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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出仙诀打出,棋子和光影合为一体,然后雨点般落回棋枰,既没有没融进去也没有弹起来,看来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朱炎收起石印,掐诀戟指连指了几下,棋子始终没有没进棋枰,无奈地将棋子拾进一个皮囊,尴尬地对神琥笑道:“嘿嘿,失算,跟我想的不完全一样,不能原路回去了。时间不早,重新来过也未必能一次成功,干脆劳你亲自跑一趟,你只管一路跑去,到了位置棋子自会归位。”
神琥叼起皮囊一阵风走了,心底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得出来那枚石印是刚刚得到的仙器,将一件并不熟悉的仙器的威力叠加进另一件仙器中,这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他能一次性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清早,瑞王派人将朱炎叫到房中,摒退下人后,一脸得意地悄声道:“昨夜卫跸天神又来托梦了。你猜猜这回他说了什么?”
朱炎笑道:“真巧,昨夜下官也梦见神人托梦,出示了一份名单,说名单上的人都是混进州衙和军中的奸细。今早醒来,竟然发现枕边有几张纸笺,正是他所说的名单。”说着,将纸笺取出双手呈上去。
瑞王兴奋得站起来,接过纸飞快地看过,不禁大笑道:“天神显灵,天神保佑。”压低了声音道:“孤昨夜也梦见了这份名单,跟你的一模一样。除此之外,天神另外告诉孤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殿下乃天家贵胄,自然多得神人垂青。”朱炎适时地恭维一句,凑趣地问:“不知道神灵还向殿下禀报什么重要消息?”
“天神说今晚子时,妖教将会出动骑军五千偷袭西营。”
“啊!”朱炎装出惊讶的表情:“军机要事不可不慎重,这个事情殿下有没有请教天师?”
“天师炼丹正在紧要关头,不准任何人打扰。不过孤听一直在丹房伺侯的小厮回报说,天师昨晚突然连打了四十九个喷嚏,想来也是对此心有所感吧。”瑞王自顾顺着思路说下去:“卫跸天神显圣所示之事无一不准,孤觉得不能不重视,你看要不要立即命令聂离前来面授机宜?”
朱炎知道华源溯昨晚吃了自己的暗亏正在闹情结,腹中暗笑不止,口中则答道:“大军正在进行大调整,綦将军是三军主帅,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轻离,还是派使者送信过去吧,要不然下官亲自跑一趟,当面听听他的意见。”
“孤一直担心靖寇军整编的事,你顺便去盯着些也好。不过,城里昨天开始照你的意见招募民夫,孤担心李通判办不好这个差。”
朱炎讶问:“殿下为何有此担忧?”
“迟平的庶民刁滑惯了,极不服官府管束,最爱聚众闹事,军营在城外,民夫却在城中,一旦生变就是肘腋之患哪,论起魄力、威信和手段来李自胜不及你之百一,现在迟平城内外的已拥有军政官员中孤只信任你。”
“承蒙殿下如此厚爱,臣感激动莫名。请殿下放宽心,州衙有天师坐镇,还有两百带刀差役守卫,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可能攻进来。其实老百姓很容易满足,有口饭吃谁愿铤而走险杀官造反,只要保证官府赈济的粮食能实实在在地落到他们手上,殿下尽可高枕无忧。”
正说话之时,门房通报城外军营有急信送到。
递进来一看,瑞王兴奋地拍腿大声叫好,抬头向朱炎道:“聂离将军昨夜也做了同孤一样的梦,来信请你到军营商议军情。”说到这里,瑞王放下信狐疑地问:“怎么孤和綦将军都梦见天神告知两件事,偏你只被告知一件呢?”
丁柔云发动功诀为顾月英导引仙丹药力疗伤时,霁月师太亲自守在旁边,一直到看导引疗伤的过程步入正轨后才离开。
这时已过交子时分,烽台观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在度厄真人的带领下,蜀山派的高手们紧张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霁月师太回到大殿,正在闭目参元的长风真人睁开眼道:“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侧殿,长风真人接连布下三重禁制。
如此举动让霁月师太吃惊不小:观里的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谨慎呢?
“你很奇怪为师为何这样小心吧?”
“弟子的确很意外,难道在这重重法宝、仙器、仙阵护卫之中,在师父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谁的触角能伸进来?”
“别人或许不能,冯玉召呢?”
“他!连他也出山了?莫非他昆仑派仙机堂也察觉到这场魔劫么?”
“未必,老冯的举动更像率性而为,昆仑派这趟派出来的小辈不大听他的指挥。仙机堂几百年来好容易出了他这个人物而能稍稍与本门相抗,却又总是对他的推算不大相信,真是可惜了他的本事。”长风真人说这话时神情有点复杂。
“师父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你知道英儿这孩子伤在谁手里吗?”
“难道是冯前辈?”霁月师太诧异万分。
“虽不中,亦不远矣。以老冯的身份还不至于亲手打伤一个后辈。”
“但他终究出手了,逼得英儿不得不强服离殒丹催化药力用以抗敌。”霁月师太稍一推测就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她苦苦思索:“以他的身份为什么要逼迫一个动手晚辈呢……”
长风真人看着她没有说话。
很快,霁月师太双掌一拍:“一定是因为拂云绫,拂云绫在英儿手上。”
“不错。”长风真人微微惊讶:“你知道?”
“都是小儿女间的事情,弟子这做师父的多少能猜到一些。”霁月师太脸上露出微笑:“两年前朱炎在秋垣的时候曾经向弟子展示过他得到的金鼎真人遗世的两件宝物,弟子因为当时不敢确认那件拂云绫是否昆仑库中之物便没有点破,只是嘱他不要声张,更不要轻易示人……想不到他竟然舍得给了英儿。”
“有趣,有趣。”长风真人亦露出微笑:“英儿这孩子根骨奇佳、仙缘深厚,早该收入内室弟子,偏偏却命数中忽有红鸾劫生,不知是福是祸……”
“凡人常说‘儿孙自有孙福’,这些事让他们自己处置好些,我这做师父的只能盯着她们别因此出大乱子就行。”
“不错,对于儿女之情之事,我辈的先天神卜术或能算出结果,却难算清过程。”长风真人点点头,接着语锋一转:“你很了解朱炎么?”
听见师父如此发问,霁月师太躬身答道:“谈不上很了解,弟子对他的了解都已经向掌门汇报过了。”
长风真人又问:“听说天机阁演算朱炎命数的时候白眉师侄曾亲自参加?”
“是的。天机阁前后演算两次,第一次是入云子师侄带回他画的那幅画后,第二次是他突然修成天下无人能修成的洞元太清奉道“洞天太清经”,并且一举击败崆峒派玉玑子之后。可惜弟子们的功力太低浅,两次的结果都无法看透这个人的来龙去脉,师父既然已经出关,请师父主持再演算一次,必定能成功。”
“要是仍然算不出来呢?”
“这……以师父无上法力应该不会无功的。”
“看来连你也对为师亲自出马后的结果没有把握呀。”
“弟子不敢,”霁月师太赶紧辩解:“弟子只是……”
“你不用解释,为师的想法也同你一样,你们算不出来,我也算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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