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工匠一听墨不同有法子能救大家的命,赶紧跪倒一片高呼恩公、万岁。
墨不同指挥着大伙把砂子、粘土、石灰粉和水按着一定比例搅拌在一起,然后把这些混合好的泥直接堆成城墙。
很多工匠都在怀疑,这样用泥堆起来的城墙能扛得住铁锥的撞击么?这些工匠哪里知道,石灰吸收了二氧化碳就会变成碳酸钙,沙砾里面含有大量的石英,加上粘土,就构成了标准的三合土。而石灰遇到水之后,体积会迅速膨胀,将本来松散的沙砾紧紧挤压在一起。这样造出来的城墙再经过阳光一烤,简直坚硬的可以当作磨刀石了。
没用半天,长达五里的城墙拔地而起。由于石灰是白色的,远远望去,这段坚固的城墙通体雪白,好像是用一整块汉白玉铸造的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极为耀眼壮观。
监工拿来铁锥拼命敲打,非但不能楔入墙体,还把铁锥的尖都撞钝了。在场所有的工匠立刻欢腾了。大伙跪在墨不同脚下像祭拜神仙一样虔诚地磕头。一旁的墨达心里实在佩服得很。这奇巧种大师兄真是奇才,居然捏砂做城,简直比鲁班还神。
墨不同的神作惊动了楼烦王。他派军马都尉拿着铁锥准备到这段城墙上实验。楼烦都城都轰动了,大伙都争着来看这座神奇的沙墙。这位军马都尉也号称楼烦第一力士,一连试了好几个地方城墙都固若金汤。整座都城都沸腾了,都知道来了个神人,能用砂子造出比铁锥还坚硬的城墙来。
楼烦王闻讯召见了墨不同,墨达、墨涵、墨笛、墨横和淳于意也跟着一起来到楼烦王宫。
楼烦人虽然是草原民族,但是久合中原打交道,贵族生活也受汉文化影响颇深。尤其是蒙恬率领秦军占据整个河套之后,成了楼烦的邻居。他对楼烦采取的一直是军事攻击、政治安抚加上文化侵蚀的战略。以楼烦的国力是根本不可能和大秦抗衡的,渐渐的也就变成了大秦实际上的属国。蒙恬还派了参乘给楼烦王,帮助他处理国事。这参乘俨然一派太上皇的架势,就连活埋筑城工匠的主意都是他出的。
墨达一边往楼烦王的大殿里走,一边纳闷。整座王宫修的好像中原的宫殿一样,一点草原民族的气息都看不出来。再说刚刚跟着筑城的时候他就心里犯嘀咕,马背上的民族需要一座城池来提供保护么?他的最大优势就是奔驰的骏马、精准的骑射和闪亮的弯刀,现在全都圈到一座城里那不成了瓮中之鳖了么?这楼烦王是傻了还是怎么?
正在纳闷,他们已经来到楼烦王的议事大厅了。这大厅修的也好像中原王朝的天子明堂差不多,楼烦王坐在大厅正中的王座上。再看楼烦王身上的衣着,除了帽子还是狐狸皮做的草原毡帽外,都已经是宽袍大袖的中原衣着了。
楼烦王身旁另设了一个座位,上面坐着一个同样身着宽袍大袖的人。这人一身秦人的打扮,头上戴着金冠,一脸酸冷的表情。
还没等楼烦王讲话前,先对这人说
“參乘,你有什么话就问吧。至于如何处理您拿主意就行,有您大秦参乘在,我们楼烦肯定不会走弯路的。”
看这楼烦王毕恭毕敬的样子,好像十分惧怕这位大秦参乘的样子。这参乘也不客气,只是站起来对着楼烦王一拱手,在礼节上敷衍了一下,对着下面站在下面的墨不同众人说
“听说你只用砂子、粘土和石灰就造起了城墙?本事不小嘛。真没看出来,这茫茫草原还有这等人才。你叫什么?”
墨达知道大秦和匈奴一直处于战争状态,可谓是水火不容。如果让这位大秦参乘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很可能性命不保。再看楼烦王对参议的态度,知道楼烦肯定是站在了大秦这一边,那现在就更不能表明身份了。他怕墨不同乱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抢先说道
“这位是扶余国的墨不同……”
“我是问他!不是你!”
墨达的话被这参乘粗暴的打断了。墨达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只好寄希望墨不同不要说错话。墨不同听墨达说自己是扶余国人,心里实在不明白用意,以为自己老婆是扶余人就意味着自己也是么?于是回话
“我是墨不同。”
这参议端详了一会,说到
“你这名字起得好,莫不同?那就是相同的意思喽?”
“老子是墨子的墨,别给我乱改。你又是谁?”
墨不同向来说话直来直去,管他什么天王老子,在他心里他只服师父和墨达两个人,也只对他们两人言听计从、恭敬有加。两旁的参议护卫不干了,都拔刀出鞘齐声断喝
“大胆!怎么跟我们参议说话呢!敢对参乘自称老子!找死是不是?!”
这參乘倒是没有生气,挥挥手制止侍卫行凶,语气和蔼地对墨不同讲
“凡事有大本事的人都有大脾气。你能捏砂筑城,这本身就是天大的本事。看来不是一般的工匠。那你们这一行人里谁是头?”
墨不同脱口而出
“当然是墨达兄弟!他可是冒顿大单于派来楼烦的特使!”
墨达听完这句差点晕过去。心想这墨不同也不动动脑子,自己隐藏身份的目的完全破产了。楼烦王和參乘一听这里有匈奴特使,都有些惊讶。楼烦王赶紧起身相迎
“原来是匈奴特使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还以为您是工匠,居然还干了半天的活,真是太有失礼数了。”
墨达用手捂着胸口诗了草原见面礼
“好说好说,都是误会嘛。能帮着楼烦王筑造一段城墙也是我们的荣幸。”
楼烦王十分客气
“哪里哪里,你这话说的让我无地自容了。怪不得墨不同能捏砂筑城,敢情是匈奴特使身边的能人。佩服佩服。”
看楼烦王的态度好像没有任何敌意。墨达深知,这楼烦国是小国,南有大秦,北有匈奴,它在夹缝中生存只好两边不得罪。不过楼烦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墨达松了一口气,如果大秦參乘要对付自己,楼烦王应该会出面保护的。因为自己怎么也是匈奴特使,两军相争还不斩来使呢,更不要说自己背后是重新崛起的大匈奴。
没想到楼烦王没说话,參乘倒发话了
“楼烦王。您怎么也是一国之君,见别国使臣需要起身相迎么?不要掉了你国王的身份!”
听參乘这么一说,楼烦王不敢再和墨达寒暄了,赶紧回到自己王座上,假装咳嗽了几声,道
“那特使此次来我楼烦有何贵干呐?”
此时言语中已经没有那么多客气了,用的都是外交辞令的口吻。墨达心里一惊,怎么这个大秦參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堂堂楼烦王都如此惧怕,这人不但对楼烦王说话不客气,而且一句话就改变了楼烦国王对匈奴特使的态度。这楼烦王是畏惧參乘这个人呢?还是畏惧大秦的国威呢?或者是两者兼有?这是他来楼烦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回话楼烦王
“我大匈奴刚刚接受了月氏国成为我们的藩属国。前些日子又东征东胡大获全胜。现在冒顿大单于可以说在草原上是引领诸国的领袖了,这次派我来就是想和贵国修好,我们结成战略同盟,共同对付敌人。”
墨达边说边盯着楼烦王和参议。见楼烦王听到同盟时双眼一亮,墨达明白楼烦王对匈奴的提议很感兴趣。可是参议没等楼烦王回答,就断然道
“怎么可能?!楼烦有大秦保护,还需要什么盟友?!”
楼烦王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看这情形,应该是楼烦真的成了大秦的附属国,至少订立了什么约定。参议看着墨达说
“楼烦已经不是昔日的楼烦,现在有了大秦的帮助,楼烦已经褪去了蛮荒的皮囊。现在衣、食、住、行都已经向大秦看齐,所谓束同文车同轨,这样楼烦就能享用大秦所有的资源了。你说呢?楼烦王。”
楼烦王唯唯诺诺道
“那是没错,自从您来了以后,教化四方的楼烦部众,让他们不再茹毛饮血,能过上和大秦人一样的生活。现在住的是暖和的屋子,不再是那被大风能够刮走的帐篷。穿的是大秦轻巧的丝绵衣服,不用再穿厚重的皮衣。我们原来一直羡慕的中原生活,靠着大秦和您的恩赐都享用到了。”
参议没有理会楼烦王讨好般的讲述,接着问
“大秦已经帮你击败了白羊王,就请楼烦王自己说说吧,还需要其他势力的保护么?”
“不需要,不需要,有大秦做后盾,我们还需要什么保护?在大秦的协助和护佑下,白羊王已经服了。楼烦现在一切都安安心心的接受大秦引领就好了。”
墨达看着楼烦王的样子,真是替这个国家觉得悲哀。一个活生生的草原民族居然学着中原人的样子生活,连自己文化和传统都要丢失的民族和谈崛起呢?!
不过这些话里面倒是透露了许多信息。楼烦已经在大秦的帮助下击败了白羊国,看来楼烦白羊都已经掌握在了秦的势力范围中。大秦真是厉害,不仅在蒙恬的攻略下得到了河套地区,现在还把触角深深的植入了河套以北。看来大秦野心不小,再过几年还不得拿下这个草原啊。
现在墨达陷入了僵局,大秦参议如此强横,楼烦王又不表态,作为匈奴特使他进不得也退不得。整个场面尴尬得很,哪怕是有个话题破解一下这凝固的气氛都好。
谁都没有注意到,參乘身边有一名头戴金盔的卫士。这卫士的金盔上连着一个黑布面罩,看不清这人的脸,但是从身材上判断是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年轻男子。
这卫士一直按着刀把稳如泰山一般站在參乘身边,一直听着议事厅里发生的一起,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定留在墨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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