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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鸿在无限的惆怅之中,走走停停,频频回顾,只不过每次都以失望告终。等走到卧牛沟附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只好折到自己的森林别墅小住一晚,略作休整,平复平复心情。
第二天早晨,沉睡的林惊鸿感觉到左半边脸痒酥酥的,睁眼一看,原来是叽叽喳喳在搞鬼。他坐起身,抓住叽叽喳喳,就是一通厉言质问。
叽叽喳喳虽然不通人言,但是也可以听出林惊鸿语气的轻重缓急。它瞪着一双小黑豆眼,很是委屈。
在叽叽喳喳的鸟心里,十分想大骂林惊鸿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鸟心。自己明明是感觉到那个地方非常神奇,想让林惊鸿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吃个大买卖?谁知道,自己的一番好心反而没有落下个好。“唉,好鸟难当啊!”叽叽喳喳仰天长叹。
林惊鸿看到叽叽喳喳的小黑豆眼里隐藏的委屈,也舍不得再批评它,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鸟头,算是安慰。不过,经过这一番的折腾,精神略微有些振作。他到附近的山泉简单洗漱一番,返回到别墅前的空地上,摆出架势,打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金刚伏魔拳。
林惊鸿只感觉到出拳踢腿,转折如意,许多以前晦涩难明的地方一下子贯通了过来。一股暖流自小腹蠢蠢出动,沿着小周天的运行路线循环不休。全身的毛细孔好像被饿了四五天的狼崽子,张开无比饥渴的小嘴,贪婪地吸食着外界的天地灵气,进入到体内就被那股热流拉壮丁一样强行收编,跟随着转回丹田老窝。
林惊鸿打到酣畅之际,拳风中的黄色忽然一变,场地里红光蒙蒙,他的金刚伏魔拳正式跨入第三境界,和夏侯大哥当初的境界已然持平。
林惊鸿任督二脉已通,小周天成,武师的境界,再加上满腔的离别愁绪不得排解,尽皆发泄在拳法之中。这一切的种种因素作为推手,导致他的金刚伏魔拳一鼓作气突破至第三境界。这种突破的心法只是偶然而为,绝对不可复制。
林惊鸿收拳站立,心头一阵澄清通明,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那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何处不可去,就是去找公孙明珠有何不可?”思及此处,心念更是一片通达,无思无虑,心情之畅快和刚才不可同日而语。
他收拾情怀,悠哉悠哉地循旧路径回转牛家庄。
走出不到半个时辰,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响动,林惊鸿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树后,探头观瞧。
只见前方的大树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算太俊,也不算丑,鼻子上方皱皱的,眼角满是鱼尾纹,好像任何时间都在笑,典型的笑娃娃脸。这种脸型就是被人一巴掌拍成猪头,也还是这样一副贱贱的笑表情,天生的,改不了。只见他身穿白色长褂,里面一身短衣袖小打扮,全是上好的丝绸料子,可以断定此人出身大富之家。
这人怒气勃发,正指着树上的一只二品灰翼鸟跳脚大骂:“你个坏东西,本大爷刚换上的新大褂还没有在人前显摆,就被你一泡屎给搞臭了,你赔我的新大褂。”
林惊鸿大气不敢出,原地不动。
灰翼鸟根本不尿此人,高高站在树枝上,歪着头看着耍猴子一样的他,鸟眼中透出一丝迷茫、思索的神色。良久之后,灰翼鸟突然振翅翔空,飞到这人的头顶上方,尾巴一提,又是一泡浅绿色的鸟粪急落而下。大骂的这人急忙跳开躲过,一脸悲愤。灰翼鸟盘旋一周,又落在原来的位置。
这人面色一变,咬牙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来吧!”伸出双手,遥遥对准灰翼鸟,真气运行过后,一股吸力破手而出,直奔灰翼鸟。漫不经心的灰翼鸟感觉到大事不妙时,为时已晚。一股强大的吸力使它不由自主地落在这人的掌心。
但在一旁窥视的林惊鸿看来,这人和九黎捉叽叽喳喳的手法类似,水平高下却是判若云泥。九黎是轻松自如,随手为之,好似春游踏青一般风轻云淡;而面前这人努目瞪眼,声嘶力竭,绝像蹲在茅厕里的便秘患者。
林惊鸿作为裁判的眼光还是有的,根据王瘸子大叔教给的常识判断,这应该是武王层次的真气外放、精神御物的绝高手段,以他现在小小的武师水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面前这人得意地望着手心里挣扎的灰翼鸟,呵呵一阵傻笑,抽空还“呸”了它一口。手指点着它的小鸟头说道:“幸亏本少爷慈悲为怀,不喜杀生,否则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周年。不过呢,死罪得免,活罪难逃。”只见他伸出手指在鸟的头上弹了三下,灰翼鸟一阵头晕脑胀,差点翻身栽倒。
这人还是不依不饶,一只手扯下白大褂挂在一根斜伸的树枝上,满面狰狞,对着灰翼鸟吼道:“本少爷命令你现在就给这件白大褂道歉,诚恳的道歉。”
灰翼鸟不通人言,此番怒吼自是胭脂涂在驴粪蛋上,媚眼抛给瞎子,一点作用也不起。这人用一只手抓住灰翼鸟的头强行下压,嘴里还念叨着:“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三个鸟头磕完,他和灰翼鸟都折腾出一身臭汗。
“好吧,看在你态度诚恳,便放你一马,记得以后出门要穿内裤啊!”双手一放,灰翼鸟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远遁,离开这个令本鸟噩梦丛生的极品奇葩。可这人的嘱咐百密一疏,这灰翼鸟就是穿上内裤,那大便的时候还是会脱掉的啊!
躲在树后的林惊鸿免费观看了这场奇葩无比的演出,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惊天笑意,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呵呵喘气。即使下一刻刀剑临身,也得笑出这一声,以免活生生被憋死。
“谁?”这人反应极其快速,前一刻还沉浸在接受道歉的喜悦之中,下一刻已挺剑而起,全神戒备。
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只听见树后响声不断。他持剑一步一步移到树后,只见一个小孩子连喘带咳,满脸泪水,躺在地上抽动不止,貌似是发现了极度可笑的事情。
这人也不傻,知道自己那活宝式的表演被着孩童撞个正着,讪讪的有一点挂不住。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小兄弟,你在这大山里干什么,危险的紧啊,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啊!”
林惊鸿直觉感到面前这人是个好人。在他想来,这人面对一只鸟还是这样的善良搞笑,那他对待同为一类的人怎也坏不到哪里。这就是他的逻辑。小孩的世界里,区分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就是这样简单,凭直觉好恶划分,不过,有时候也挺灵验的。
林惊鸿站起身来,脸色红红道:“这位大哥对不住,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还请原谅。”
这人暗地里一咧嘴:“坏坏的小家伙,我刚转移话题,你就马上绕回来,诚心看我的笑话吧!”
这人继续努力转移道:“我姓梅,叫……叫那个啥来着,哦,我忘了,你就叫我梅大哥吧!”说完这番话,就是一阵脸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惊鸿不明所以,依言规规矩矩地叫了一身梅大哥。
这梅大哥极其健谈,天上地下,山南海北的一番狂侃,终于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林惊鸿从梅大哥浩如烟海的话语之中,知道了这位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位梅大哥是杭州郡赏梅山庄的少庄主,奉父命孤身游历江湖,增长见识。听说镇魔山中魔兽众多,天材地宝也不少,所以来此地碰碰运气。如果有缘都得到一件宝物,也好为后年父亲的七十大寿助兴。谁知刚进山,一只灰翼鸟好死不死把一泡臭屎拉在新换的白大褂上,因此才有刚才的一出闹剧发生。
林惊鸿也不隐瞒,原原本本把自己的身份说明。梅大哥见林惊鸿聪明伶俐,口齿便给兼且天赋超群,也是十分喜欢,短短的几分钟的接触,便好像是结交了一辈子的老朋友。林惊鸿热情地把梅大哥邀请到森林别墅小坐,兄友弟恭,十分融洽。
晚上,梅大哥以过来人的身份检阅新任小弟的武道进境。林惊鸿也不矫情,“啪啪啪”地把自己的金刚伏魔拳再度施展一遍。这个梅大哥沉吟良久,十分悲催地发现,这个小弟太妖孽了,几乎把这套拳法演绎到了完美的地步,以自己初级武王的层次,居然提不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这林惊鸿的实力太浅薄,发挥不出这刚猛拳法的应有威力。可是,这样的脑残理由他也确实说不出口。只好退而求其次,再度询问林惊鸿目前的武道境界。
林惊鸿经过王大叔的介绍,已经不再是那个啥也不知道的初哥,当下结合自己的切身感受,准确地报出自己目前的境界为武师。
热情似火的梅大哥根据他体内热流循环的路线可以断定,林惊鸿处于小周天初成的初级层次,只有再接再厉打通大周天,才算是名副其实的武师。
林惊鸿属于自学成才的典范,许多事情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哪里知道这周天还有大小之分。当先便是虚心求教。
总算找回脸面的梅大哥谈兴大发,一发而不可收拾道:
小周天是武师境界的第一阶段,它主要是指任督二脉互相贯通。大周天是武师境界的的第二阶段。之所以称它为大周天,是由于它的内气循行,除沿任督两脉外,也在其他的经脉上流走,头顶百会穴,肘下章门穴,足底涌泉穴,无一处不到。相对来说,范围大于小周天,故称为大周天。在武道修行的过程中,只有打通小周天的任督二脉,才可以着手打通大周天,顺序丝毫乱不得。
林惊鸿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等弯弯绕,看来自己还是缺少名师指点啊!
两个人正是话逢知己千句少,待到倦意袭来,才想到睡觉这件事。这时,天色已经度过了黎明前的黑暗,火红的太阳在浓翠厚重的远山顶峰露出一小半笑脸。两个人相视一笑,栽倒就睡,直到午后时分才算补够欠缺的睡意。
两个人在森林别墅的下面,分道扬镳。梅大哥继续他探险的脚步,林惊鸿则回归牛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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