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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神坛高处,环顾一圈,方圆百里,尽收眼底。
面对着无数虔诚信徒的叩拜,腾七落后了一步,将最耀眼的位置,留给了森玄。
虽然知道只是逢场作戏,但此情此景,森玄不免的还是有些激动。
卯时三刻一道,随着九道高亢悠长的钟鸣之声,直冲天际,朗诵声蓦然一静。
少顷,刺耳的破空声乍鸣,自神巫之崖方向,近千道流光,排出了豪华的队列,气势恢宏的飞了过来。
当先的,是四列二十人的银甲骑兵。战士身着银甲面目肃然,不苟言笑。坐骑是一种头生尖角,毛色银亮的异马,每一匹都有着四阶妖兽的修为。碧绿色的眼珠子,宛如翡翠。
随后九架装饰豪华的车撵,四角悬挂着紫金色的铃铛,奏出了悦耳的曲调。拉车的是种双头怪禽,利爪尖喙,翼展过丈,漆黑色的羽毛,泛着森然的光泽,两颗脑袋,不断摇曳。
车撵之后,三艘百十丈庞大的十多层白玉巨船,灯火通明的一字排开,气势好不惊人。
巨船之上,一名名模样俏美,身材修长婀娜,雪白群袍的侍女,整齐的站立两旁,笑容满面。
紧随巨船,近百头雪雕,做箭头状,扑打着宽大的翅膀,动作整齐划一,随风而行。
再接下来,一座三百丈之巨的八角宝塔,徐徐转动,五彩琉璃间,极尽奢华之能事。
以宝塔为中心,队列前后对称,宛如巨型的画卷,绵延十多里之遥。
纵观整个队列,林林总总。竟不下千人之多。
若非坐拥北原一域之力,一般的势力,断然拿不出如此阔绰手段。
森玄双眼微微眯起。视线穿越了数十里的距离,落在了宝塔之上。
但见一名名穿着古怪。打扮的花里胡哨,怪模怪样的神职人员,静静的盘坐其间。
每一个都气息强大,目光深邃,肃然庄重。
时间缓缓地离去,豪华队列所过之处,满天飞花,仙音袅袅。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来到了神坛。
队列围绕神坛盘旋一圈,首尾相连,最中间的宝塔高高飞起,落在了神坛最中心处。
就在森玄看的正起劲时,腾七拉了拉他,塞过了一块尺许长的玉片。
森玄打量了一遍,翻了翻白眼,便在腾七几欲爆发的凶戾目光中,高声朗读了起来。
一时之间。长啸直上青云,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许久,待森玄喊的嗓子都干痒之时。玉片之上,近万个密密麻麻的篆花小楷,才终于蜗牛般的走到了尽头。
神圣庄严的祷告仪式过后,便代表着,百年一届的朝圣大典,正是召开。
伴随着九百道五颜六色的光柱直冲云霄,仙音蓦然骤鸣,信徒们纷纷仰面朝天,闭上了眼睛。
片刻的工夫里。蓝天白云之下,便落下了点点晶蓝色的雨滴。轻柔的滑过了万千面孔。
此雨名为祈福雨,灵雨过身。意味污秽尽去,天空放晴,从此大富大贵,鸿运当头。
虽然没多大实际意义,但却图了个好的彩头。
纵然修仙者不信命运,逆天而行,但亦不能免俗。
雨水松松散散的约莫降了半盏茶工夫,终于戛然而止。
雨过天晴后,气氛骤然高涨。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霞光大放之下,一名名神职人员,便鱼贯出了宝塔。按照职位身份的高低,分散到了神坛的各个角落。大手一翻,便多出一本金色书籍,仰天诵读出声。
腾七严肃的声音传到了耳中,解释着此举的意义。
但森玄浑然没听进去,最终只概括出了一个词,洗脑!
本就被信仰牢牢束缚住的众人,再被神职人员这么一煽动,差点没暴乱了。
虽然各大部落的高层都清楚,要是被神职人员继续这样下去,他的权力,将会被逐渐架空。自家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天才,最后却为黄金家族做了嫁衣。
可即便心知肚明,即便恨得要死,但面对着黄金家族以及圣地这两座大山,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处处忍让。
洗脑仪式可以说是朝圣大典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其战略价值,即便比起随后的圣女选拔,种子之战,也不逞多让。这是黄金家族借圣地之名控制北原的不二手段,最坚定的基石。
洗脑仪式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直到太阳都快攀到了头顶,人们的热情都充斥了大半边天空时,这才不急不缓的告一段落。
随后,神职人员流回了宝塔,圣地七大祭祀,联袂登场!
作为北原最德高望重的七座泰山北斗,七大祭祀的声望,可谓如日中天。即便九河祭祀犯了巨大的错误,害的北原损失惨重。但在无数虔诚的信徒心中,他依旧是最最高贵的存在。
七大祭祀按着顺序,分次登台,对着森玄行了一礼,鸟都没鸟腾七一下,便纷纷扯开了嗓子,开始了激情澎湃的演讲。这般七人轮流表演下来,一个多时辰,又悄然的不见了踪影。
台上,森玄不断地垂着脑袋,郁闷的都想睡觉。
台下,信徒们听得如痴如醉,叫好声震天,不绝于耳。
为此,腾七没少使绊子,催动了几种能够控制的禁制,让森玄好一阵‘舒坦’。
体内五光十色的禁制不断地闪烁,森玄微眯着眼睛,嘴角不断抽搐,怒气也在快速的增长。
许久,七大祭祀退了下来,正准备向森玄告辞时,森玄反手一耳光,就抽在了腾七脸上。
‘啪’的一声,是如此的响亮,宛如平地惊雷一般,打懵了腾七的同时,也让在场的众人。瞬间集体石化。
七大祭祀,一个嘴巴比一个张的大,即便城府最深的杜天海。也不例外。
“什么,神子大人竟然掌掴腾七前辈。老天,我莫不是眼花了,这又在闹哪出戏?”
“腾七大人!这···哎,真是太胡闹了。神子大人固然身份高贵,但也不能胡来吧!”
“啧啧,这神子大人,还真是霸道。别人畏若猛虎的腾七,想不到这位竟然敢掌掴?”
面对着群情激奋的无数信徒。面对着七大祭祀阴沉的表情,面对着来自腾七*裸的杀意,森玄淡然的一笑,抬起一脚,便将腾七踹飞了出去。
“你算是个东西,竟然也敢威胁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无数道目光,锋利的都成了刀片,阵阵刀芒,盘旋呼啸。人们实在想不到。最虔诚的信徒,神树守卫腾七,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咳咳,神子大人,不知腾七做错了何事,竟惹得您如此愤怒?”九河祭祀硬着头皮说道。
他和腾七之间的关系,就差穿一条裤子了。腾七此番落难,对他而言,不亚于亲自受辱。
“九河,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当着北原群雄的面,我这所谓的傀儡神子。也是时候该现出真身了。”
森玄鼓起了所有法力,硬扛着禁制的反噬。掐了个法诀,身体飞快的趋于透明。
肉眼可见的。青光流转之间,一道道颜色不一的线条,宛如筋络一般,爬满了森玄整个的身体。
此刻,那些线条,正绽放着绚丽的光芒。色彩混杂之下,映照的整个天空都变了色。
“什么,白骨禁,荒冢禁,锁魂缚···天呢,竟然有这么多禁制,神子大人他···”
“可恶,想不到这腾七老儿如此的道貌岸然,竟然敢对神子大人出手,真是该死!”
“难怪神子大人当场翻脸,这腾七真是太胆大了,连神子大人都敢动,罪该万死!”
“我们北原不需要这么虚伪的神树守卫,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之间,真相暴露的如此突然,即便七大祭祀极力化解,都没有丝毫做用。
面对着群情激奋的众人,腾七从地上爬了起来,脸都黑了。
看着森玄的目光,丝毫也不掩饰那毒蛇般的杀意,怨毒至极。
无疑,不按常理出牌的森玄,其行为,已经得罪了无数的人,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宝塔的最高层,李开怵眼皮子一跳,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法诀。他本想制止森玄一下,以免事情急剧恶化。但谁成想,不经意间的行为,竟然成为了击溃腾七的重拳,不免野心大动。
“桀桀,这森玄,当真是老夫的福星。如果我再推波助澜一把,腾七老儿,嘿嘿!”
李萧易悄悄地抬起了头,看着李开怵嘴角泛起的那丝弧度,非但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反倒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
他清楚,只有在李开怵做坏事时,才会露出这般‘灿烂’的表情!
事情明了之后,原本还替腾七对森玄生出不满的信徒们,瞬间全部倒戈相向。
行为是如此的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腾七,包括黄金家族在内,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信仰固然强大,但也是一把双刃剑。当你站在了信仰的正面时,那便是正义的化身。
可当你一不小心脱离了信仰的轨道,等待你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疑,腾七这次是彻底的栽了!
“腾七,交出灵印,放弃神树守卫之职,兴许还能留你一命。否则,你将是北原遗民不死不休的敌人,人人得而诛之!”双手虚压,止住了潮水般的谩骂声,森玄转过了身,喝道。
闻言,腾七嘴角不争气的一抽,双眼充血变红,就想不顾一切的击杀森玄。
但‘嗖嗖’几道破空声传来,李开怵外加七大祭祀以及一大批各大部落的首脑,便将他团团的围了起来。杀机死死地锁定着他,根本就没有孔隙可钻。
“腾七,你胆敢以下犯上,威胁神子大人,罪不容诛。望你交出灵印,莫要挣扎!”
“哼,如此奸佞小人,根本不配但当神树守卫。枉老夫尊敬于你,真是瞎了双眼!”
“腾七道友,交出灵印吧!”李开怵气息全开,死死地锁定着腾七,借机大声喝道。
千夫所指之间,腾七的杀意,也瞬间缩回了体内。
取而代之的,则是大股大股的冷汗。他实在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直到李开怵开口时,他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其中缘由。
“李开怵,你竟然陷害老夫?”
腾七怨毒至极的盯着李开怵,牙齿都差点给咬碎了。
“腾七道友这是说哪里话?威胁神子大人,那可是罪不容诛的死罪,我李开怵何德何能,岂敢陷害于你?哼,莫要以为本统领好说话,你就敢胡乱的血口喷人!”李开怵虚伪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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