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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阻力极轻微,稍稍阻拦一下,即告消失,然后白光再未遇到阻力,所到之处,青气纷纷躲避,露出来五针之间一团纷乱的阳魄精气。
朱炎依诀催动还阳诀,仙力所到之处,阳魄精气潮水般顺着原路返回,当最后一缕阳魄离开之后,绑在木偶心脏处铁钉之上的黄纸符,腾地化成一团火光,火苗蹿起一尺多高,闪一闪后灰飞烟灭。
顺利破解断魂咒救出苦主的阳魄,朱炎很受鼓舞,随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仙力引向木偶紫府部位。
按照孙道正的讲解,因过了期限,苦主阴魂已经彻底消失再也找不回来,但他心里总有一丝希望,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也。
说也奇怪,本来银针之中早已空空如也,此时竟然闪过一道亮光,之后一团白气充盈于其间,顺着他的仙力所开辟的通道欢快地汇集向紫府处的铁钉,迅速地追随阳魄经过的轨迹而去。
这自然是阴魂归位的迹像,孙道正难以置信地看着铁钉上燃烧的纸符,张开嘴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朱炎心头一喜,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救回苏家幼子的阴魂,得意之余,运指如飞,轻轻一勾,那五根银针应指而出,飞到半空里,没待落下来,就被他的三昧真火连同木偶一道,烧的干干净净。
孙道正在一旁呐呐地道:“真是长见识了,被断魂咒化为虚无的阴魂竟然还能恢复过来,难道老爷比仙界的大罗金仙还要厉害?”
朱炎得意洋洋地对孙道正道:“看来你以前在血河教没学到真功夫呀,咱们到内院去看看,夫人正在替那苦主治病。”
两人走到门口,听见里面老仗夫妇对丁柔云千恩万谢,看情形他们的儿子已经苏醒。
见朱炎走进房里,老仗夫妇迎上前去纳头就拜,被他一手一人地扶住,正在激动中的夫妻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朱炎拍了拍老仗的手笑道:“老仗,内人的医术也还可堪一用吧。”
他安抚了老仗夫妇几句,来到床边探视幼儿。
说也奇怪,朱炎刚走到床边,原本扑闪着大眼睛,东张西望,咿咿呀呀的幼儿突然不做声了,眼光里竟有精光一掠而过。
朱炎瞧得一愣,再定睛细看,发现幼儿的紧握的双手似乎有古怪,方想上前瞧个仔细,就见幼儿左手已经松开,掌心青光以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一闪而逝,他在一瞬间似乎看见了三个字:
戎契山!
朱炎脑中“嗡”地一声,“怎么是他?”
他自然还记得,那个因他误入阴司闯祸而受牵连的城隍,也记得戎契山因为他的缘故要重入轮回的事,只是万万没有料到,此刻竟会以这种方式见到重入轮回的戎城隍。
幼儿的右掌接着摊开,朱炎恍惚间看到一个奇怪的符号,从符号上涌出强大的力量,转瞬间将他包围在里面,随后他听到地藏王爽朗的声音:“哈哈,朱炎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此刻,四周的一切都已经凝固,房间里所有的人和物,如同雕塑般,保持着各自的姿式一动不动,连空气中的灰尘,也完全静止下来,时间已经停顿了。
朱炎不由得愕然道:“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地藏王呵呵笑道:“这是老头子的小把戏,我送戎契山重入轮回,顺便见一见你这个小友,不想被其他的人知道。”
朱炎咋舌道:“老前辈,您用的这个神通叫什么名字?可是将时间停止住了?”
“哈哈哈,非也,非也,我只是临时在这里辟出一个小界而已。”地藏王说的风轻云淡。
“小界?什么是小界?”
地藏王微微一笑,“呵呵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可以将它想像成阴司,或者仙界一样,它与人间界并行,对于这个空间而言,人间界里的时间就是静止不动的,反之亦然,辟出这个小界颇耗功力,我的时间不多,你不会问个不停吧?”
“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我为这幼子招魂,怎么戎城隍的阴魂进去了?”
“你以为你那还阳诀真的能将化净、消散的阳魄招回来吗?那是不可能的,别说你,就算大罗金仙也不可能得到,此子的阴魂已经完全消散,正好戎城隍要重入轮回,所以我便让他就势借舍还魂,说起来,戎城隍也是被你牵连才要受轮回之苦,你应当好好照顾他,才好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弟子谨受教,请您放心,我必不负您老所托。”
“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我这趟来主要是看看你,顺便再问问你“洞天太清册”修炼的进展如何,有什么疑难尽管提出来。”
“万分荣幸,弟子这里还真有一个疑难,弟子修炼“洞天太清册”极是顺利,可不知为何,就是用不了占卜之术,前辈有何教我?”
“呵呵,这个简单,你先将戎契山右手上的符画到自己左手中指,我再教你掐一个手诀,从现在开始,六个时辰之内,你必须掐着它不松手,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松手。”
“有什么讲究吗?”
“不可说,说不得,你也不要刨根问底,总之你照做便是了。”
朱炎满肚子疑问地按地藏王的吩咐做,刚刚掐好诀,突然间觉得全身虚荡荡绵软无力,原本充盈于体内的仙力,好似蒸发掉一般杳无踪迹。
“难受是吧?没力气了是吧?要的正是这种感觉,只要你一松手就可以恢复正常,不过此诀只能用一次,松手就不灵了,记住我的话,六个时辰之内,不论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松手,否则前功尽弃,好了,我得走了,咱们还会再见的。”
没等朱炎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像恢复了正常。
朱炎将掐诀的左手笼进袖子里,回头看丁、孙两人,他们对刚才的事恍如未觉,倒是丁柔云看见他的脸,有些猜疑,张了张嘴终没问出声来。
朱炎笑着问老仗:“老仗,令公子可曾取名?”
“还没取名,我们夫妻二人都是粗人,也不会取名,少爷是文曲星下凡,满肚子的学问,我今天厚着脸皮,请您给他起个名字如何?”
“我正有此意,就叫做无极吧,太极无极,一元之始,希望他长大,追寻天地至道,为人间树一番正气,而且极与疾病之疾同音,祝他一生无病无灾、顺顺利利,等他长大了。”
老仗大喜,“少爷到底是读书人,取名字也有讲究,我替无极谢谢您赐名了。”
朱炎又道:“我对无极甚是喜爱,想收他做义子,无须改宗,不知尊意如何?”
老张大惊,“这是怎么说的,这小子几世修来的福气,竟得少爷喜爱,只是我们家出身卑贱,而您是朝廷的官老爷,我们怎么敢高攀呀。”
“无妨,无妨,说起来我还是世代商人之家出身,士、农、工、商,排在最后一等,我收无极为义子之事,只要你们同意就好,”
老仗夫妇推辞了一番,顺势答应下来,因为无极年纪太小,双方商定等他稍大点,再送到朱炎府上调教。
老仗夫妇兴奋之余,竭力挽留朱炎一行住下,孙道正在旁频频使眼色,丁柔云也不想留宿,朱炎婉言谢绝他们的好意,决定乘着天色尚早多赶一段路程。
从茶店出来走在路上,丁柔云问起收无极做义子的缘故,朱炎笑着将戎契山还魂的事讲出来。
丁柔云听他讲过在阴司的故事,便笑骂道:“你这小奸商打的好算盘,这笔生意可赚了,不管戎契山对你如何怨恨,以后他还得叫你一声父亲,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吃定了他,以后你将他培养成材,他反欠着你的恩情,你们之间的恩怨一来一去也便算了结。”
孙道正听不懂两人之间的谈话,又不好多嘴问清楚,耳听见朱炎问他:“老孙,刚才老仗要留我们住宿,你向我使眼色催我动身,有什么急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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