了,一个大鬼加三个二还有一副炸弹,剩下的不是顺子就是对子。
斗地主绝大部份讲究的是运气,技术是其次,尽管你是个大菜鸟,可拿了一手绝世好牌,当真是怎么打怎么赢。
“九到A,大顺子。”梁泰丢出手中的牌,这牌是顺子中最大的了,梁泰自认为别人要不了,也懒的再问别人要不要,提起几张牌正想继续出。
“停停。”李青宝急忙叫道:“老子要的起,你急个什么劲。”
梁泰和潘洪都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着了,潘洪在下手骂道:“李青宝,你个杂碎别老大呼小叫的,难道你还有双王炸啊?”
“双王没有,只是个小炸弹,四个五!!”李青宝拿出四个五拍到桌面,哈哈一笑:“梁泰,不好意思了,兄弟又要炸你了,嘿嘿……”
“炸就炸吧,就你屁话多。”梁泰自顾拿起烟点了一根,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热乎给别人发烟了。
这话中多少带点骂人的意思,将手中最后的五条顺子走完,李青宝收起笑脸,眼睛狠瞪着对方,被潘洪咳嗽一声,说:“赶紧打牌。”
看到潘洪给自己使了眼色,李青宝才忍了下来没多说什么。
终于安静下来,可手气实在是太好,接下来李青宝继续大杀四方,才一会儿的工夫,已经赢了两千多了。
潘洪打的很稳,地主也没当过几回,也就输了五六百。而其余都是梁泰输的,有一千五百左右。
这打牌的气氛越打越沉闷,就因为刚刚梁泰忍不住骂了一句,李青宝原先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说话开始收敛起来,没有再像刚才那般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可李青宝今天还真走了狗屎运,要说技术,他是一点没有,但这牌顺起来,那就是错打错来,乱打都能打赢,简直让人无语到了极点。
牌桌上的事情,当真是输钱如输纸,当有人输红了眼,还就容易生事。
而现在梁泰就故意生事了。
刚刚打完一盘,李青宝将桌面上的一堆乱牌推到输家梁泰面前示意该他洗牌。可刚推过去,没想到的是梁泰突然抓起牌,狠狠的丢在李青宝的面前,道:“老子洗了一下午的牌,这回该你洗。”
李青宝被对方这莫名奇妙的举动弄得一愣,先前被他骂了一回,心里已经非常不爽了,现在很明显是梁泰在找茬啊。
不管玩什么,在平涧镇那就是输家洗牌,规矩一向就是这样,而且这一下午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现在还轮到他有理了。
抓起面前的一堆牌,李青宝重新推到了梁泰的面前,皱着眉头说:“规矩是输的洗牌。”
“老子还就不洗,怎么着?”梁泰站起了身,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你它妈爱洗不洗!”李青宝也随着站起来狠狠地瞪着对方。
一边的潘洪被这突发状况搞蒙了,眼看事情不妙,赶紧劝道:“算了,算了,青宝,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用不着为这点小事吵,来来来,这牌我来洗,都坐下说话。”
“潘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帮他说话嘛。”李青宝哪里会服气,皱着眉头大声道:“王八羔子,这点钱就输不起了?老子今天怎么会跟到这种傻逼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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