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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三斤道:“朱大人有所不知,贵县境内可是住着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知蔡兄指的哪一位?”
张霸儿接道:“一剑寒三省卢云叟,朱兄弟有没有听说过?”
朱炎被他一提醒也记起来:“哎呀,我差点忘了,萧远山师兄曾说过,此人的‘淡影疏梅剑法’出神入化,原来他竟然住在卿平县里。”
“不错,卢老爷子一柄剑威镇一方,卿平县有他坐镇十余年来,没有闹过盗匪。”蔡三斤的语气里满是敬佩之意,“卢老爷子德高望重,是吾辈奋斗的榜样。”
张霸儿扳过朱炎的肩膀道:“朱兄弟,别说我没有打招呼,你做了卿平县的父母官,可不许对卢老爷子有丝毫不敬,否则我张霸儿跟你没完。”
朱炎拱手道:“大哥放心,小弟为官一任,必定秉公执法,造福一方。”
张霸儿盯着他看了一眼:“萧师弟看得入眼的人,应当不会有错,十月十五日是卢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我们这帮兄弟都要去拜寿的,咱们到时再聚会如何?”
朱炎爽快地应道:“那就一言为定。”
吃过酒菜后,张霸儿等三人要赶到县城办事,此时天色已晚,快要关城门,于是告辞先走。
朱炎回到客栈,没看见清虚,伙计告诉他清虚见他出门半天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便出门寻找他去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朱炎耳中听见隐约传来清虚的呼救声,声源正快速地往夹龙山山麓方向移动。
他不动声色,吩咐伙计继续在客栈里等候,借口要去拜访住在镇上的同学,一溜烟地出了门,走到僻静角落,驾起云头,直向清虚呼救处追去。
朱炎驾云飞行的速度非常快,此地距夹龙山麓数十里的路程,转瞬即过,从高空中往下,可以看到两团红光,沿着山脚一路激烈地争斗着,往山林里飞。
他急按云头,往红光争斗之处降落,远远地看见清虚披头散发十分狼狈,胳膊之上已经有血沁出来,看样子情形十分危急,连忙高喊一声:“住手!”
争斗中的两人听到空中的呼喝声,都停下来,清虚看见朱炎赶来心里一松,差点软倒在地上。
另外一人是个二十岁出头、模样英俊挺拔的年青人,用警惕目光上下打量着正从空中落下来的朱炎,仙剑被唤到身前三尺处悬停空中,红色剑光一吞一吐、笔直地对准他,不满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闲事?”
朱炎客气地抱拳道:“在下景阳府城朱炎,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因何事要追杀清虚道长?”
“朱炎?没听说过,哪门哪派的?本公子是崆峒派应方雄,崆峒派你听说过没有?名门正派,仙道界第一大门派,这个妖道是邪教妖众,本公子正要在此除魔卫道。”
朱炎听得直皱眉头,如此无礼倨傲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客气地拱手道:“在下无门无派,并非出自名门,久闻崆峒派大名,如雷贯耳,吾心神向往之久矣,今日得见崆峒派高人,实乃三生有幸也。”
应方雄得意地直点头:“好说好说。”
“在下听说,崆峒派最讲仁义道德,最嫉恶如仇,最能明辨是非,不知是否是事实?”
应方雄一愣:“说得不错,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认识这位清虚道长,他虽然出身邪教,不过几年前得蜀山派霁月师太点拨,已经弃暗投明,脱离了邪教,此事除了在下之外,还有数人可以证明,清虚道长还在在下面前发下毒誓,绝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既然已经真心悔过,似乎不必再算作邪教妖人,公子以为呢?”
应方雄怒道:“放屁,你算什么?凭什么相信你?”
“公子教训得也对,仅仅在下一个人的话,是不足采信,公子何不找蜀山霁月师太一问呢?在下愿以性命担保,若所言有虚,甘愿受公子责罚,绝无怨言。”
应方雄见朱炎如此说法,心里暗想:“此人说得如此笃定,看来不会有假,不过要是那个老道士将我的糗事传出去,被师父知道,还不把我的骨头打断?不行,万万不可放过老道士,反正眼这个朱炎年纪轻轻,又名不见经传,我堂堂崆峒掌门的弟子,难道还搞不定眼前两人么?”
他心里主意打定,冷笑道:“朱炎,你说你无门无派,我看你只怕也是邪教出身,所以才如此回护清虚老道,你这摆明是缓兵之计,想要助清虚老道脱身,本公子岂会上你的当,今日我除魔卫道的事是做定了,识相的还是快快避开,免得被我误伤。”
朱炎心头火起,语气也强硬起来:“阁下如若信不过在下,在下愿和清虚道长一道,随公子走一趟蜀山,在下倒是想要请教,公子何以对清虚道长必欲除之而后快呢?”
应方雄脸色一红一白的变化,怒骂道:“小子,你敢和邪教妖人一个鼻孔出气,且待我今天替天行道,除了你们两个祸害。”
话音刚落,他的仙剑直扑过来,掀起铺天盖地的灼人热浪。
朱炎也不再跟他废话,抡起拳头迎上去,他已不是第一次赤手空拳与剑仙交手,第一回跟崔玄阴过招,他根本不是对手,全凭太虚神镜的帮助才侥幸取胜。
第二回跟灵惠禅师过招,他事前用禁元仙术克制住了灵惠禅师对仙力的运用,这一次与应方雄打斗,他却突然间发现自己遇到了大麻烦。
首先,他没有仙剑,不敢正面与应方雄硬碰硬,其次,他不敢使用太虚神镜护身,因为太虚神镜是方云天六年前从蜀山偷走的,要是被应方雄认出来,往后麻烦可就大了。
因为有这两层顾忌,他自然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全仗着“洞天太虚经”所载的精妙拳掌法,勉力周旋。
朱炎学过“洞天太虚经”仙剑篇,深知仙剑运用的原理,凡间武林常道剑是手臂的延伸,对剑仙来说,仙剑则是心念的延伸。
一个人手臂移动的速度,绝对比不上心念转动的速度,仙剑的速度和威力,又跟运剑之人仙力的深浅成正比。
他的身体移动速度虽然算极快了,但仍比不上应方雄心念变化之快,所幸应方雄的道行功力不算太高,他倾尽全力勉强还有躲闪腾挪的余地。
相较起来,清虚反倒显得轻松许多,这不但是因为朱炎的加入减轻他身上的压力,更是因为他不管怎样说,手上还有把仙剑,关键处能抵挡一二。
要知道仙剑一般是用天地间极难得的材质为坯,以仙家真炁秘炼之术,经过繁复的工序,历时数月乃至上百年不等,才可制出,剑中融合的力量足以击毁万物,哪怕道行再高的仙人,也不敢以肉身试剑。
朱炎没有太虚神镜的保护,自然不敢让应方雄的仙剑刺中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他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闪避之上,进攻只能偶尔为之。
应方雄的仙剑是其师父亲手所炼制,剑名“赤阳”,无坚不摧、威力无穷,要是全力施展开,剑光可长到五丈,宛如一条巨龙盘旋空中,攻击之时又似神龙攫拿之状。
不过他此时的功力尚浅,不能够完全发挥仙剑的威力,纵使如此亦足以将朱炎、清虚二人击败。
清虚勉强支撑了半晌,看出朱炎吃亏在没有仙剑,其实论起仙力来,朱炎高出应方雄许多,要是拖下去,形势对己方不利,他有些焦急地对朱炎道:“公子怎么不使法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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