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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石几,它发出一阵耀眼的光,上面凭空多出一个石匣,我好奇地拿起石匣,整个石几就转到一旁,下面露出地道入口,我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发光的石头照明,顺地道走了不长的一段路,很快看到出口,穿过洞口,我来到另一间洞室,回头看过去,是一块天然的石壁,竟没有看到来时的地道。”
“那是何处?”
“是藏剑洞的秘室,藏剑洞里存放着我铸剑谷历代先辈的心血,有上千件最精美的兵器,数千本先人铸兵心得笔记,几百部武功秘籍。”
“唉,可惜几乎被洗劫一空,所有的兵器都不见了,笔记和秘籍十之八九都被搬走,余下的散落一地。”
“秘室里也难逃厄运,那里是禁地,历来只有欧家的族长才能进入,我进去的时候,里面早被翻得乱七八糟。”
“我从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手记,里面有一篇就是记录铸剑谷厄运由来的,也许是因为它对那些人没有多大价值,才没被带走吧。”
“你拿来的那个石匣里有什么?”孙道正最关心此事。
“我在秘室里打开石匣,里面留了一本书、一封信和寻仙石。”
“是那些妖人要找的《金鼎方》吗?”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他。
“惭愧,惭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书的封面上盖了一块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锦帕,死死地与书粘在一起,怎么揭也揭不开。”
“你将书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不就知道了。”孙正道啧啧嘴道。
“要是像孙老爷子想的那样倒简单了,它哪里书呀,根本就是一块砖,一块生铁做的砖。”他的表情引得三人莞尔一笑。
孙道正问道:“那砖……不,那本书现在在哪?”
欧元阳迟疑了一下,道:“我觉得它关系重大,怕带在身边有失,所以埋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不知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
欧元阳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纸递过来,那纸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历经千百年,居然毫无变色,或朽坏的迹像,光鲜洁白如同新造。
朱炎展开来,只见上面密密地用小楷写道:
见此信者必为有缘人,然则余固知之,灭谷之祸已矣,此天意哉,岂人力可消弥乎。
余童金方,自号金鼎,昆仑之弃徒也,学艺凡百有十七年,耽于炼器,因事见逐。
西游易戴之山,得金丸一,大如鸽卵,而重逾万钧,置诸身畔三尺,则天地元气沛沛然若沧海覆身,练功一日可抵百数。
卜之,不吉,然余爱之,不忍弃,倚之修炼,十年神化矣。
某日,金丸忽不知所踪,卜之在东,余遂返中土寻之,二百余年未果。
四十年前,余劫将至,欲择静谷以渡,遇铸剑谷欧砺峰。
彼始龀顽童尔,嬉戏之器赫然为金丸,然神效全无,类凡物无二。
余卜之,凶,弃走,居鹤壶渊。
天劫既至,五行天火炼神,余力不能胜,危乎近殆,金丸忽见代余身受之,十昼夜后,遽与天劫俱去矣。
余奇其隐现,寻至铸剑谷,言年前弃之而前日重拾之,余以金丸故与砺峰有缘,又爱其才,待之亦师亦友,居寒水潭旦夕指点。
越三十有五年,峰谓余曰:愿以奇金铸仙剑。
余未之否,然卜之,大凶,再卜,亦复如是。
余骇起为演先天术课,入定八月方出,略知其故一二。
祸之由者,余噤不可略述,灭谷之劫,犹其小数,余亦在数中为小卒尔,斯诚恨哉,天意若此,余纵飞升犹莫可奈何,唯循天意画阵图以延祸至,留傀儡而活有缘,君非与余有缘,乃天悯铸剑谷而欲存一脉耳,故能借余术生。
因缘了结,自有定数,余不知其期而知其必,见信之日则复仇可待矣,是故君勿轻慢己身而罹祸以伤天德,要哉。
丁柔云凑在旁边,读完信后叹道:“想不到他也是师门弃徒,在蜀山有一间剑仙堂,是长眉祖师亲手建起来的,里面不知使用了何种无上神通,使得天地元气比山中别处多出三倍,金丹期以前的弟子,在里面练功事半功倍,我原以为那已是天下无双,岂料还有更胜百倍的异宝。”
孙道正暗道:“你们蜀山的元气就已经千百倍于凡间了,竟然还有剑仙堂这样更加变态的地方,难怪蜀山的弟子个个了得。”
朱炎叹道:“若此金丸之事被修仙者知道,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事端来。”
孙道正道:“金丸已经被铸剑谷炼制成八卦剑,经历八次天劫后尚余其二,要是得到它们辅助练功,必定可收一日千里的效果,制造铸剑谷灭门血案的妖人,会不会是冲着它们去的?”
丁柔云道:“那异宝被炼作八柄剑,能否保有神效还很难说,而且对方要是为夺剑,何不在八剑尚全的时候就动手呢?他们杀死那么多人,但又将宝剑交到阴苍升那样一名普通武林之人,目的又是什么?”
孙道正道:“金丸的秘密只有金鼎真人才知道,妖人知道得晚了,所以动手也就晚了,等夺到剑之后,才发现八剑不全,这样讲也讲得过去,阴苍升也有可能是个小隐于野的仙道中人,他甚至也有可能真的参与了铸剑谷的惨案?”
朱炎心里猛地一跳,忽觉不妥,恰在此时远处天空里爆出一团焰火,尖厉的啸声随后传了过来。
丁柔云眉头微微皱起来道:“相公,要不要过去看看?”
朱炎点了点头:“明天就是群雄破阵的日子,今天晚上可不能出大乱子,我们去看看法善大师他们如何处置。”
孙道正连忙道:“老爷、夫人,老奴剑器已失……”
丁柔云扫了孙道正一眼,对朱炎道:“我留下来吧,你自己要小心。”
朱炎点头道:“现在紫竹谷里聚集了武林百十个帮会门派,数千之众,我怕法善大师他们控制不了局势,欧兄,是否有兴趣跟我一块过去,瞧瞧热闹呢?”
欧元阳笑道:“我正有此意。”
焰火升起的位置,离他们尚有五里,欧元阳虽然刚刚败在朱炎手下,心里到底不大服气,运起轻功抢先冲出去,朱炎轻轻一笑,展开身形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风一般向远处掠去。
一路上,不断看到各门派驻地有人影掠出,往焰火处奔去,朱炎粗粗算了一下,仅他这个方向看到的就有一百多人,从他们的轻功身形来看,莫不是各派数一数二的好手,这让他的心里有些担忧。
欧元阳使出了吃奶的劲运功飞奔,耳中只听到风声呼啸,竟丝毫听不到朱炎的动静。
但凭他的直觉,知道就在身后半步之处,先前交手的时候,他一直占着上风,自认为自己仅仅输在对方的法术之下。
现在才知道,朱炎力实在高出他甚多,他心里有些烦躁,正好前面有两个疾驰的身影被他们追上,他暗中运功,左阳右阴地挟着两团内劲,往两个身影当中撞过去,只听见两声闷响,那两个倒霉鬼被他撞实后,狠狠地往两旁飞跌出去。
朱炎吃了一惊,脚下加力,迅疾地往左一闪,抄手抓住一人的衣领,接着身形陡然折向右边,伸手捞住另一人的腰带,顺势往地上一放,一触之间,已运功检查过他们的身体经络,没有发现受伤的迹像,便身形不停继续跟随肇事者。
那两人,先是没有丝毫预兆地,被团火炭般或寒冰般的巨力撞得真气乱窜,身体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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