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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临峨眉空折,仙至武当忘返”
若要说巍峨陡险,则当属峨眉派所处的峨眉山,其山之高、之险,为世间罕有,即便是轻燕临近峨眉恐怕也不得过,只能折回,但倘若说山之灵丽,则武当应为首推。
早年,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路经此地,也不禁被这宛若仙山一般的武当给迷住了,斟酌良久,却是终于选择独辟宗派,而没有领受女侠郭襄之情。原来起初张三丰与郭襄女侠分道而走时,郭襄念张君宝曾在华山之顶受他大哥哥神雕大侠杨过的三招指点,说起来与自已倒也有些渊源,再者那时张三丰功力尚浅,初涉江湖,是以有意护他,并将自身携带的襄阳令一并赠送与他,好让张君宝持令前往襄阳投靠自己的爹爹郭靖郭大侠。
张三丰决意独创门派,在武当山上,以恩师觉远大师所授的《九阳真经》为根据,潜心苦练数十载,而张三丰也委实了得,习武之才古今罕有,诸多武学技艺无师自通,更为难得的却是张三丰还开创了武学的至柔之道——太极。张三丰将阴阳、刚柔太极之意融汇到了太极拳以及太极剑之中,是为当时武学之巅峰,此外还陆续创有绝世轻功——武当梯云纵,神门十三剑等。武当一派自创教以来便声耀名动,堪与少林寺并驾齐驱,被武林中人同尊为武林泰斗,正道之首尔。
时至今日,张三丰已然仙逝,而武当一派在纯极真人的执掌下,虽没了张三丰之时的锋芒,却也不至于输于少林寺太多,如今武当一派可谓是能人繁多,除却武当三老之外更有武当七杰,而普通弟子也有两百余纵,这番势力倒也难得。
昔年,张三丰座下收有七徒,是为武当七侠,那时武当七侠天资骄纵,名盛于天下,乃是武林中的绝顶人物,如今武当弟子念及先辈之威,不敢与其同称,这才唤作武当七杰。武当七杰深得武当三老之真传,一身修为已然不在诸多门派掌教之下,惊艳至极。
武当七杰固然甚优,但倘若论及筋骨之佳、悟性之高却远不及三代弟子冷阳,最为难得的是,冷阳颇具过目不忘之能,是以掌教纯极真人有意栽培冷阳,欲传其衣钵,光大武当。然而天公不作美,冷阳虽有练武之才却无习武之能,即便学得了招式,但没了内力相辅也是枉然,不过就是花架子而已,是以武当众人每思及此皆不禁替冷阳感到惋惜。
晨间的武当秀丽异常,缭绕的晨雾就好比怡人心脾的仙气,薄雾盘旋在山腰之上,倘若从山脚往上望去,真若仙境一般无二。而在武当的最顶端处,有方近十丈长宽的石台,石台的后半部分严实的镶嵌在了山体之中,而另一半却空悬在半空之中,煞是壮伟,此处便是武当三景之一,望月台。只不过眼下却是红焱初升之际,皓月那是见不到的,不过这望月台上观初焱也是别有一番情趣。此刻的望月台之上,站立有近百余人,这些人穿戴整齐,清一色的青色道袍,没错,这些皆为晨练的武当弟子。望月台之上,喝气声、打拳声整齐至极,声响洪亮,回荡在山峰上空久久没有消去。
而那最首端的却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道士,与那些身后的弟子不同,此人腰间别有一块五寸大小的玉佩,玉佩通体碧绿,色泽光亮,显然是块罕见的宝玉,更为醒目的是,那玉佩的中间雕刻有一个用小篆书写的“杰”字。此人每打一拳,周身的气流也随之而动,身形步法轻捷如燕,承接间宛如行云流水,俨然一派一代宗师之范。
顺着望月台的北边观去,不远处矗立着几块巨石,在晨光的照耀之下,巨石通体发光,石壁之上洁净无物,平日里即便是蚂蚁也难以攀爬,而此刻,在那巨石之上却隐约有一道人影,凝眼望去,此人一袭白衣,青丝垂肩,额前几缕随意而舞,远远望去宛若不尘仙侠。此刻白衣少年心驰神往,竟是对着前方望月台发愣,映在他眼眸中的正是武当弟子的一招一式,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那为首的微胖道士低声喝了一声“停”,望月台上的众人也随即收了势,冷阳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那微胖道士在朝着自己信步走来。
未待那道士走近巨石,只见那白衣少年单掌拍地,身躯一挺,便如灵猴一般轻捷的停落在了地上,白衣少年拾起双掌,郑重抱拳,躬身道:“二师伯。”
还未待那白衣少年开口,那微胖道士已然来到跟前,身形鬼魅至极,正好看到白衣少年从巨石之上翻越而下,动作干净利落,不禁点了点头。
道士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伸过手掌,在白衣少年的肩膀一侧轻轻的拍了拍,温颜道:“好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先让你二师伯好好看看!”话语中虽有责备之词却无怪罪之实,相反还充斥着怜溺。
原来这白衣少年不是他人,正是冷阳冷大公子,而那微胖道士却是他的二师伯,也就是武当七侠中的老二余省良。
余省良的关切之心冷阳怎会不明,感动之余眼眶也不经红了起来,却还是挠了挠头,嘴上同时说道:“承蒙二师伯的关心,小侄也是昨日刚从少林寺中回到武当,本想向往拜见各位师叔伯的,却是让太师傅他老人家给叫去了。”
余省良点了点头,道:“嗯,先去见见师傅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师傅他老人家想来疼爱与你,自你上了少林寺之后,已然过了三月之久了,师傅他老人家虽然没将你挂在嘴边,但做弟子的却深知师傅他老人家对你可是甚为想念。”
确实,自打冷阳在少林寺与空尘大师交谈之后到现今已近月余,这前后加叠起来少说也有三个月了。冷阳听得余省良的话之后,想到太师傅对自己的诸多好,眼睛不由得红了一圈,脸上挂有愧疚之意,寻思:“太师傅这般待我,以如此高龄,不顾身份送我上少林寺,更是以本门绝学《九阳真经》换自己一人观阅《易筋经》,而自己却如此愧对太师傅以及众多师叔伯的厚爱,没能练出一丝内劲。”念及此间,便觉无颜面对武当诸多长辈。
余省良何等精明,一眼便瞧出了冷阳的心思,微微叹了口气,暗暗惋惜道:“自己这个师侄,不论是筋骨还是悟性皆为世间少有,诶,却怎奈天意弄人。”
余省良处事老道,言语自然得体,见冷阳情绪低迷,当即便是将话一转,说道:“啧啧,嗯,还真别说,你这小子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健硕了,我看啊,就是我们那武当山脚之下的大青牛也未必有你这般体魄。”说这话是,又拍了拍冷阳的肩膀。
冷阳从小在武当长大,平日里接触的多为武当弟子,而众人也待他甚好,是以冷阳心性淳朴,被二师伯余省良这般一说,冷阳的脸顿时就是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心底暗暗慎道:“这二师伯怎地这般夸人。”
余省良将冷阳的窘态都瞧在眼里,也不禁哈哈大笑出来,颇为溺爱的摸了摸冷阳的头,微笑着说道:“嗯,阳儿,二师伯要你时刻记住,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即便不能习武也照样顶天立地,一个人武功盖世却为害天下,这样的人顶多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伪君子而已,但倘若你心存仁义,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失为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呵呵,再说了,你小子就是个怪胎,以你现今的身手,就是真的对上那些所谓的三流武者也未必就会输,比起那些花拳绣腿来你小子倒像是武林高手了,所以你小子万不可轻言放弃,这才对得起你太师傅对你的厚爱,你明白么?”
执着是苦,放下是乐,道理固然浅显,但一个人要真正做到欣然放下又谈何容易,冷阳也是极为聪慧之人,这般浅显的道理怎会看不透,只是如此一来不免觉得对不起太师傅以及诸多师叔伯的厚爱,是以久久不能释怀,但适才听了余省良的一席话,当真如迷糊灌顶,诸多曲折一时间霍然而现,冷阳心中想道:“太师傅和各位师叔伯之所以全力助我练功,不正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好些么,而如今虽然依旧是功难成,难道日后就没有机会了么,难道我的自责堕落就真的对得起他们了么,既然如此倒不如活得自在一些,也好免去些太师傅的担忧。”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冷阳顿时就觉得浑身轻灵了些许,却是懂得了放下,冷阳脸色郑重,身子一躬到底,说道:“二师伯教诲的极是,小侄心中执念现下已然释轻,先前倒是小侄过于执着了,反而让太师傅和诸位师叔伯担忧了。”
余省良心下大慰,手捋洁须,温颜道:“嗯,你能看透那是再好不过了,男儿一生应当潇洒自在,天塌下来也不过就是个脑袋,却万不能英雄气短,不过你也不必灰心,今日无法练成,说不得他日就成了,正所谓世事难料嘛,好啦,你自己嬉耍去吧,师伯我要去见你的太师傅了。”说完便转身离去,竟无一丝拖泥带水,当真潇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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