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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上方,“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个草书大字映入眼帘,玉帝稍定了定神,又渐渐平静下来,以他对吕洞宾、汉钟离等人的了解,一般是不会有上述言论的,两个童儿如此说,会不会另有原因?他用怀疑的目光瞪了金斗一眼,冷冷地道:“这些话真的是出之仙之口?”
金升道:“陛下,你不相信孙儿,不是他们说的,难道是我说的不成?”
玉帝笑道:“汉钟离等是太上老君的弟子,一向谨言慎行,怎会有如此不肖言论?莫不是他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才使你二人来说他的坏话?”
二童子一惊,金斗忙叩头道:“陛下,你可冤枉孙儿了,孙儿所言乃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无半句虚谬之辞。”
两个童子言之凿凿,玉帝玉帝疑心稍释,道:“若是没有最好,你二人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东海这案子,非同一般,虽然吕洞宾擅开杀戒斩了东海龙太子,那摩揭也是罪有应得,吕洞宾不畏权势敢于维护正义,还是值得赞许的,至于仙酒后失德,我自有区处,你二人休再多言!”二童子唯唯而退。
斥退二童子,玉帝独坐于龙书案前暗自思忖:若是二童子所言果然是实,这仙未免也太狂妄了,有谁知道我为了一个‘明’字,曾经闭目苦修了一万千年!虽然童子之言未全可信,但仙纵酒已有前鉴,否则怎会乘酒后之勇去大闹东海?酒后失言乃世之常情,作为得道仙家却实难容忍,我何不趁其尚未离开仙界,叫他们也尝一尝闭目处事的苦头,下界后行事也好谨慎些。想到此,翻开一卷值日星官刚送来的奏章。
那奏章写道:臣太白金星启奏陛下,文痴星等仙官下凡日久,劫数已满,正合中洞神仙之数,然,度世之人尚未下界,望陛下早做决断,遣人至中元尘世度化文痴星等,以完中洞神仙之数……
玉帝眉头一皱,立时拿定了主意,将那奏章放到一边,随即提起笔来草拟敕书。
二童子被斥退以后,金升怏怏不乐回碧霞宫歇息,金斗却没有离开,仍躲在殿外窥视动静,见龙颜不悦,金斗暗自高兴,正在此时,忽闻玉帝叫声“来人”。金斗应声而至,侍立于龙书案前。原来是砚中墨汁已干,金斗趁研磨之机偷看那敕书,但见玉帝笔下写道:
卿等千年苦修,功果来之不易,既有过失在身,岂可怨天尤人?酒后无德,乃世人之大过,位列仙班,岂可无度贪杯?为儆效尤,特令尔等闭目下界度化文痴星等中洞神仙,茫茫下界,人海如潮,中洞仙乃尔等下界后第一晨所遇之第一人也。即刻离终南,闭目下凡尘,鸡鸣观四海,度化晨遇人,重悟道德经,再正不朽身,千年功果满,重登南天门。”
金斗一边偷看,一边暗打主意,待玉帝拟旨完毕,立即溜出殿来,于碧霞宫寻着金升兴冲冲道:“我已有了一条妙计,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快去将外祖母给你做的那件乾坤衫取来,今日管叫你一箭双雕。”
金升闻言,一时摸不着头脑,金斗令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金升连连称妙,当即取来乾坤衫交与金斗,金斗穿了乾坤衫随即与金升一起径奔南天门。
南天门外,邓天君外出公干尚未回来,两个守门的天将懒洋洋地打着盹,金斗与金升两个童子装作无事闲游出了南天门。金升赶往终南仙境去探听仙的动静,金斗则穿着王母娘娘亲手缝制的乾坤衫径奔玉泉山。
这一番筹划胆大包天,有分教:
宝珠一颗贿仙童,乾坤仙衫离天庭,
偷天换日施奸计,玉泉山下迷雾蒙。
第三回图报复..童子进谗.领敕书..仙下界
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玉泉山,转眼间,尘世间已是隆冬之季。断命崖下道行尚浅的小蛇精早已都匿入巢穴,洞口处不断地飘散出白色的毒雾,同山涧的迷雾融汇在一起,到处皆是一片白茫茫,显得毫无生机。
清晨的日光斜射进山涧,毒雾慢慢散开,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凄惨而又悲切,玉泉山似乎从沉睡中被唤醒,渐渐有了些生气。
青花蛇精与褐斑蛇精两个妖头立在断命崖顶上,遥望远处,各自想着心事。
自从金斗与金升两个童子收了宝珠去后,至今半年有余,青花蛇精日日盼望回音,却始终音讯皆无,虽然距童子的一年之约尚有时日,青花蛇精依然急不可耐,每日站在断命崖顶,只望两个童子早日出现。
褐斑蛇精则一直在替地头蛇与草上飞两个小妖担心。算起来,两个小妖到东海去替青花蛇精探寻龙门,也已有半年,褐斑蛇精并不介意会不会打探到龙门的消息,如此寒冷季节,它担心的只是两个小妖的安危。
青花蛇精一心惦记着修仙,把两人共修的宝珠送给童子,又令地头蛇与草上飞两个小妖在外受苦,褐斑蛇精早就心有不满,见到青花蛇精如醉如痴的样子,褐斑蛇精忍不住道:“还在盼那两个童子哪,我看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过去这么久,那两个童子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害得我白白失去一颗宝珠!”
青花蛇精道:“夫人,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那颗宝珠,你以为我就舍得么,我和你一样,也心疼着呢,若不是为了修仙,我何苦去巴结两个黄口小儿?岂不闻世人常说的舍得二字?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三界同是一理,那两个童子乖巧得很,他既已受了我的宝珠,必然不会失信,你放心吧,他们迟早会来找我的。”
褐斑蛇精对青花蛇精的话不屑一顾,自语道:“这么久了,地头蛇和草上飞一点音讯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青花蛇精早知褐斑蛇精的不满,无奈,劝道:“夫人,我看你就别担心了,地头蛇有胆有识,草上飞精明强干,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迷雾散尽,一阵寒风袭来,卷起地上的雪花,纷纷扬扬洒向山涧,白雪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山下村庄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看到村庄,褐斑蛇精忽觉腹中有些饥饿,于是向青花蛇精道:“但愿像你说的一样,他们没事就好,好了,你在这里等那两个童子吧,我要下山去找点吃的了。”说罢,忽驾起一阵妖雾下了玉泉山,青花蛇精略一迟疑,随后也驾起妖雾,两个蛇精一前一后径奔山脚下的唐官村。
日头升起老高,唐官村仍是冷冷清清,村民因怕毒蛇来袭,禽畜皆不敢置于户外,街面上连一条狗也没有,整个村庄死气沉沉,唯有屋顶的缕缕炊烟显示着庄里还有人居住。
两个蛇精立在云端俯瞰唐官村,许久未见可食之物,正怅然间,忽见村东一茅屋内走出个美貌少妇,青花蛇精一见那少妇,两只小眼立刻就不动了,那少妇容貌秀丽,姿态娉婷,匆匆至柴垛旁担起两只水桶,看样子是要到井沿去挑水。青花蛇精到唐官村多次,却从不知此处有这样一位标致的美人,禁不住一时心神荡漾,立在云端竟发起愣来。
这一切早被褐斑蛇精看在眼里,它瞪着青花蛇精正要发火,却见另一茅屋里又走出一个年轻后生,那后生快步跑到少妇面前,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夺下扁担挑起水桶然后出了院子。少妇立在柴院门前目送后生,眼神里透着关切,看样子,这必是一对恩爱夫妻。
青花蛇精正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那少妇,身后忽被猛击一掌,趔趄了一下,几乎跌落尘埃。惊回头,却见褐斑蛇精正满面怒容瞪着自己。青花蛇精自觉失态,也故作不悦道:“夫人,这却是为何?”
褐斑蛇精恼道:“为何?我是怕你的眼珠掉下去!”
青花蛇精道:“夫人,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见那担水的后生,身体强壮,一脸富贵相,我若是能修得此形,愿已足矣。”
褐斑蛇精道:“匹夫,你还敢骗我,不是那后生一脸富贵相,只怕是那妇人太娇柔,惹得你心发火了吧,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打那妇人的主意!”
青花蛇精被揭了底,丝毫未恼,却故作正经道:“夫人,你这说到哪里去了,我一心修仙,怎会沉湎于女色?我料那仙童不久必来度我,早就想借个人形,待仙童来时也好显得体面些,今日这后生正合我意,你以为如何?”
褐斑蛇精岂不知青花蛇精的把戏,心中虽恼恨,也无法可想,强忍怒火,换了一副语气试探着道:“青花仙,你可别骗我,我是替你的修仙大计着想,只要你不沉湎于女色便好,我看那后生,果然有些仙风道骨,你借他的形体也是好事,不过那样以来,你可就要住在这山下了。”
青花蛇精本以为褐斑蛇精会极力阻止自己,没料到褐斑蛇精会如此大度,一双小眼转了转道:
“既然借了凡人形体,自然要住在山下,不过,那后生乃是个樵夫,每日上山采药打柴,其实,我住在山下与山上又有何不同?”
褐斑蛇精闻言,心里更加恼了,它怎能容忍青花蛇精动此邪念?心道:“匹夫,你想的倒美,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会玩出什么把戏!”面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道:“若真是为了修仙大计,我不阻拦你,你去吧,只是你千万不要忘了山上。”
青花蛇精正在色迷情乱之际,哪知褐斑蛇精的心思,一时也不辨真假,道:“如此,我便去了,你且回山等我,我把事情办妥,立即便山上去找你。”说罢,急不可耐窜下云端,张开血盆大口向那挑着水桶的后生扑去,可怜,后生还没来得及叫一声,转眼间便成了青花蛇精腹中之物。青花蛇精随后摇身一变,化作那后生模样,到井沿打了水,担起水桶转回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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