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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像一把无情的刀切断了我所有牵挂,当我以为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它用掷地有声的回击让我了解到自己的渺小。
那一晚我几乎经历了人生中所有的痛苦,我身边的五个鬼魂全部消失,小灵也离我而去,这些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来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没有上那教学楼的五层,如果我没有去挑战,如果我没有勇气面对内心的恐惧,如果……如果……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也许生活就不会改变。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恍惚间我听到了黑胖子的咆哮,听到了沈唯的尖叫,看到了茜茜的碎裂,触碰到了小灵的鲜血,感受到了内心的绝望,但是这一切都不只是一个梦。
伤口疼痛的刺激下,我慢慢的醒了过来,我知道我还活着,但是我不敢睁开双眼,不敢面对所失去的一切。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必须怀着悲伤去面对。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物让我迷茫了,环顾四周,这里既不是医院,也不是警局。这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密不透风,装修极其简单,昏黄的吊灯从屋顶上垂下来,缓慢的摇曳着,墙壁都是红色砖头块,一个破旧的空调挂在上面发出很大的噪音。我躺在一张靠墙的铁架子床上,打着吊瓶,之前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脱掉,身上一圈圈的缠着绷带,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浓烈的中药味刺激着我的喉头,我禁不住咳嗽了几声。
身边立刻有了响动,一个女人走到床边看了看我,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语气很生硬的说:“呦,还活着啊,等着,我去叫人。”
说完她转身离开,我张了张嘴想要问她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口干舌燥,喉咙处火烧火燎,只能发出几声干咳。
她并没有理会我,迈着大步走出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看来这里并不是个友善的地方,但是我现在的状态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一会儿,房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除了刚才的那个女人,还有两个男人。
“他醒了吗?”其中一个男人问。
“嗯,醒了,刚才还咳嗽来着。”女人回答。
另外一个男人走到床边俯下身看了看我,五指张开在我眼前晃了晃,转过头肯定的说:“队长,确实醒了。”
被叫做队长的男人也走到我床边,轻轻的问:“能看清我吗,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想发声,但是嗓子里干燥的疼痛刺激着我每一寸神经,最后只能沙哑的说出:“水……水……”
“他要水,阿浩给他倒杯水,”那个队长对另外一个男人命令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很虚弱,要温的淡盐水。”
“嗯,明白了。”被叫做阿浩的男人离开床边倒了一杯水,走过
来手伸向我的身下拖住背心将我扶了起来。
温热的水送到嘴边,带着淡淡的咸味,滑过干燥的喉头,倾泄进我的胃里,瞬间我感觉喉咙像被灌溉的干燥草地,一下子湿润了许多,身体也比之前有了些力气,但是身上被包扎的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我咬咬牙,强忍住了疼痛。
那个队长发现了我痛苦的表情,伸手扶住我想让我再次躺倒床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却严厉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
他看了看我,伸手慢慢地将我的手拨开,说道:“你现在还太虚弱,你先好好养着,等你康复了这些问题我也必须让你知道。”然后就把我放躺在床上。
“我现在就问一个问题,”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说道,“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还活着吗?”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答道:“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说完他和另外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虽然这个结果我早已预料到,但是从别人的口里再次听到也给了我不小的打击。躺在那张床上我涕不成声,心再次被碾碎了。
后面很多天,我一直都呆在那间房子里,每天那个女人都回来给我身上的伤口换药,并且带来一些简单的食物让我吃,大多都是流食,而且味道很难吃。
那个被称作队长的男人也来看过我几次,我康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对我康复的速度非常满意。
有一次他来过要离开的时候,女人也跟了出去,我在门口偷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谈话。
“队长,我有个疑问。”女人说。
“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留下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不要多问了。”那个队长说。
女人叹了口气说:“我照看了这个小子这么久,没感觉他跟别人有什么差别,副队长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而且你为了这个小子得罪那个家伙恐怕不太好吧!”
停顿了一会,那个队长才说:“这个事情我有分寸,你们不要插手就是了。”说完我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那个女人也推门进来。
虽然我不知道事情具体的情况,但是看得出来所有的焦点在我身上,这个神秘兮兮的地方还是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比较好。
我坐在床上,看着进来后不停的在摆弄桌子上医疗器械的女人,开门见山地说:“刚才你和那个队长说的话我不小心听到了。”
女人轻蔑的瞟了我一眼说:“你不知道这样不礼貌吗?”
我没有理会她话语中的刺,反问道:“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们什么了?如果是这样我离开就是了。”
那女人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个小孩子呀,你以为你就这么走出去就没事了?”她走到一边拿出一张报纸扔在床上接着说,“看看吧,你早都上头条了!”
我拿起报纸,上面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某某大学内数人死亡一人失踪,嫌疑人正在追捕中”。
我继续看下去,内容让我大吃一惊,大致是:学校里面死亡多人,大多都是校外人员,只有一个女子是该校学生,该女生男友失踪,多人反映该男生近期神智不正常,警方怀疑与这次案件有关,已锁定该男生为嫌疑人,正在全力追捕当中。上面还附了我的一张大大的照片,上面的我笑得很开心,却不知现在我已经被全民通缉了。
我一下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杀人犯。
我冲下床,准备往出走,那女人见了急切的问道:“你要去哪?”
“这里面有误会,我要向警方解释清楚!”我心急火燎的说。
“你打算怎么解释,跟他们说你本来打算一个人单挑黑势力,结果失败了。”女人讽刺地说,“话说回来,你能肯定自己没杀人吗?”
我心里猛地一顿,挥舞着砍刀鲜血飞舞的一幕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六神无主的坐回到床边,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啊?”
那女人看了看我,给我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等着吧,我们既然救了你就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接过水,心中涌起一阵感激,对她说:“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是啊,”那女人说,“我照顾了你这么久,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一愣,看着她的表情感觉她是认真的,傻乎乎地说:“哦,谢谢!”
她又噗嗤一声笑了,说:“逗你玩的,整天看着你都快无聊死了,记住你姐姐我叫冯研,叫我研姐就可以了。”
后来我感觉到,冯研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说话做事很尖锐从来都不会给别人留什么面子,她经常穿着一些略显华丽的衣服,与人的相处中像把镶着宝石的剑一样奢华锋利,她长相平平,但是气宇之中透着一股妖艳,让很多人为之着迷。
“为什么这些天都是一个人来照顾我?”我没话找话的问。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学过医,除了我还有谁能照顾的了你。”冯研不屑一顾的回答道。
“那我得好好谢谢你了。”我感激的说。
冯研看看我笑了笑说:“别谢我,有机会好好谢谢我们队长吧,要不是他你的小命早没了。”
我一时语塞,这几天只要我一提到那天晚上的事冯研都会一句带过,被我问烦了就会把责任推到他们队长身上,说早晚他会告诉我的,总之不管我问什么她不是有难言之隐就是不屑一顾,似乎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这让我很是抓狂。
有一天我躺在床上打着吊针,冯研在一旁看着报纸,说:“你知道不知道外面的警方出动多少警力再找你?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谁会希望自己这样出名呢,我躺在床上反问道:“你们这样子把我藏起来就不害怕吗?”
冯研翻了一页报纸,淡淡的说:“你会知道的。”
我就知道是这么个回答,也就不再问了。
忽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长发的年轻男人,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动作懒散看上去漫不经心,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
他刚走进来,冯研站起来,很意外的说:“副队长你来啦。”
我心里一禀,这就是那个副队长,听冯研和那个队长的谈话中这个人似乎对我有所成见呀。
冯研给他打招呼,他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四下看了看,然后对冯研说:“他的情况怎么样?”
“不错,恢复的挺快。”冯研回答道。
“嗯,有的事情拖不得,”他看了看我说,“小子,你的运气不错,怎么样好多了吧?”
我不大喜欢他这么称呼我,而且他的表情里带着深深的鄙夷,也让我很不舒服。
“承蒙照顾,好些了。”我还是客气地回答道。
“可以走动吗,带你去个地方?”他问道。
我还没有回答,冯研插嘴道:“他的活动范围不能超出这个房间,这是队长吩咐过得!”
“你在违抗我的命令吗?”那个副队长严厉的说。
冯研冷冷的笑了笑说:“你要违抗队长的命令吗,你真的想惹到他吗?”
副队长看了看冯研不满的发出了一声嗤鼻,然后说:“我是带着队长的命令来的,他吩咐我带这小子去大厅,满意了吧!”
冯研盯着他看了看,转身将我扶了起来,低头将手上的吊瓶针拔掉,转身对副队长说:“我跟他一起去。”
副队长转过身,没有理她,推开门先走了出去。
“谢谢你。”我小声对冯研说。
“别误会,我只是在完成队长交代的任务而已,他让我确保你的安全。”冯研说。
其实我真的不大明白这个队长为什么对我这个被通缉的人如此关心,一会见了他一定要问问清楚。
七八天以来我第一次迈出了这个房间的门,外面的景象让我有些诧异,一条昏暗的走廊向远处延伸,走廊两边有不少像我这里一样的房间排列着,顶上盘旋着巨大的管道,里面传来隆隆的水声,这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大楼的地下室。
顺着走廊向前走,走了大概几分钟,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我们顺着楼梯下去,从一个方形的门洞走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意外。一个一百来平米的大厅,中间是一个漂亮的半圆形吧台,后面立着一个酒柜,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酒。墙边是一个带有欧洲风格壁炉,被周边一圈一圈的沙发包围着。另外一边摆设着各种电子仪器,我看了看发现除了电脑以外其他的我都不认识。墙壁上贴着很多照片,照片上有的是建筑,有的是房间,有的干脆是一片空白,墙上除了照片还贴着各个国家的地图。侧面的墙上还有三个像我这边一样的门洞,看来都是延伸出去的房间。
此时这个大厅里坐了大约二十几个人,有的坐在吧台,有的站在一边,只有队长一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我们出来原本闹哄哄的人都静了下来。
队长端着一杯红酒,之前的阿浩站在他身边,看见我他立刻招呼道:“邵渊,好些了吗,过来坐。”
我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
“喝红酒吗?”队长问道。
“呃,不了,我的伤势不允许。”我不好意思的回答说。
“小研,他的伤势怎么样了?”队长转过身问冯研。
冯研漫不经心地说:“都是皮外伤好得快,最重的就是腹部的刀伤,但是并没有伤到内脏,无大碍,之前昏迷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多,不过这两天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队长长出一口气,说:“那就好。”
我充满感激的说:“你们一直照顾我,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
队长笑了笑说:“先别急着谢,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才把你喊来,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一个组织,一会要开个例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认真的点点头,早都迫不及待的等着这个时候了。
“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吧,今天我就给你一一解答。”队长说道。
“我现在对你们这个组织充满了好奇,”我环顾四周,说道,“为什么要住到地下,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我想我们这个组织你不会陌生。”队长说,他停顿了一下,抿了口红酒,接着他的话让我所有神经都提了起来。
“我们是鬼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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