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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下山亲自对付知州张真老贼,临行前嘱我接应你,他对小王爷十分重视,千叮万嘱不容有失,我怎敢怠慢,接到你的信号后便亲自带领两百精锐前来接应。”慕容佩垣眼睛看向瑞王,抱拳道:
“你就是瑞王殿下吧,恕本将军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山行辛苦,本将军特意为殿下备了顶小轿,天色不早,请立即上轿。”他手一挥,队伍里奔出两个轿夫,抬出一顶黄缎敞篷的简易软轿落在地上。
于醇阳道:“且慢,余如闲没来,他手上的东西应该放在你处吧?”
慕容佩垣不敢在他面前倨傲,翻身下马拿出一物双手奉上:“东西在此,请老神仙查验。”
于醇阳接过去收好。慕容佩垣眼睛落在朱炎和李健身上,问道:“他俩是何人?”
张阐兴奋地指着朱炎道:“这是我们路上意外捡到的,本州马上就要上任的同知朱炎,另一个是小王爷的护卫李健。”
慕容佩垣皱眉道:“你办事怎么留个尾巴?还有,为什么不缴了朱炎的剑?”
张阐尴尬地瞅了于醇阳一眼,答道:“这个么……都是老神仙的意思,不过你放心,他们都被制住穴道,服了药,谅也翻不起风浪。”
慕容佩垣向于醇阳道:“家师不日回山,老神仙要不要回寨等候呢?”
“不必了,我的事已了,该回去了,你代我转告余如闲,不要以为会点道术就了不起,自古倚仗道术造反的都没有好下场。”于醇阳说完这些话,留下脸色变成酱色的一干血河教众驾起霞光飞快地消失于天际。
慕容佩垣没好气地下令:“把他们三个套上头套,缴了狗官的剑,把他们两个绑起来拖在我的坐骑尾巴上,打道回寨。”
朱炎没有反抗,任他们捆绑。山路崎岖不平,被套住脑袋后更难走,加上慕容佩垣受了于醇阳的气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朱炎和李健一路上受了不少苦,瑞王自身难保噤若寒蝉,龟缩在软轿内屁也不敢放半个。
小小头罩自然挡不住朱炎的眼睛,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左右,暗暗记下进山的路径,一边装作跌跌撞撞的模样跟随大队。
一行人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凤屏山莲台寨,这里是西部血河教的秘密总坛,山寨建在山道要冲,两侧均是万丈绝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寨城修得气势恢宏,周长达两里,寨墙高三丈,尽数用石头砌成。
寨内建筑物布局严谨,殿舍俨然,错落有致,空地处多种百年参天大树,使整座山寨很好地掩盖在树荫之中,远远地极难用肉眼分辨出来。
慕容佩垣回寨时,寨门大开,数百全副武装的士兵在从寨外到寨中弥勒大殿前的道旁摆出刀阵。
取下了头套的瑞王被赶下软轿,由两名士卒押着穿行于其中,亮晃晃的锋利刀刃几乎挨着他鼻尖分开,再贴着的后脑勺落下。
可怜瑞王自小养尊处优惯了,哪见过这阵仗?
森森寒气吓得他两腿发软,偏偏怕站立不稳时被刀伤到,只得强打着精神支撑住,一段不长的距离受尽了煎熬,浑身大汗淋漓,几乎要虚脱。
李健见状,挣扎着想冲上前为瑞王解围,被两边的人死死按住,连嘴也给他堵上了,朱炎则是一副身不关己的模样冷眼旁观。
慕容佩垣略带鄙夷地看向朱炎,讥讽道:“朱大人身为两榜进士出身,见到主子受辱,连屁也不敢放半个,这就是你的臣子气节吗?连个武臣都比不上,幸亏你没有正式上任,不然本州的天恐怕要再高上一尺半尺的吧。”
“瑞王殿下是皇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能有如此表现已属十分难得,未见得有损皇家尊严,文死谏,武死战,动武的事正该李大人出头,我是文官,各安本份罢了。”朱炎顿了顿又说:
“你们制住我的穴道,喂我服下毒药,我根本无力反抗,这个时候作徒劳的挣扎只徒取其辱,反坠了朝廷的威风,有本事你解开我身上禁制试试。”
“解了又如何?我还怕你不成?”
“慕容师兄,万万不可,你不知道陶同知武艺精湛,剑法如神,我们十几个人也拿不下他,是老神仙出手才制住他。”张阐赶紧劝说。
“哦!文武双全,倒真是难得呀。”慕容佩垣嘴角一撇:“你别以为能对我用激将法,那没有用。”
“吾固知之。”朱炎微微一笑:“然来日方长,不是么?”
大殿外布置了彩台,百余精兵布置在外围警卫,彩台两边安排了十几个鼓乐手吹奏乐器,彩台上正中摆香案,香案上用大盘盛牛、羊、猪头各一,供奉在一尊弥勒佛金像前,香案两侧各站着五个人,分别着文武服装,其中一个穿紫袍的文官大声指挥其他人。
瑞王、朱炎、李健三人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从彩台的布置、太牢、鼓乐手所奏的乐曲、紫袍人的吆喝声中,他们已经看出这些人摆出的是献俘之礼,他们是一个是堂堂亲王,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大内侍卫武官,要是受此大辱,哪还有脸面活见世人。
慕容佩垣先上前单膝跪见紫袍人:“属下慕容佩垣奉军师军令,已护送张师弟将俘虏押回,现来交令。”
紫袍人生得白白静静,模样十分精明,脸上隐隐露出傲气。
他是余如闲的军师,名叫金玉堂,原是个举人,屡试不第,后来投入血河教门下,以狡诈多谋深受赏识,地位渐渐超过教中老一辈,余如闲不在时,多半指令他主持寨务。他抬起手和气地道:“慕容将军辛苦了,快请起。”
张阐也上前施礼:“属下间事堂张阐奉法主法旨擒拿妖朝瑞亲王,赖佛主保佑,法主洪福,幸不辱命,不但顺利擒获瑞亲王和他的侍卫李健,半路上更捉住了前来本州赴任的同知朱炎,平安归来,请军师示下。”
“张副堂主辛苦了,你完成任务外还别有收获捉住朱炎,真是大功一件。佛主保佑,擒到朱炎可要省却我们不少事,待法主回山,必定要加倍封赏诸位,法主定下后天回山,到时要由他主持献俘之礼,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排演献俘的礼仪,张堂主将瑞王请到偏殿暂歇,慕容将军安排人到下面再准备两间囚室,须将他们三人分开关押,大家各自忙去吧,半个时辰后在慈济殿开宴,一则为大家庆功,二则为瑞王殿下洗尘。”
三人被押往寨东边的一座大殿,路上瑞王魂不守舍举步艰难,全靠李健挽扶着。
朱炎的心里也很矛盾,当初被俘是他自愿,况且动手的于醇阳是地仙,不算丢了面子,但是被血河教的妖人献俘就是个奇耻大辱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打定主意尽快摸清楚山寨的虚实,赶在余如闲回来前脱身。
张阐把他们关进慈济殿的东厢房,换上另一批人在外面看守。
守卫的人大约一辈子也没见过皇子,时不时有人从窗口向里面张望,嘲笑声、怒骂声、威胁声不时地从窗子外面传进来,这让里面的人更加如坐针毡。
瑞王软软地瘫坐在太师椅上,面色蜡黄,没精打彩,朱炎和李健侍立在旁都不说话。
半晌,瑞王才悠悠地说:“李健,要是血河妖众真拿我献俘,你马上杀了我,太祖的子孙不能受此侮辱。”
李健脸上肌肉一阵抽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臣但有命在,绝不让殿下受此大侮。”
朱炎这个时候终于对瑞王有了一丝好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总算还有一点点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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