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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军大营。
四万落败的军卒,灰头土脸,黯然的退回了大营。
一场志在必得的进攻,却又以狼狈失败的结局收场,冀州军的士气焉能不受打击。
袁绍骑着马,脸色阴沉,默默无声的入营,看着他精神不振的士卒,气就不打一处来。
事实上,这一战袁绍损兵并没有多少,死伤也不过三千余众而已。
最大的损失,乃是他眼睁睁的让袁方以五百骑兵,横冲直撞四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最要命的,是他袁绍的头盔,竟然被袁方那逆子给射落。
那可是当着三军将士,几万人的面射落啊,这让他袁绍的面子,往哪里搁!
进营,入帐。
袁绍一屁股坐下,将让他丢人的头盔,狠狠的摔在了案上,恼火的瞪向跟随而入的众文武。
许攸、文丑等一干文官武将,个个都低垂着头,不敢正视袁绍的目光,生恐惹恼了他们正在气头上的主公,被牵怒受训。
“许子远,这就是你给我出的妙计吗?”。袁绍第一个瞪向了许攸,厉声埋怨道。
许攸一震,一脸尴尬惭愧,不知如何回应。
袁绍哼了一声,又将目光瞪向文丑,质问道:“文子勤,我命你统帅攻城军,你怎能毫无防备,让那小畜生杀出营来。在我军阵中横冲直撞。”
“主公,末将……”文丑有些委屈,欲待自辩。
袁绍却将手一摆,沉声道:“你也不必说什么,好好反省吧。”
文丑无奈,到嘴边辩解之词,只得咽了下去,闷闷不乐的退下,心想着这场失利,明明是你决策失误。关我何事。
“尔等皆乃当世豪杰。平时一个个都自诩勇武智谋,今却让我被那逆子给羞辱,主辱则臣死,你们难道就不知道羞愧吗?”。袁绍瞪视着众文武。满脸深深的失望。
众人皆将头深深低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能任由袁绍抱怨训斥。
袁绍把部下们训了一顿,满腹的怨气方才缓和几分,方是没好气道:“今日虽败。你们也不必气馁,那小畜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你们还有什么破敌之计,还不快献上来。”
抱怨归抱怨,抱怨完了,袁绍还得指着这帮人给自己出谋策划。
许攸嘴巴紧紧闭上,有了这一次痛的领悟,许攸是有计也不敢再献。
这时,逢纪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其实我军的优势,在于兵多,那就应该利用这个优势,以阳谋破敌,子远兄的什么地道之计,根本非是正道。”
逢纪趁机贬低许攸,许攸脸色一沉,面露不悦,却不好还嘴,只能自吞苦水。
袁绍一听,精神顿时振作起来,忙问:“何谓阳谋?”
逢纪便冷笑一声,一脸诡色的将自己的计策道出。
袁绍是越听越兴奋,拍案道:“元图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而行,我看那小畜生还能撑到几时,哈哈~~”
帐中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烟销云散,得意的气息,重新弥散开来。
……
两天后。
袁方正自大帐中,与郭嘉几人共议着军事,斥候忽然来报,言是营外敌军大举出动,似有攻营的迹象。
“袁绍前日才受挫,这么快就舔好了伤口么?”郝昭奇道。
“走,看看去吧。”袁方腾的起身,提起碎颅棍大步而出。
郭嘉郝昭等人,皆跟随着袁方,赶往了壁墙一线。
登墙远望,果然见近三万的冀州军,排出十余方阵,正浩浩荡荡的向故渎壁垒逼近。
颜良见状,破口骂道:“袁绍这老狗,还没吃够教训么,主公,速召集全军将士,再给老贼狠狠一击吧。”
颜良等诸将们,皆战意如火,准备大开杀戒。
袁方却盯着敌军,久久不语,剑眉微微而凝,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疑色。
沉吟片刻,袁方指着敌阵道:“你们看,敌军中并没有云梯冲车存在,说明袁绍并不打算强攻,而且敌阵以大盾当先,后排全是长戟这等重兵器,明显是一个防守的阵型。”
袁方洞察秋毫,很快看破了敌阵的异常,颜良等诸将一扫,才发现真是如此。
“袁绍这老狗,摆出这么个阵型,难道还想让我们出战么,他当我们傻啊。”颜良嘀嘀咕咕的骂道。
“袁绍不是想诱我们出战,他是害怕我们出击呀。”郭嘉语重渐为凝重,似已看出了什么。
颜良诸将这就奇了,皆想敌强我弱,袁绍应该巴不得他们出战才对,又焉会害怕他们出击。
袁方却已剑眉如刃,暗暗握拳,已是看出了端倪。
视野中,十余座敌军方阵,继续逼近,转眼已至一百余步
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弓弩射程,袁方当即下令,强弓硬弩乱射,阻挡敌军前进。
号令下,顷刻间箭如雨落,千余支利箭如飞蝗般扑向敌阵。
冀州军却似早有准备,高举的大盾皆乃极厚的重盾,层层叠叠的结成铜墙铁壁,有效的阻挡了大部分的箭矢。
敌军的推进,根本无法被阻止。
袁方虽然猜到了袁绍想干什么,但为防万一,还是紧急召集诸军登墙,以防敌军趁势攻营。
万余将士登上壁墙,更多的箭矢加入到了乱箭当中,却始终无法摧破敌军重盾之阵。
眼看着敌军大阵,已是逼近至七十余时,那十余方阵,却自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随着中军处令旗摇动,十余大阵迅速变化,以盾戟结成厚壁,弓弩手布列于后,严阵以待。
紧接着,位于大阵后的敌卒,非但没有进攻,反而是用铁锹疯狂的铲起了沙土。
冀州军这古怪的举动,顿时令壁墙上的将士们,大感惊奇,无不莫名其妙。
“他娘的,袁绍这老贼想做什么,他不会又想挖地道吧?”颜良也茫然的嚷道。
袁方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么,袁绍这是想仗着人多,逼近我们营垒掘土山,立箭塔,想居高临下,用弓弩直接攻击我们大营!”
袁方道破了袁绍意图,诸将皆是一震,却似乎都有点不信。
“这不可能吧,末将还从没听说过这种战法。”颜良摇头一颗斗大的脑袋,一脸的质疑。
袁方却神色沉静,淡淡道:“不要小看了袁绍,他手底下还是有不少智谋之士,想出这计策又何足为奇。”
前日的一场胜利,并未让袁方冲昏头脑,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颜良等诸将却是不信,只满腹怀疑的继续观敌。
半个时辰后,几万冀州军在大阵的掩护下,掀土扬沙,很快已堆起了丈许高的土垒,土山的样子已具雏形。
“原来,袁绍这老狗真要堆土山!”颜良这才恍然惊悟,急道:“主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乱箭给我狠狠的射,尽可能的阻止!”袁方沉声喝道。
沿壁墙一线,千余弓弩手卯足了劲狂射,就连一些不善箭射的步卒,也拿起弓弩,加入了乱箭的行列。
密集的箭矢,如雨般点倾落,却难以击破冀州军的重盾防御。
袁方试图派步军出击,捣毁敌人筑到一半的土山,但又恐攻不破敌人防御大阵。
步兵无用,骑兵也派不上用场,因为袁绍的三千骑兵,时刻都在列阵戒备,随时准备截杀出击的袁方骑兵。
半日的功夫后,敌军在距壁垒七十余步的一线,终于筑起了近二十座的土山,并在上面修起了箭塔。
几百步外,中军大旗。
袁绍眼看着他的土山箭塔,一座座的塔树而起,苍老的脸上,得意的冷笑也越发浓烈。
眼看土山已成,袁绍扬鞭一指,高声喝道:“传我之命,弓弩手分成三队轮换,给我日夜不停的箭袭敌营,我要那小畜生,还有他的一众叛军,彻夜难安!”
号令传下,近三千的冀州弓弩手,纷纷爬上土山,攀上箭塔,借着数丈高度,居高临下向着故渎壁垒开始放箭。
这般不利的情况下,袁方和他的将士们,只能高举盾牌,躲在大盾下避箭,被压制得根本抬不起头。
而敌军居于高处,将青州营内的情况,看得是清清楚楚,哪个士卒的遮挡稍有空隙,如雨的箭矢便飞扑而至,顷刻间就将那不幸的士卒,射成马蜂窝。
经过两天昼夜袭射,敌军已全面压制住袁方和他的将士,万余将士的士气,正急速被削减。
为了破解这不利局面,袁方当即采纳了郭嘉之计,调集工匠和士卒,顶着敌人的箭雨,在壁墙一线搭制投石机。
箭矢已破不了敌方土山,唯有利用投石机石弹的强大攻击力,方才能击破土山箭塔。
然袁绍却早有所料,集中箭矢对搭制投石机的方向疯狂射击,在此密集的箭矢压制下,工匠和士卒们死得死,伤得伤,根本无不正常作业。
以投石机破敌土山的战术,终是无法实施,袁方只能作罢。
中军帐。
袁方与众文武们,连夜商议着应对之策,而这个时候,这连郭嘉一时也无计可施,大帐中的气氛,一时变得分外的凝重。
“我有办法破袁绍老贼的土山!”
正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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