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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林真人变脸的时候,伍朝咸悄悄拉过钱巳己低声道:“老钱,你怎么偏着剑玄宗的小子?你又不是没瞧见刚才咱们叫住手的时候他们装作没听见,别人没拿你面子当回事你反去热脸贴冷屁股。咳,你这叫怎么回事嘛。你瞧瞧,空林铁定要借题发挥,等会儿扫你的面子你便活该。”
钱巳己也有些懊恼:“我是瞧着剑宗玄那边受伤的人多些才……”
旁边的顾哲问宁斐尔:“宁兄,这个朱炎的道行好像又精进了许多。”
宁斐尔点头道:“是呀,当年看他如高山仰止,今天再见时却似临崖观海,高山仰止总能看到顶峰轮廓,临崖观海则完全不知道他的深浅和广阔。”
“我也有如此感觉,你说他到底怎么练的啊,年纪轻轻竟这般厉害。”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毋须羡慕。老钱,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有预感,等会儿朱炎只怕要发飙的,你看着办。”
这边几个老家伙暗地里议论纷纷。
另一边空林真人露出夸张的愤怒表情高声叫嚷:“朱小子,你别怕,蜀山派就站在你身后,别管他什么门派什么来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该打就打,该杀就杀,我们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他这番话说出来,在场的许多人脸色大变,情知接下来必有好戏瞧。
青石道人先替丁柔云把过脉见她已经没事,便到田妞儿身边接替过官云风。
这时围攻官云风、田妞儿的八人同剑玄宗诸人在旁人的帮助下都已缓过劲。
穆泰见差不多了,转向空林真人和花震道:“空林师叔、花师叔,你们二位德高望重,这里的事情须请二位主持。”
花震笑了笑,侧头对空林真人道:“空林师兄,还是你来主持吧。”
空林真人猛摇头:“不行,贫道同朱炎站在一边,要避嫌,还是你来。”
“那好吧。”花震也不推辞,对朱炎和双紫剑道:“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你们在打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各自说来,大家一块儿评理。”
紫徽真人抢先道:“晚辈正在附近,忽接到师侄何泰剑的求援,赶过来时看见丁魔女打伤我铁师弟正要下毒手,晚辈一时不忿气血涌上头,下手稍重了。”
“你再敢说出‘丁魔女’三个字,我便叫你永世说不出话。”朱炎恶狠狠地向紫徽真人威胁道。
“你……”紫徽真人待要反驳,看到朱炎目泛凶光,不由得心里发慌,赶紧向在场的前辈真人求援:“花前辈,各位前辈,你们看这朱炎何其猖狂。”
空林真人不待花震发话,语气不善地反问:“你自己留点口德就成,别自讨没趣。穆寻真,哦不,是丁柔云,她是本门的弟子,你骂她魔女是什么意思?”
旁人本来有人要替紫徽真人圆场的,听见空林真人这样讲立即收声哑火,老老实实地做起旁观者。
花震怕场面太僵,赶紧转移话题:“陶贤侄,你也说说怎么回事?”
朱炎回过头对官云风道:“你惹的祸,你说说怎么回事?”
官云风见朱炎没拿好眼色瞧自己,不由得满肚子委屈,未曾开口嗓子有点哑,强自嘶声吼道:“那个何泰剑公开用污言秽语污辱婶娘,我气不过。”
朱炎听他说出“婶娘”两个字,心头一阵感动,伸过手抓住官云风的手腕渡过去一丝真元力替他平息情绪,语气缓和许多,道:“好孩子,慢慢说,说详细一些。”接着猛回头双目如电射向何泰剑:“你这狗头污言辱骂我娘子,很好,很好,呆会跟你算帐。”
紫幑真人怒道:“你老婆本就不是好东西。朱炎,你当着天下修仙界同道的面不要太嚣张,不要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朱炎冷着脸扫过她,冷冷地吐出五个字:“呆会再算帐。”
官云风这里已经平静下来,将自己经历的事讲了一遍,但当时何泰剑辱骂丁柔云的那些话却没有学出来。
何泰剑不等官云风说完就叫起撞天屈,他和逍遥派的几个当事者皆矢口否认,而且倒打一耙编排官云风和田妞儿的不是。
朱炎没理会他们的吠叫,问官云风:“何泰剑是怎么骂你婶娘的,你学出来让我听听。”
“算了,相公你别再追究。官哥儿你也不要说出来。”丁柔云忍不住停止疗伤出言阻止:“我那些年没少被人辱骂过,多一句少一句算得什么。”
朱炎却不肯:“官云风,你说。”
“那个贱人骂婶娘是……是个婊子、荡妇,千人跨、万人骑的骚货。”
丁柔云顿时花容失色,本已无血色的脸庞更见苍白。
“啪”的一声响,朱炎脚下的地面出现放射状的裂纹,他的两只眼睛里已经能看见有火焰蹿出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向剑玄宗的人道:“剑玄宗竖子实欺人太甚,朱某同你们没完!”
花震怕他控制不住情绪,忙拦住他:“我们再听听何泰剑怎么解释。”
何泰剑被朱炎吓得心胆欲裂,嗫嚅着矢口否认自己曾说过那些话。剑玄宗双紫剑和铁紧自然也替自己人说话,毕竟像用那样的词语公开辱骂一个女流之辈无论有理没理自己先在理上亏了三分。
逍遥门的四人和另外四人自然倒向剑玄宗,他们人数多,官云风只有一个人,在辩论场面上落在下风。
这时田妞儿悠悠醒转,轻轻地说了三个字:“留音符。”
官云风眼睛一亮,高声道:“我有证据,妞儿身上有留音符,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被收录下来了。”
留音符是一种一次性使用的纸符,由杜习严在朱炎的指导下琢磨出来,能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录下特定的声音,官云风和田妞儿这趟跑出来就是要偷听些修仙界的秘闻,当然要将这种偷听利器带在身上。
留音符将茶庐里一直到田妞儿受伤为止时发生的事都录下声音,这一播放出来,何泰剑等九人的谎言不攻自破。
寿岳宗已经在外围设置了隔离区,场内则聚集了近五十人,大家都是多年修道并经常在世间走动的人,哪还不能分辨出真假事非,这个时候看向剑玄宗等人的眼色就不那么友善,尤其何泰剑牵涉到十二大门派的那部分言论暗示之意太过明显,连花震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空林真人打了个哈哈:“哈哈,我那田师侄孙有句话问得好,紫徽、紫微还有铁紧,那些话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还是贵宗门的意思?”
剑玄宗的人再怎么巧舌如簧此刻也有口难辩,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那么明显的暗示是个人都听得出挑拔的意思,要是没有被人录音还可以一推四六五,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们狡辩。
紫徽真人狠狠地盯了何泰剑一眼,何泰剑一个哆嗦,忽然鼓起勇气尖叫道:“那些话都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宗门无关。”
只是他虽这样叫嚷,在场的可没几个相信的。
何泰剑一咬牙,指着丁柔云道:“十年前我随师叔还有一位师兄下山历练,经过圣莲庵时发现那里有些异常,便赶过去……”
丁柔云怒道:“住口,饶你狗命,快滚吧。”
何泰剑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道:“正好看见这个贱人赤身露体同三个凡人男子野合苟且,极端淫贱下流,毫不知羞耻,她见我们师徒三人闯来坏了她的美事,突施杀手灭口,我的师叔和师兄罹难,唯有我侥幸逃出生天。当日之事宛在眼前,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骂她婊子、荡妇、千人跨、万人骑的骚货有何不对?”
他是当年圣莲庵惨案的幸存者之一,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众人闻听后都露出异样的表情。
丁柔云羞气交加,内伤复发,连喷数口鲜血瘫软在地。
朱炎赶紧抢上前,连施数种医疗仙术控制妻子的伤势,总算他道行精深,迅速稳住她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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