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方想要追杀刘备,可那洞察瞳一收,左眼便开始有些犯晕,身体的虚弱感也悄然袭来。
“这洞察瞳消耗的能量实在太大,比皮膜硬化少不了多少,罢了,敲碎刘备两根手指,已算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袁方放弃了追击刘备,深吸一口气,勉强的稳住身形。
洞察瞳虽耗能极大,但到底还是弱于皮膜硬化,况且袁方也只开了片刻而已,体能虽消耗不少,好歹还是能勉强撑住。
回眸远望时,袁方却看到,他救下的马车旁边,有人正向她招手。
相隔数十步距离,袁方即使不用远望瞳,也认出来,那人竟然就是糜环。
“小环。”袁方一时惊喜,策马奔了过去。
当他刚刚翻身下马,转过身时,糜环已飞奔过来,撞入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将他抱住。
“显正,若非你及时赶来,我就……”糜环喜极而泣,晶莹的泪珠滑落袁方的肩膀。
身后,血战还在继续,鲜血横飞,血流成河。
而身前,这徐州第一美人,却紧紧的抱着自己,又笑又哭。
袁方一时间愣怔在那里,半晌后方才反应过来,迟疑一下,他双手还是放下,轻轻的将糜环怀抱。
“大耳贼已被我杀跑,没事了……”袁方轻抚着那柔弱无骨的身躯,轻声的安慰着她。
残阳下,两个年轻的身影。紧紧的相拥有尸横遍地的旷野上。
马车上面,老管家糜忠看着自家小姐。这般动情的抱着袁方,嘴巴张得老大,都看呆了。
左右那些青州兵们,也皆傻傻的瞅着。
“小妹,小妹!”惊叫声响声,跟随在后的糜竺,飞马急奔而来。
眼见糜家方向起火,自己妹子又被人追杀。糜环是惊疑万分,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当他看到眼前场面时,却又呆了住,有些尴尬的定在几步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激动的情绪如潮而褪,糜环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轻浮。
她赶紧从袁方的怀中抽身而起,侧身将脸上的泪痕抹过,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平伏下情绪,方才敢转过羞意未尽的脸庞。面对自家的大哥。
“大哥,刘备那恶贼带兵袭了咱们庄子,多亏了袁州牧及时赶到,才救下我。”
糜竺也从失神中醒来,这才明白了真相。连忙向袁方道谢。
袁方干咳几声:“若非糜家助我,也不会惹得刘备报复。这都是我该做的,说谢谢什么的就言重了。”
糜竺笑了笑,环顾四周,却不见弟弟糜芳的身影,便问糜环糜芳何在。
糜芳猛然惊醒,急道:“二哥说要坚守庄子,把我强行从侧门送出,眼下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糜竺一听,当场就急了,只恐糜芳有所不测。
袁方也不迟疑,急令颜良率兵绞杀余下敌卒,袁方则带三百多精兵,护着糜家兄妹,赶往朐城糜家庄园。
一路马不停蹄,傍晚时分,袁方率众抵达糜家庄园。
看到眼前景象时,袁方却暗吸了一口凉气。
放眼望去,但见诺大的糜家庄,已是硝烟弥漫,烈火四起。
“刘备这恶贼,杀人抢掠也就罢,还要放火烧我们庄子,实在是可恨。”糜环紧咬贝齿,恨恨道。
糜竺也眉头深凝,却又冷笑道:“我糜家产业遍布各地,区区一座庄子,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以为烧了我庄子,就可以毁了我糜家,真是可笑。”
庄子烧了,有钱就能再建,糜竺并不心疼庄子被烧,最关心的是他弟弟糜芳的死活。
袁方便护着他兄妹二人,匆匆步入庄子当中。
步入大院的刹那间,糜家兄妹惊愕的瞧见,糜芳的首级,竟然被高挂在正堂的大门上!
兄妹二人一声惊呼,便是扑将上前,将糜芳的人头解下,抱着那血淋淋的人头,便是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袁方脸色阴沉,心中,丝丝的愤怒在燃烧。
他实没想到,刘备竟能做出这等狠毒之举,此番若非他前来拜访糜家,只怕不光是糜芳要被杀,就连糜环也难逃刘备毒手。
袁方跳下马来,踏着遍地的尸体,走到糜家兄妹跟前,想要劝慰一下糜环他们,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悲痛的糜环,忽然间扑向了袁方,枕伏在他的肩上,悲伤的痛哭。
袁方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背,用这温存来安慰她。
哭泣一会后,糜环悲愤道:“显正,你定要替我二哥报仇,帮我杀了刘备那恶贼!”
这时,糜竺也站起身来,拱手道:“恳请袁州牧,为我二弟糜芳报仇。”
袁方将糜环扶起,正视着她泪流满面的脸,郑重道:“你糜家是因我才有此祸,你们的仇人,就是我袁方的仇人。我袁方在此对天起誓,我定亲手宰杀刘备,为你糜家报仇雪恨!”
愤怒的誓言,回响在庄园中,左右的士卒们,也无不动容,深恨刘备。
糜环悲愤的情绪,这才稍得安慰,再次投入袁方怀中,深深的拥着他,仿佛只有在他怀中,伤感的心灵,才能稍到安慰。
“刘备,刘备……”
袁方默念着这让他厌恶的名字,复仇的誓言,已深深的铭刻在他的心底。
当天,袁方便调动兵马,扑灭了糜家的大火,并帮着糜家兄妹,厚葬了糜芳。
为了表彰糜家的功绩,袁方当即又以州牧的身份,下令征辟糜竺为簿曹从事。令他主管州中钱粮之事。
薄曹从事的官职,已是州府中的高级官员。形如曹豹、陈珪等人,在陶谦州府中的地位。
袁方这项任命,明显的提高了糜家的政治地位,让糜竺从一州富商,变成了可参与州中决策的高官。
朐城逗留数天,袁方便赶回郯城,统帅大军继续南下。
郯城失陷,刘备兵败。整个徐州已是官民震恐。
袁方兵锋所过,兰陵、襄贲、良成、司吾等诸县,无不望风而降。
袁方大军沿沂水南下,穿越东海郡,势不可挡的杀入下邳国,直取陶谦的州治下邳而来。
……
下邳城。
民心惶惶,军心震恐。这座才从曹军阴影中走出的城池,再次陷入了对袁军的恐惧之中。
兵败失地,损了两根手指的刘备,狼狈不堪的逃还了下邳。
刘备的败北,令本是卧病在床的陶谦,精神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口气又吓掉了半截。
下邳城中,已到处流传,陶谦对刘备大失所望,已经准备别择他人,代替刘备接手徐州。
闻讯的刘备。心中大惊,急急忙忙的就赶到州府。欲向陶谦辩争失利,重新赢回陶谦的信任。
“玄德啊玄德,枉我对你如此器重,没想到你竟连连损兵失地,使我徐州危如累卵,我真是信错了人啊。”
病榻上的陶谦,捶胸顿首,大表着对刘备的失望。
病榻旁的陈珪,则微眯着眼睛,默不作声,好似睡着了一般,也不为刘备说话。
刘备尴尬的立在那里,闷不作声的挨受着陶谦的斥责。
突然间,陶谦气血攻心,猛然大咳起来,一股接一股的血,疯狂的往外喷。
左右吓坏了,慌忙拥上前来,又是送药,又是送水的,陶谦却吐血不止,眼看着就要气绝身亡的样子。
原本尴尬的刘备,面对着这突发的情况,惊得不知该怎么办。
再看白发苍苍的陈珪,却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慌张。
吐过半天血,陶谦只余下一口气,挣扎的探出手来,向陈珪招手,示意他近前来。
众人知道,陶谦大限已至,这是要给陈珪传达临终的遗命。
陈珪赶紧凑上近前,将耳朵俯近陶谦嘴巴。
刘备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陶谦的遗命,必然是关于由谁来继承这徐州牧之职。
那边陶谦声音微弱之极,除了陈珪之外,谁都听不到陶谦在说什么。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
陶谦对他这般失望的样子,这临终遗命,多半是不会选择他刘备了。
念及于此,刘备只能暗暗摇头,叹息不已。
半晌后,陶谦突然一声大叫,苍老的病躯猛抽几下,旋即僵硬在了榻上,两个眼珠睁到斗大,一动也不动。
陈珪伸出手指,在陶谦的鼻下试了一试,随后将他眼皮合上,轻声一叹:“陶州牧,去了。”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乱成一片,婢女下人们,纷纷的扑了上去,哭哭泣泣起来。
陈珪和刘备,则一前一后,步出了大堂。
大堂中,曹豹等众多文武官吏们,皆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显然都知道,陶谦病重,随时都可能毙命。
陈珪步出大堂,干咳了几声,方将陶谦病故的噩耗,宣布与了众人。
大堂中,顿时一片哗然,一众徐州官吏们,陷入了惊慌失措的混乱境地。
“父亲,陶公临终前,可有留下遗命,让谁继承州牧之位吗?”陈登最先清醒过来,急忙问道。
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皆焦急的望向陈珪。
如今袁方大军压境,陶谦一死,徐州群龙无首,对他们来说,最迫切的事,就是赶紧确定新州牧的人选,好安定人心,率领他们抵御袁方的进攻。
陈珪却一派淡定,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扫了那么一遍,最后,落在了默然的刘备身上。
干咳几声后,陈珪高声道:“陶公留有遗命,命我等奉玄德公为徐州牧,辅佐他抵御外敌。”
此言一出,刘备大吃一惊,猛抬起头,惊奇的望向陈珪。
陶谦临终前的遗命,刘备虽没有听到,但他绝不相信,陶谦还会选他。
可陈珪的话,却分明是让他继位,千真万确。
惊喜狐疑的刘备,急是收敛心神,忙自谦道:“州牧之位事关重大,今大敌当前,备无德无才,焉能担此重任。”
陈珪却淡淡一笑:“玄德不必推辞,你尽管接任这州牧之位便可,至于那袁方嘛,老朽这里有一计,定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吓退那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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