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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被父亲的情绪所感染,想起了那个自己未曾谋面,却伟大的为了自己牺牲了自己生命的母亲,心里万分难过,早已哭泣不止。
洛峰轻轻拍着洛凡的后背,又道:“你一定会感觉奇怪,为什么你还会有个妹妹。其实她并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她跟你母亲一样,是我在悬崖下捡回来的。当时坠崖的除了她,还有一辆马车和另外两个人,应该是她的生身父母,在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只有襁褓中的瑶瑶不知道被他们用什么办法保全了下来。于是我便把她抱了回来。那时你才四岁,所以你并不记得这些事情,我让你们以兄妹相称,是希望你们能互亲互爱。
眼看过几天我也即将三十岁了,之前我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今天,你的行为触动了我,我想我不该把自己的选择强加到你的身上,把你变成井底之蛙,永远困守在这一个小小的山坳里。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有权利选择你自己的生活,掌控你自己的命运。还有瑶瑶,她也应该走进大千世界里,去过她应有的生活。
所以,等我离去之后,你就带着她沿着后山东边那条小路出去吧。你可以去寻找修道门派,尝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瑶瑶。她还太小。”
洛峰说完,两行浊泪溢出了眼眶。
“不!爹,这些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你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我不让你死!你不准死!”洛凡尚才十岁,父亲是他唯一的依靠,骤然听闻父亲即将离世,他哪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只是嘶声力竭的哭喊着。
洛峰擦了擦眼角的泪,轻轻抚摸着洛凡的头道:“孩子,你得变得坚强。不能学爹做一个懦弱的逃避者。你既然能看到仙人斗法,那证明你是有仙缘的,也许能够破解洛氏诅咒的人就是你呢。”
“不,我不要。我只要爹活着!我只要跟爹在一起!”洛凡此刻哪还关心什么神仙,只顾抱着洛峰嚎啕大哭。
洛峰把洛凡从怀里慢慢扶起来,摇了摇洛凡的肩膀,强笑道:“洛凡,你要振作,也要坚强。爹小时候也是一个人过来的。爹已经是个懦夫了,你可不能比爹还懦夫,那样爹就算死了也会遗憾终身的。答应我,孩子,好好的活下去。活他个两百岁,给爹娘长长脸。”
听了父亲的话,洛凡渐渐停止了哭泣,他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不会让爹娘失望的。我一定要活到两百岁。”
洛凡终究还是孩子,连父亲的小玩笑都没听出来。
对于洛凡的认真,洛峰并不觉得好笑,反而深感欣慰。从他坚毅的目光中,洛峰仿佛看到了希望。心道:“也许他真的能破解诅咒,把洛家发扬光大呢。”
洛峰微微低下头,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一个穿着红绳的玉坠。玉坠通体幽蓝,上小下大,呈椭圆形,像一滴坠下的眼泪,在月色下隐隐泛着蓝光。洛峰把玉坠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脸上露出缅怀的表情,然后将玉坠挂在洛凡的脖子上,道:“这是你母亲生前留下来的,我一直戴在身上。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是想我们了,就把它取出来看看。”
“嗯。”洛凡又重重的点了点头。把那玉坠贴身戴好。
“好了,回去睡觉吧。我也犯瞌睡了。”洛峰故作轻松的笑道。
洛凡答应一声,被洛峰牵着手回了小茅屋。
整夜,洛凡都环抱着洛峰的脖子,仿佛害怕洛峰突然消失了一样。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简陋的木窗照到了洛凡脸上,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把睡梦中的洛凡唤醒。他下意识的紧了紧环抱的双手,却感觉一空,洛凡心里一紧,猛的一下睁开眼睛,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洛凡把小小的茅屋找了个遍,然后开始在茅屋的周围寻找,然而那个陪伴了洛凡十年的熟悉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在洛凡眼前。洛凡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走出过他现在寻找的范围。洛凡把之前找过的范围又重新找了一遍,边走边声嘶力竭的喊着“爹”,一声声带着哭腔的“爹”令人闻之落泪,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大山里传来的回声。
洛凡终于死心了,他知道父亲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他现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残酷的事实使他身体乏力,跌坐在了地上,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洛峰躲在茅屋不远的密林深处,泪水从他的眼眶无声溢出。他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就算他马上就要三十岁了,这对他而言也难以接受。可是他不能让洛凡看着他死去,那样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太残忍了,他要给洛凡留下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洛峰在昨夜洛凡睡着之后,就悄悄起床了,他用灰面烙了一张张麦饼,用干净的白布包好,放在了桌子上。那是足够洛凡和瑶瑶吃上十天的干粮。他又用黑色的木炭在自己青色的布衣上留下了一封书信。铺在了桌子边上,方便洛凡发现。然后他回到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洛凡和瑶瑶,直到天边逐渐亮起鱼肚白,他才强忍着心痛一步一回头的走进了大山,躲在了密林里。
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哭喊把睡梦中的瑶瑶吵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好鞋子,搓揉着眼睛,走到了洛凡旁边。看到洛凡还在哭喊,瑶瑶小声的道:“哥哥,你为什么哭啊?你别哭好不好,瑶瑶害怕。”
洛凡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次次重复着呼喊着他的父亲。瑶瑶见洛凡并比理她,只是一味的哭喊,小嘴一扁,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喊一边喊着“哥哥”。
见瑶瑶也开始哭,洛凡逐渐不再哭了,他想起了洛峰昨天叮嘱他的话,他得好好的照顾瑶瑶。不让她受委屈。
于是洛凡强忍着心痛,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他这才发现瑶瑶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跌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洛凡心里更是怜惜,这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洛凡把掉落的鞋子拾起,给瑶瑶穿上,牵着瑶瑶的手,强笑道:“瑶瑶别哭,哥哥没事,我们回家吧。”
“嗯。”瑶瑶抽噎着答应了一声。跟着洛凡往茅屋走去。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哭闹不止,她也感觉到今天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洛凡回到茅屋,这才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白布包袱和那铺在桌子边的布衣服。他飞快的奔了过去,发现了写在布衣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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