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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群芳楼里热闹非凡,连一向不多见的舞天都被召唤了回来。只不过他一向是隐藏在众人之中,因此那些穿着差不多的下属里哪一个是舞天谁也不知道了。一群美貌女子手持清羽扇,于庭下翩翩起舞,尽态极妍。庭上各人推杯交盏,好不尽兴。倒是主角香影,举着酒杯似乎失了神。狼举杯轻轻碰了碰香影的杯子,她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为何,她一笑狼就感到心里微微逸动。
人过留香不留影,香影的轻功极好,人长得极美,时常着一身广袖蝉翼红纱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娇艳的玫瑰,层层叠叠的裙摆让她显得瑰丽而华贵,很符合她群芳楼主管的身份。对于她,狼只知道这么多。把一个背景不详的人留在身边不是他的一贯风格,可是香影除了没有背景以外,其他都挑不出来什么不好。完美的完成任务,与众兄弟相处融洽,连一向冷漠的紫祭见了她也会微微点头,她甚至比一般人更像是殇界的人。
狼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素日不喜欢热闹,这吵吵嚷嚷的,想必是乏了?”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喜好?香影难以置信,笑了笑,摇头说道:“众兄弟为我庆贺,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厌乏?”
狼那不对称的面具下嘴角轻扬:“不喜欢就别勉强,他们也会自得其乐,你去楼上歇歇吧。”
香影歪着头,笑着盯着狼的眼睛:“好吧,你说对了,我是有点乏。可这酒我还没喝够呢,你能不能陪我?”香影说话的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她心里却有些不安。
没想到狼笑着道:“正好我也喜欢清静,且让他们自己乐呵乐呵,我陪你去雅间喝两杯。”
二人趁着众人玩闹之际,悄悄下了席,上了楼。席上眼尖的迟瑾儿看见了,笑着对旁边的紫祭说:“香影姐姐真厉害。狼大哥这么听她的话。”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在意旁边冰山样的人是否在听。紫祭放下酒杯,带着她那千年不变的表情,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狼的背影,但只有瞬间。当瑾儿再看向她时,她还是在自酌自饮,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见迟瑾儿的话。迟瑾儿无奈的摇摇头,一撸袖子又举杯跟旁边的天朗,辞溪喝酒划拳了,一时间庭中只听见迟瑾儿大声说笑和腕上镯子叮叮当当的声音。
香影与狼在三楼竹字房中相对而坐。群芳楼的一楼是普通大厅,二楼是雅厅,三楼是贵宾房,四楼则是休息室。三楼的房间都是以植物命名的,虽然名字俗气,什么牡丹,兰花的,但布置都十分精妙。竹字号房布置的更是十分精美,一张小桌子,一个顶棚,镂空的栏杆,周围全是绿森森的竹子,十分清凉。香影端着杯子,对狼说:“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打打杀杀的日子也可以过得那么开心。”
狼轻笑:“不是打打杀杀,我从来都没想过让弟兄们跟着我过那种杀与被杀的生活,只是想把殇界作为他们的一个家。而这种安排,既可以铲奸除恶来。钱又比较快,他们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香影一扬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慢慢地闭起眼睛:“多好啊,能这样一辈子吗?”
狼为她续上杯:“就像星空一样,美丽而不永恒。没有什么是能永远继续下去的,生命之中总是充满变数,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意外发生。”
香影一惊,杯中的酒差点抖了出来,转脸看向狼,可是狼没有任何温度的面具没有告诉她狼在想什么。接着狼又说:“没关系,人生中本来就有许多事无法预料,何必在它还未发生之前就忧心忡忡让自己纠结苦恼呢?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香影慢慢地转过脸,带着一丝苦笑:“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仰头,一杯酒又见了底。她抓起酒壶,又倒了下去。
狼按住她的手:“你喝的太快,太多了。”
香影甩掉他的手,轻轻笑着道:“别管我,让我喝。你们谁都可以不醉,只有我不可以不醉,只有我醉了,才能忘掉过去的一切,才不会感觉到冷。”
香影喝酒的动作很急,但眼中却慢慢蒙上了一层雾霭。狼拿起酒壶,叹了口气:“好吧,我陪着你。”本来是想要打探她以前的事,可是现在看起来,没办法了……
狼虽然武功奇高,但却不胜酒力,这样喝了五、六壶,只觉得心下跳得厉害,太阳穴也突突的,十分头疼,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甚至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过得感觉。转头看向香影,她已经醉的趴在桌上。狼强撑着走到香影身边,推了推她:“这儿风大,你又喝了好些酒,回屋去睡吧,别着了凉。”可香影没有反应,无法,狼只得抱起香影,想将她送到四楼休息室的房间。四楼只有一个休息室,醉未央,专门为他而准备的。
好不容易将香影放上床,替她盖好被子,狼转身就欲离去,不妨手腕却被香影抓住。喝了酒,本来身上就发软,一个不稳,他竟倒在了香影身上。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香影的脸,醉后脸上显出的红晕使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美,在鲜红纱衣的衬托下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狼的一身百年不变的玄色锦衣在旁,与那红是那么的相得益彰。慌乱地就要起身,却听到香影呢喃着:“狼,别动,别离开我好不好……”香影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美丽的脸上居然写满了恐惧,对着狼,呵气如兰。狼不禁忘神的凝视着眼前的人,就像是忘记了全部。一瞬间,香影似乎恢复了神智突然想要起身,不想狼跟她离得太近,香影略一起身嘴唇便触上了狼的嘴唇。狼大惊,想起身离去,可香影的双臂不觉环上了狼的颈,竟继续深入那个吻。一阵酥麻,狼就像被点了穴道般动弹不得。他从来就是一个理智的人,因为太过理智,他从来不给自己机会留有太多感情。而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久久冲刷着理智之堤的情感之水似乎有崩溃的趋势,难道是理智被酒冲淡了?他虽然想离开,但心里却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延长这一刻。闻着香影身上的点点馨香,看着她动人的眉眼以及从她的吻中不断感受着从未感受过的温柔。终于,酒全涌上了头顶,冲破了他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也回应着香影的动作,抱上她滚烫的身体,沦陷在她的温柔里。
楼下已吵嚷到半夜还未见有停下来的意思,瑾儿还在跟天朗大声的开玩笑,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像是喝醉了。虽然紫祭是殇界与迟瑾儿齐名的美女,但她太冷了,没人敢跟她喝酒,只有跟她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冷檀敢一直在她旁边,不受她冰冷气场的影响。他给她夹菜给她倒酒,旁人看上去或许还以为他才是徒弟而紫祭是师父。紫祭难得的开口道:“狼去了这么久,与计划不符,不会出什么事吧?”
紫祭居然能开口讲这么多话,连冷檀都有点惊讶了,不过他还是微笑着道:“我们不能怀疑狼,狼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出什么事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现在,没他的吩咐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紫祭点点头,抿了一口酒,不再说话,冷檀也不说话,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难得的默契,不需多说便已明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香影被窗外透进的刺眼的阳光惊醒,只觉得头很疼,待清醒过来,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禁大惊失色。扭头往旁边看,枕边早已没有人了。难道,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香影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失落。穿戴整齐往楼下一看,兄弟们已经散了。急忙下楼想要求证,还未下楼梯就见狼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央。香影刚试探着想开口,只听到一声:“对不起。”香影一惊,果然不是梦!狼又说道:“喝酒果然误事,怪我,香影,不管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香影呆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唇畔渐渐扬起一个戏谑的笑,最后竟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下了楼慢慢走向狼:“原来是这样,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就全推到酒的头上。不,这不能怪你,怪我自己。若说喝酒误事,还不如说是我先误的你。”
“香影,我……”
“狼,还是请狼回去主持大局吧,至于我嘛,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留在这继续做我的生意。当然,如果狼有需要,可以留在这里。”话说完,人已悄无声息的走到狼的身后,然后俯下身向狼的耳边轻轻道:“至于你说的那个条件,我会好好考虑的,等我想好了我就告诉你,可千万别反悔啊。”随即站起,大笑着转过身水袖一甩大步离开。狼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静默的在那里坐了许久,所以他没有看见,香影离开后地上留下的那点点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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