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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天发出一串撕心裂肺的惨叫,猛地张开四肢,浑身黑气急剧压缩然后骤然爆炸,剩余的盾牌散成上千块碎片分别击向两人。
这些碎块也不简单,腐蚀力比之前的魔炎强上百倍,逼得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施为,碎块在炫极焰形成的火墙和阴阳弩箭的箭雨的攻击下一一散成黑烟,然后被阳光烧化。
这一下到底阻挡了两人片刻,乘着这个机会,郁长天早没了踪影。
顾月英与卢徽风会合后歉然道:“小妹一时疏忽,让卢回受伤,实在抱歉,你不要紧吧?”
“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可惜好不容易破了魔阵,却被这魔头逃走。”
“不要紧,他逃不远。”顾月英信心满满地将昊天镜拿在手上,迎着太阳照了一下,金光闪过,半空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烟痕迹,“我的仙器已经能辨识他的魔气,只要循迹追踪不怕他能逃掉。”
迟平城守备千户胡京阗入夜时分匆匆赶进州城,李健领着他不经通报径直闯进去,守门的衙役不敢强阻,机灵点的飞跑进去报信。
瑞王正陪华源溯在大堂一侧品茗聊天,看见他闯进来便将脸色一沉,手下茶杯重重往桌一放,叱道:“李健,谁教你的礼数,竟然不经通传就闯进来?”
李健慌忙跪倒回道:“少爷,属下去请胡大人时,听到了紧急军情,急切之下才如此失礼。”
胡京阗虽是个武将,其实更像个文官,身材不高,体格略显单薄,颌下一把山羊胡须大半白了,看见李健向个少年跪倒行大礼,他也赶紧趴到地上:“下官……下官迟平千户所千户兼领迟平州守备胡京阗参见殿……王公子,愿公子千岁千千岁。”
瑞王眉头皱起,冷冷地道:“李健,我罚你继续跪着,不知道你都说跟胡大人乱七八糟地讲了些什么,连胡大人说话也乱七八糟了,胡大人,你进州衙理当先拜见主官才对,不要坏了规矩。”
朱炎已经闻讯从内衙赶过来,远远地便笑道:“王公子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当此贼兵压境的非常时刻更不能乱了秩序。”
胡京阗原想拍个马屁,没想到被正主儿送到别处挨了一马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尽的尴尬。
朱炎快步走近前,道:“胡大人贵人多要事,请也请不来,本官是新任迟平州同知朱炎,暂署本州知州事,因眼下情势紧急,血河妖教的反贼随时可能进攻州城,不得不差李大人将你请过来商议军情。”
文尊武卑是朝廷的定例,武职见到低三级的文职官员亦须跪礼参见,尤其这是第一次参见主官,胡京阗老老实实跪倒参拜:“卑职迟平千户所千户兼领迟平州守备胡京阗参见朱大人,请大人治卑职不敬上官之罪。”
朱炎老实不客气地受了,抬手虚扶:“胡大人请起,戡乱时期,军情第一,既为处置紧急军情,何罪之有?对了,李侍卫应该跟你说了些什么吧?”
胡京阗起身偷瞄了瑞王一眼,道:“李大人确实向卑职亮出了御前从三品侍卫的腰牌和王爷的印信。”
“那好,本官也不同你绕弯子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事便是送这位王公子平安回京,此中利害相我不说你也清楚。”
胡京阗躬身道:“大人容禀,昨闻张知州殉国,州军尽没,卑职立即遣快马上报本道都司,乞调最近的白木、宣安两卫来援,不料妖教不知从何处纠集三千水军封锁仪龙峡,纠集马步军五千封锁觐凤谷,将信使狙杀于两处,贼兵势大,以官军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杀出重围。”
瑞王色变:“仪龙峡、觐凤谷是怎么回事?”
取来州境全图展开,一目了然:迟平州是个盆地,四面皆高山,中间平地只占全境的四分之一,倚靠州城的观屏县居于中,占据了全州平原的一半,其西北为窑原县、东北为湔岭县、西为通淼县、东南为召池县,州境内有三水一湖,北边的湔水经窑原县、湔岭县自仪龙峡流出,南边的通淼河源出西方山脉经通淼县、观屏县南端注入召池县境内的召池湖,然后转向北汇入湔水,观屏县境内有一条源自凤屏山的凤溪汇入通淼河,进出迟平州只有水陆各一条通道,陆路是召池县境内的觐凤谷,水路是湔岭县境内的仪龙峡。
瑞王看完地图猛吸一口冷气:“这下糟了,除非插上翅膀飞出去。”
华源溯在一旁无精打采地道:“错了,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瑞王惊问道:“华天师此话何解?”
华源溯没好气地道:“何解?便是插翅难飞的解法,连我也不例外。唉,悔不当初多事,这下好了,惹祸上身。”
瑞王脸色煞白,在外人面前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道:“善水,要是一时回不了京,我便留下来助你共渡难关。”
朱炎道:“贼兵势大,州城危急,必须早做准备,胡大人,州军实情如何你得交个底,本官才好筹划。”
胡京阗脑门上沁出汗珠,吭哧半天才道:“回大人,本千户所原定兵额一千一百二十人,卑职接任时实数七百九十七人,这些年陆续逃匿一百一十四人,止余六百八十三人。自妖教反迹稍著后,张大人以募役、罪囚等方式补充至九百五十人,前次张大人征剿妖教带走其中的精壮五百人,现剩余的实数四百五十人,尽是军户,其中半数为老弱,又因张大人和其他官绅人等经常从本所借调驱遣兵丁,故许久未曾训练。”
“胡京阗,狗奴才,你……你……”瑞王指着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朱炎忙道:“请王公子稍安勿躁,朝廷军制崩坏已非一日,各地的卫所吃空额、喝兵血、废驰练和各地官府衙门任意驱役军户兵丁等等陋弊早是蔚然成风,似胡大人这种情况已算轻的。以前种种便不多说,现在火烧眉毛时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出应对之策,如何保全自己、消弥兵祸、扫灭逆匪才是第一紧要的要务。”
瑞王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先收起怒火。
朱炎又问道:“胡大人,州城的守城兵械情况如何?”
胡京阗擦掉额头的汗渍答道:“尚堪一用。”
“那就好。本官打算即日起下令征兵,迟平千户所不但要恢复原来的员额,还要扩大,此外另招募民兵,总数至少要三万人,尽快编练成军。”
瑞王喜道:“此策甚妙,募兵多多益善,五天,不,最迟三天内要办妥。”
胡京阗苦着脸道:“无朝廷令谕本千户所如何能扩充?此其一。本州连年欠收,千户所兵粮已自不足,州城诸常平仓亦空虚,军无粮草则殆矣,此其二。募兵需大笔银钱,州库中是否足敷用度?此其三。军械只堪三千人装备,缺额又怎么办?此其四。彼贼兵新胜,士气方炽,人皆争勇,我新建之军训练不足,士气亦低落,恐难敌贼,此其五。本州民风刁滑,民智愚劣,愚民多受妖教的蛊惑,悖义亲贼,此其六。王师新丧,良家子弟所余不多,要募齐两卫之数需从流民中招募,难保良莠不齐阴为内奸者,此其七。凡此七事,大人之策恐难行。”
瑞王哑然,胡京阗说的这七桩事的确难以解决,他不知如何应付。
好在朱炎立即接道:“有王公子在此,州城内就算建三卫之数也不为过,事急从权,想来过后朝廷断不至苛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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