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中莲?”
虞青梧眉头微皱,他博览群书,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至少这世间什么奇闻异事或是什么珍惜灵药之类的还是知道一些的,可却从未听说过火中莲。
“火中莲你或许没听过,但它的另一个名字你一定知道!”蚩伶伶笑了笑,说道:“火灵毒花!”
一听蚩伶伶说所谓的火中莲就是火灵毒花时,虞青梧露出恍然之色,随后苦笑道:“火灵毒花确实有用,可想要寻到它却无异于登天!”
所谓的火灵毒花,乃是一种生长于地心毒火之中的奇花,它花瓣血红,而外形与莲花极其相似。传闻这火灵毒花乃是一种奇异的仙药,之所以说它奇异,是因为但凡有伤之人食其花瓣皆可伤愈,然而若无伤而服它的话,则会火毒攻心而死,正因如此,它的名字中才会有‘毒’字。
火灵毒花既然能在地心毒火中生长,就代表它并不惧地心毒火,再加上它有起死回生之效,有它的话,在地心毒火中炼体自然可以办到。
然而它毕竟是生长在地心毒火之底,而地心毒火又只存在于火山岩浆之中,通常情况下深达千百丈,纵使有避火灵蛊或是大避火丹护身,也不能在地心毒火里下潜这般深安全取得毒花。抛开这一点不谈,就算拼着半死潜入火底,谁又能确定毒火之底就一定生长着毒花?若是有那还好,服下毒花自然有惊无险,可若没有,想要再安全潜出地心毒火无异于痴人说梦。
正因如此,火灵毒花虽有奇效,但却鲜有人知。虞青梧虽然知道有这么一种仙药,却从未想过要以它来辅助炼体,因为这太不切实际了。事实上,在金刚不坏之体的手札上,无名氏确实点出了想要修炼第三层,就得需要火灵毒花。无名氏想赌一把,故此投身进了岩浆,妄图在岩浆之底找到火灵毒花,可惜的是他却再也没能出来。
“火灵毒花确实难寻,可除了它之外,可能找不出第二个办法了。”蚩伶伶摇头一叹道:“即使号称神农转世的炎弈祁也不可能帮得了你,所以你只能祈祷自己哪天走了狗屎运,捡到这火灵毒花,否则就趁着还活着,把想做的事都给做完,也好死而无憾。”
她说的话虽说难听了些,可却没有半点错。在没有办法稀释魔血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修炼金刚不坏体,而想要继续修炼金刚不坏体,又得需要火灵毒花……
昔年无名氏死在岩浆之中,虞青梧心中暗道,或许等到自己即将寿终正寝的时候,也会选择与无名氏一样的选择,要么死,要么强!
在虞青梧发呆间,一只像是飞蛾般的小虫子正扑扇着翅膀飞来,坐在地上的蚩伶伶随手一招,将那虫子拘来。下一刻,她重新放飞虫子,对着低头想着对策的虞青梧说道:“你再不回斟鄩的话,怕是夏履癸要把斟鄩都翻过来了!”
正想着事情的虞青梧眉毛一挑,斜视着笑得像个孩子般的蚩伶伶,疑惑道:“斟鄩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止斟鄩。”蚩伶伶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屁股上的草渣,待得意识虞青梧这个外人在时,她小脸一红,低头道:“你要再不回去,保不准整个人间大地都会乱成一锅粥……”
听到蚩伶伶说天下都将大乱,虞青梧心中已有一些轮廓,当即一脚踹醒神游天国的小红,而后翻身跨了上去,回首道:“放心吧,就算天翻地覆也祸及不到九黎族!”话落,拍了拍小红,后者瞪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的撒开脚丫子向着谷外奔去。
等到虞青梧横跨荆、豫两州十数关而回到帝都斟鄩时,已是第二日午时。让小红自己回王府,虞青梧则片刻不迟疑的向皇宫赶去。
此时的朝堂之上,夏履癸出奇的出现皇座之上,而且正大发雷霆的训斥着跪了一地的百官。
“废物!一群废物!”因为太过生气,让得夏履癸一张脸都是通红,胸膛也是剧烈起伏。而在他旁边,一袭华丽宫装的妺喜则很乖巧的为其抚胸平气。下面匍匐在地的百官没有一个敢应声,生怕说错了一句,就会触怒了性情大变的夏履癸而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正当夏履癸想要拂袖而去时,却发现殿外的广场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龙行虎步,器宇轩昂,所过之处,两旁禁军皆是躬身行礼。
能让皇宫中的天策禁军行礼之人,当今天下也除了夏履癸和手握天下兵权的太师之外,也就只有九州之王,以及位及夏官司马的扶摇王虞青梧。夏履癸虽看不清距离还较远的那人面貌,可却也知道应是义弟虞青梧无疑。
果然,近了之后那人面容呈现在他眼里,确实是从南疆归来的虞青梧。待得虞青梧前脚刚踏入殿中,夏履癸便猛地起身,抬手对着虞青梧一招,道:“扶摇王来得正好!”
一见到虞青梧,他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连礼都不让虞青梧行,径直下了殿扶着想要下跪的虞青梧,指了指四周跪成一片的大臣,说道:“这群废物没有一个有用,遇到事竟然连个好的提议都说不出来,偏偏就知道否决孤的决策!”
众大臣苦笑间,虞青梧疑惑道:“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夏履癸冷哼一声,回到皇座上指着跪伏在地的赵梁说道:“赵梁你来说!”
“是!”赵梁应了一声,跪着转了个身对虞青梧说道:“殿下应该知道,这段时日应当是天下万邦朝贡之时,然而诸侯之中,兖州却不曾进贡,此举无异于谋逆,故此陛下震怒,勒令集兵进攻兖州。只是北方犬戎一直蠢蠢欲动,老太师亲率三十万大军镇守北疆以防犬戎南侵,朝中何来闲置兵将?故此我等并不赞成陛下进攻兖州。”
夏履癸的意思很清楚,攘外必先安内,而今兖州居然意图谋反,所以他决定先不管犬戎而调太师东进兖州。只是没了太师和三十万大军镇守北疆,莫说犬戎了,怕是连鬼方都要一起南侵,届时大夏内外受敌,一个不好会就这么跨了,让祖宗近五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些大臣的顾虑夏履癸不是不清楚,只是他认为这群人中虽说有几个在军中任职,可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上过战场,不过是个假把式,还不如自己呢,所以认为这些人过于紧张了,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偏偏淮坚和终古几个老顽固宁死都不肯妥协,故此他才会大发雷霆,甚至气极之下还将车正大人给拖出去斩了。
淮坚和终古位高权重,而且在朝中颇具威望,这等人物自然不能轻易杀了,但小小一个车正也跟着凑热闹,他不由分说直接就将车正给杀了,以儆效尤。
待得赵梁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都说完之后,夏履癸冷哼一声,对着虞青梧说道:“你说他们这群人假把式,不曾上过战场打过仗,还跟孤谈什么战事,气人不气人?”
虞青梧并没有回答夏履癸的问题,而是对着四周的大臣说道:“小王虽阅历浅薄,但也认同陛下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诸位大人确实不该这般坚持。”
一听虞青梧赞成自己,夏履癸面色当即一喜,心道还是自己这位义弟有见识,不似这些酒囊饭袋般目光短浅。
“只是……”虞青梧将目光转向脸色好看些的夏履癸,躬身执礼道:“只是诸位大臣说的也不错,一旦将太师东调兖州的话,北疆将成为一个缺口,犬戎、鬼方等居心叵测的邦族势必趁势南侵。若他们再与兖州勾结,内外夹击太师的话,纵使太师号称军神,怕是也凶多吉少,而太师一旦倒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明显:一旦大夏失去了四处平祸而百战百胜的太师尨焘,和其麾下三十万千征百战过的劲旅,那距离大夏灭亡也就不远了。
夏履癸眉头一皱,沉声道:“那以扶摇王之见,该当如何?”
虞青梧笑了笑,道:“臣下愚见,以为陛下可向东边九夷下令出兵进攻兖州。当年后羿领九夷而掌大夏,虽然后来少康中兴,将九夷驱回东境,但九夷向来对大夏阳奉阴违,有没有异心谁也不确定。此次兖州拒绝纳贡,似乎意图谋反,正好可借此机会试探九夷之心。若九夷出兵,以九夷之力,纵然不能倾覆兖州,也可让兖州大伤元气,届时帝都再遣黑木军开赴兖州,沿途找各位诸侯再借点兵,要灭兖州易如反掌。”
“可若九夷不出兵呢?”夏履癸问道。
“九夷不出兵,那便代表它与兖州公开挑衅陛下天威!”虞青梧冷笑着说道:“陛下毕竟是人皇至尊、万邦之主,振臂一挥势必万邦追随,届时集万邦之力,还灭不了小小九夷和兖州?”
不论是夏履癸还是在场诸多大臣,也不论他们到底是想打还是相和,都知道看到而今的大夏并无闲置兵将,却没有意识到大夏乃是人间正统、万邦天朝,一旦兖州或是九夷公开叫板大夏,站在道义一面的大夏完全可以勒令附庸之邦出兵平乱,借刀杀人。
既可以试探异邦之心,又可不费一兵一卒平定祸事,这完全就是一石二鸟、两全齐美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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