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针门今天当众指责一个大门派的事,倒是第一次,白鹤门的名声向来不错,如今被人公开指责以大欺小,面子上须过不去,众人饶有兴趣看白鹤门如何应对。
晏几道冷静下来,沉吟了片刻道:“封掌门,非是贫道护短,鄙门弟子虽然年轻气盛,却品质纯良,从来不打诳话。”
“鹤舞九天和闻天剑是本门至宝,历代先师严嘱不得失落于外,兹事体大,贫道不敢不谨慎处置。”
“先前,贫道弟子冲动,得罪了贵派,贫道代他们向诸位道歉,回去之后,定当按门规重重责罚,贵门子弟手中的包袱里,是否有鄙派之物,只需打开验看便知端的。”
金针门有人出声道:“听说‘鹤舞九天’和闻天剑是白鹤门的镇派之宝,向来在贵门重地珍藏,从来没听说曾失落于外,晏道长的话太突兀了吧。”
众人哗然,“鹤舞九天”是白鹤观最强绝学,闻天剑则是其创派祖师的遗物,白鹤观对此两物,向来爱逾珍宝,收藏保护极严,就算其门人弟子也很少能接触得到,武林中从来没有传出过两件宝物丢失的消息。
果然,晏几道脸色数变,吱唔了几声后才说:“这是本门的秘密,贫道不好明言,其实鹤舞九天和闻天剑,在本门十二代祖师手上便遗失了,祖师遗训,如果它们重现江湖,门下弟子拼了性命不要也得夺回。”
欧元阳忽低声对朱炎道:“晏道长说谎,明明是他们那个祖师用‘鹤舞九天’的抄本,跟我们换了‘九玄气功’,拿闻天剑换了我谷的一柄伏波剑,说是公平交易,其实九玄气功和伏波剑比他们的两件东西要好的多。”
“照此说来,鹤舞九天的抄本和闻天剑,以前应当收藏在铸剑谷。”朱炎想了想,“这一次被人掳走,现在出现在金针门手里,有意思。”
“岂止白鹤门,千年来,天下各门各派,莫不有武功秘籍和兵器重宝流入我铸剑谷,照此看来,武林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欧元阳略有些沮丧:“天下各派到紫竹谷兴师问罪,究竟主持公道多一些,还是觊觎秘籍宝物多一些呢?”
封声正哈哈大笑:“怪哉怪哉,贵门数百年前丢失宝物的时候,我金针门尚未开山立派,数百年间,也没听说过这两件宝物现身江湖,要是我金针门真的拿了它们,难道要一直藏着锁着弃之不用吗?要是真的偷学了贵门绝功,也不至于落到任人欺负的境地吧?”
众人听他说得有道理,开始交头结耳,议论纷纷,一些黑道人物乘机鼓噪起哄。
晏几道急道:“且不管那些,只须将那两个包袱打开来验看验看,一切皆清楚了,若真是场误会,贫道愿代表掌门人向贵派负荆请罪,如何?”
封声正傲然道:“若是先前贵门能好言相商,封某就是将夫人放嫁妆的箱子交给你们搜查,也不无不可,可现在本门王师弟和毕师侄因你们的无端怀疑而受重伤,金针门虽小,却也有点骨气,若要看那两个包袱里的东西,就从我们的尸体上拿去吧。”
晏几道一愣,白鹤门是历史悠久的名门大派,他身为门中长老,自认为方才话已经算低声下气了,金针门应当感激涕零地接受他的建议才对,没想到他们如此强硬。
他的脾气本就有些暴躁,被对方一激后忍不住叱道:“我对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今天这两个包袱我看定了。”
围观的人中马上有人高叫道:“牛鼻子,亏你白鹤枉称名门正派,没想到竟是以势欺人的卑鄙小人。”
有人开头,指责声四起,一时间白鹤门成为众矢之的。
法空大师看晏几道面色不善,还要开口,赶忙抢先道:“诸位请安静。”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不觉都停下来。
法空大师继续道:“贫僧不欲干预两派纠纷,然而明天就是群侠相约共同破阵的日子,这件大事非大伙儿同心协力不为功,倘若现在因小事而使众人心中生出嫌隙,远不利于江湖安定,近则有碍明日讨贼,窃以为今天既事已至此,不若请封门主打开两个包袱验看,以解众人之惑,消两派之怨。”
离朱炎不远的王玉高声道:“不公平啊,金针门不远千里,赶来助六大门派讨伐恶贼,六大门派何故厚此薄彼,偏袒白鹤门呢?太叫天下英雄寒心了。”
他的话显然说到不少人心坎里,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响应之声。
封声正得意地抱拳向四周团团拜了一圈,“感谢众侠士仗义执言,本门这趟前来,一心想助六大门派讨伐恶贼,所以,方才武当派两位前辈,打伤鄙门弟子的事,本门不愿追究。”
“既然法空大师开了口,封某不得不给面子,不瞒各位,他白鹤门有秘籍重宝,我金针门也有,包袱里一是本门秘术《金针十方》,一是先师为前朝王相爷除疾后获赠的宝剑青泽。”
“先师有命,若非技不如人,不得以此两宝轻示于外人,纵然是少林高僧要拿去瞧瞧,也要打败在下才行。”
法空回头向法善请示,汪春阳、姚春生在法善耳边说了几句,法善眉头深锁,思忖了一下,对法空轻轻点一点头,并伸出五指亮一下。
法空会意,朗声道:“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如此,贫僧少不得请封门主指教一二,若贫僧五招之内不能取胜一招半式,便也无脸求门主如何了。”
法空是武林第一高手,少林普照上人的师傅,而金针门并不以武林闻名,强弱高下显而易见,在众人看来,封声正能够在法空大师手下走上三招,便是侥天之幸了,没想到法空竟然提出要五招。
群侠自觉地往后退开一丈距离,毕竟以法空大师的功力,原先围的圈子显然小了点。
封声正毫不示弱地道:“如此便请大师指教吧。”
说完,右掌提起,随随便便地摆在胸前,在众人眼中,他的身躯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如同万丈危崖一般,给人极大的压力。
法空大师眼中精光一闪,没有想到对手释出的气场,竟然如此惊人,自从他打通任督二脉之后,又花了三十年,才达到这样的境界,而封声正显然只有五十岁不到,难道对手是个不世出的练武奇才么?
法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坦然自若,一动不动地看着封声正,虽然他仍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没动,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失去了他的具体位置,他就像一片轻飘飘的鸿毛,不规则地浮在半空里。
封声正立时生出一股大炮打蚊子的感觉,积聚起来的气劲,找不到合适渲泻处,可那乱飘的羽毛,偏偏充满威胁。
好像随时可以化成一道闪电,击到自己最薄弱的地方,又或随时可变成一座大山,从他措手不及的角度,将他压扁,所以,他不敢松懈,只能继续催动真气,更加快速地运行起来。
两人对峙十息功夫,封声正最先崩溃,气机已经积聚到顶点,超过爆发的临界点,自然不可能继续静止下去。
他的身影化成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向法空,离得近的人,顿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法空保持着微笑,从容地抬起了手,左中指虚按拇指,如拈花状。
他这一动,身体恰好闪过了封声正的进攻点,而且先一步踏在了封声正步法的中间位置,如果封声正不变换步法的话,势必撞在法空的脚上,在这种情形下,封声正并没有信心跟法空比试谁的脚更硬。
(https://www.biquya.cc/id20811/124997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