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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芬芬陪同马先华回中平镇治疗眼疾,牛家又忙于操办两个儿子的丧事,无形中解放了毫不起眼的林惊鸿,使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童年生活的美好。
这一天中午,林惊鸿正在和一群同龄的孩子玩“过家家,”他扮演的丈夫角色和指定的黄毛丫头老婆端着小碗小盘,喂着哭成一团的“秃尾巴笤帚儿子”吃饭。天空传来一阵熟悉的叽叽喳喳声,林惊鸿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叽叽喳喳来了,他把“秃尾巴笤帚儿子”一扔,不顾老婆的召唤,迈着陈世美的矫健步伐,一溜烟跑走了。
村后的大树上,林惊鸿苦笑着忍受叽叽喳喳的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双翅频扇,小爪挥舞,恨不能口吐人言,破口大骂。良久以后,林惊鸿才反应过来,叽叽喳喳绝对是有事来呼。
古语有云:“鸟有其事,惊鸿服其劳。”小惊鸿村也不回,直接跟随叽叽喳喳进山。正好在村口遇到打铁归来的候铁匠,林惊鸿托他转告王瘸子大叔一声,无须挂念。候铁匠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摇着头找王瘸子去了。
秋日碧空如洗,群山苍翠青黛。朝前望去,漫山遍野全是起伏不定的滔滔碧浪。满山满岭的松杉、巨树以及叫不出名堂奇怪树木起伏摇摆,拍击着林惊鸿的眼帘。明月依约爬上树梢的时候,林惊鸿来到自己的独家森林别墅------卧牛沟树床。
树床依旧,夏侯渺渺。
林惊鸿从一个隐蔽的树洞里拿出袖刀,只见它还是寒光闪闪,冷气逼人,当真是质量过硬的宝家伙啊!林惊鸿暗自惊叹。
他简简单单吃了几个路上采集的野果,喝了几口山泉,爬上树床早早休息。叽叽喳喳乖巧地蹲在树床上方的一根树枝上闭目养神。映衬以圆圆的中秋明月,氤氲的白色雾气如梦似幻,使整个卧牛沟蒙上一层飘渺难明的气息,好似月宫宝地移到了人间。林惊鸿就像躺进了妈妈温暖的怀抱,睡梦中露出甜蜜而幸福的微笑。
叽叽喳喳一阵惊叫,强行把林惊鸿从妈妈的怀抱剥离了出来,他睡眼惺忪,抬头观望,自己身旁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上站着一个黑影,随着夜风摇来摆去,好不瘆人。
铁箭鸟一扑棱翅膀就要逃之夭夭,黑影伸手虚招,发出一股超强的吸力,叽叽喳喳惊叫着,毫无抵抗之力地落在他的手心。叽叽喳喳急的羽毛凌乱,愣是飞不出的黑影那坦然展开的手掌。林惊鸿倒吸了一口冷气,悄悄拔出了袖刀。
那黑影手指屈伸之间,一股劲风激射而来,林惊鸿全身一麻,手肘微曲,袖刀半露,就这样定在当场。
黑影放飞铁箭鸟飘飘而来,围着林惊鸿转了几圈,落在树床上,没有一丝震动。自言自语道:“有意思,一只六品铁箭鸟,一个天赋卓越、潜力无限的小孩,”言语之中满是好奇。
林惊鸿被这个来历不明的黑影转着圈观瞧,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啥稀罕物件,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黑影手指一弹,林惊鸿恢复了自由。
黑影怪腔怪调地问:“小孩子,你给我说说,这只铁箭鸟是怎回事?你的身体是怎回事?”
林惊鸿直觉这黑影危险不大,大着胆子说:“你是谁?深更半夜吓唬小孩,不害羞吗?”说话间更是走近几步,仔细辨认来者的模样。只看到来者脸上雾气氤氲、朦胧难辨,明明就在眼前方寸之间、伸手可握,却像飘渺星空一样若有若无、高远空旷。
黑影沉声道:“我叫九黎,你呢?”丝毫不以他的无礼举动为恼。
“我叫林惊鸿,牛家庄的放牛娃,”林惊鸿也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以一丈”的主,见对方不因自己年幼而轻视,自己也立刻一副肃容,恭敬作答。
叫做九黎的黑影锲而不舍地追问:“你和那只铁箭鸟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林惊鸿听着他那蹩脚的语音也是忍俊不禁,心里也自寻思,“这九黎到底是哪里的人啊?说话难听死了。”
寻思归寻思,嘴里不能不回答:“这是我的秘密,我凭啥告诉你啊?”
九黎心痒难耐,对面的活泼刁钻的林惊鸿使他记忆起自己儿时的趣事,倍感亲切。柔声道:“小孩子,咱们打个赌好吗?三局二胜制,条件任你选,我胜了你告诉我你的秘密,你胜了我给你一件防身至宝,你敢吗?”九黎激将道。
林惊鸿心里寻思:“尽管你武功比我好,但是打赌可不全靠武功啊,何况还是条件任我选,这我要是也赢不了,我就白活着十来年了。”主意打定,正色道:“好的,打赌就打赌,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第一局:钻树洞。”
林惊鸿伸手一指,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尺许大小的树洞赫然在目。“比赛规则为:使用最短的时间通过树洞,即为胜利者。”林惊鸿狡狡猾滑地宣布了比赛事项。心中偷着乐呵:“这个树洞勉强可以让我挤过去,你一个大人还是望洞兴叹吧!”
九黎淡然一笑道:“小孩子,你先来吧!”林惊鸿缩颈蜷腿,挨挨擦擦的挤了过去,满面笑容地等九黎出洋相。
九黎面上红光一闪,潜运真气,只听得他骨骼劈啪作响,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一口气的功夫,缩微版的九黎站在林惊鸿面前。相比起来,甚至比他还低了一个头。缩微版的九黎露出一个老狐狸般的笑脸,走到树洞前,“嗖”的一下穿了过去,林惊鸿目瞪口呆,差点晕了过去。
“这,这还是人吗?不会是山里的妖怪变的吧?我还以为王瘸子大叔讲的神仙鬼怪故事都是假的呢,瞧这意思,妖怪真有,哦,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林惊鸿被雷的胡思乱想起来。随口喃喃出了声:“你是什么妖怪啊?”九黎差点跌倒,破口大骂道:“你才是妖怪,你全家才是妖怪,不认识老子的缩骨功就不要乱讲,你个大笨瓜。”
挨了骂的林惊鸿反而松了一口气,暗说道;“只要你不是妖怪,小爷就不怕你。反正还有两局呢,总要让你输的服服帖帖。”
“第二局:绕口令。”
林惊鸿灵光一闪,小狐狸般笑道:“第二局咱们比赛绕口令,你仔细听好了,把我的绕口令照说一遍,一字不错便算我输,如何?”九黎傲然道:“开始吧,小子。”
林惊鸿吐气开声,犹如西风卷珠帘,滚珠落玉盘,声线清晰、顺畅自如,竟无一丝停滞:
“南边来了他大大伯子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北边来了他二大伯子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咬了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一口;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也咬了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一口。不知是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先咬了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还是他二大伯家的二搭拉尾巴耳朵狗,先咬了他大大伯家的大搭拉尾巴耳朵狗。”
九黎只听的头晕脑涨,几欲栽倒,虽然他可以运用无上神功改变喉舌发声肌肉,把自己拗口的古怪方言改变为时下流行语音,但要是完整说一遍这翻来覆去的内容,那可比修炼武功时走火入魔更折磨,九黎甚至怀疑自己有可能因此导致嚼舌自尽,成为当今天下的第一笑柄,所以,九黎干脆认输。“至不济第三局拿下就是了,怎也不能阴沟翻船,输给一个相差数十万里的小屁孩,”九黎如是想到。
关键的第三局即将开始,九黎不动如山,静等林惊鸿出题。
“第三局:擒拿术。”
林惊鸿胸有成竹道:“这一次,我擒拿到什么东西,你也擒拿到什么东西,你若不能办到,便算你输,好吗?”
九黎闻听此言,心中大定,“区区的擒拿术,小道而已,想不到天下还有谁人可以胜过我这擒拿术的祖师爷。”想到此处,九黎犹如一口吞下百十套鞋帮———心里有底多了。
林惊鸿嘻嘻一笑,上前一步,伸右手摆出一个形似神非的擒拿手势,一把抓住九黎的右手,动作停止。然后缓缓放开九黎的右手,后退一步说道:“请你出手吧,只要你的右手能抓住你的右手便算我输。”九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束发的黑布“啪”地一声变作漫天布屑,长长地黑发好似怒浪中的长长水草,左摇右摆,飘忽不定。良久,漫空飞舞的黑发渐次恢复原状,九黎面色铁青道:“我输了。”伸手到怀里,拿出一颗鸽蛋大小、金黄色的珠子,扔给林惊鸿。面无表情道:“这是你的了。”
林惊鸿把这颗黄澄澄的珠子握在手心,好像是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浑身上下随着跳动而一开一合,煞是舒服。林惊鸿还可以感觉到珠子里蕴藏着无比庞大的力量,自己在这珠子面前,犹如微尘之于镇魔山,毫无一点可比之处。
九黎拿出的这颗珠子可是非同小可,说是价值连城也尤有不及。此丹名叫辟邪丹,又名貔貅丹,为上古神兽貔貅的内丹。俗话说:“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不同。貔貅又名天禄、辟邪。龙头、马身、麟脚、狮口。貔貅凶猛威武,翱翔九天,是妖魔鬼怪、瘟疫疾病的天生克星。只要佩戴此珠,世间一切妖魔鬼怪、瘟疫疾病都退避三舍,绝对是防身避祸的无上宝物,更是一块百试不爽的免死金牌。在江湖中都属于传说中的神物,绝非凡间可以拥有。
九黎兑现完输掉的彩头,也不屑于解说此丹的珍贵,黑着面皮肩头一晃,好似尾巴着火的汗血宝马,老鹰追逐的麻雀,转眼不见,只剩下松涛阵阵,绿海生波。有诗为证:九黎已乘秋风去,此地空余小鬼头。九黎一去不复返,忍悲含泪恨悠悠。
这九黎出身于一个隐世家族,数万年来与世隔绝,生活在一个自行开辟的空间之中,世上少有人知。只为追查家族上古时期的一些秘辛,所以重返红尘。因离群索居较久,造成性格孤僻木讷,难免有些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但绝对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一诺千金。身为炎黄大陆巅峰层次的绝世高手,在绝无人烟的地方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惊鸿,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省劲。要想踩死蚂蚁你也得费精神找吧,可林惊鸿就弱不禁风在眼前啊!
令人惊爆眼珠的是,九黎偏偏就信守承诺,依约输给林惊鸿一颗绝世宝珠。并且貌似还气得不轻,把束发的黑布也崩成一堆布屑,要知道那束发的黑布也不是凡品,而是刀剑不入的天蚕丝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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