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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约定,就一定要忍耐,等到大家都安全的时候,在芭提雅一次解决!
而与此同时,能不能活着见到他的“伙伴们”,这个问题似乎更令他担心。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胆小如鼠,战战兢兢,实在配不上伙伴这个词,“伙伴”,对查吉来说,远比“朋友”还要更加陌生。
他们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伙伴么?
查吉真没勇气往深里想。
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谈不上失去;而明明得到了,又不得不失去,就感觉特别悲伤。比起理智的雷漠和度恩,查吉更喜欢麦加,倒不是因为麦加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说服他留下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是麦加特有的勇敢打动了他,那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脑二货,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就是喜欢他,打心眼里欣赏麦加这种无厘头天生爱冒险的个性。
离开牛津,和他们一起冒险去!
这是多么诱人又不切实际的梦想,要让他父母知道了,非疯掉不可。
然而,不想留下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查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自信,真的一点也没有,他觉得自己既无能又懦弱,根本就是他们的“累赘”,高智商高学历在现实面前根本一点屁用也没有,更何况他们还有荷修,他这点三脚猫的异秉算得了什么?就像这所高人一等的贵族院校,历史背景丝毫不亚于奇莲神秘学院,可是相比之下,奇莲有家的感觉,这里却像是一座进得来出不去的深宫大院。在学校里,他和陈河一样。都属于有着严重社交障碍的高智商怪物,如果还有若干教授和学长对他另眼相看的话,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家世背景。查吉知道父亲在英国投资的那些项目并不怎么赚钱,有些甚至还赔了钱,这纯粹是为了面子。好歹让他保留一个本地印尼富商继承人的名头,这种碍于颜面的虚晃的有钱人招数,陈河最为痛恨。这也便是他们之间虽然相互依赖却也经常剑拔弩张的原因。智商高度匹配又如何?他们俩截然不同的家庭出身注定了彼此的隔膜,也注定了终会分道扬镳的结果。
查吉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朋友,更别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伙伴了,直到遇见了雷漠他们,查吉才有了前所未有的牵挂和执念,尤其是当他和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一连串的冒险之后,又独自一人回到这里。那种感觉。远比失去陈河要孤单难捱得多。
查吉狠狠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再清醒一点!已经三天了,一定要熬过今晚,因为今晚是他回印尼前的最后一夜,明天,他将会冒着暴露自己异秉的危险,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瞬移,让他的敌人没有时间预知他的去向。
真的可以躲过么?
査吉并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他依然决心要冒险一试。
在没有搞清楚“牛津命案”的真凶之前,他绝对不能和他们见面,尤其是当他知道,这个幕后黑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几个!
…… ……
“杀手到底是谁?”
“戴着猫头鹰冠花和金蛇手镯的金发美女。”
“你给我的资料,我查过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 ……
“希罗,快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查吉忍不住眺望远处那一轮暗影玄月,喃喃自语。
这时候,他最惧怕的黑夜已经降临人间。
…… ……
深夜。
雷漠提着爱修觉的夜明灯,推开了奇莲神秘学院塔罗牌收藏馆的门。
元素系的七彩萤火虫在夜明灯的照耀下荧光熠熠地一路亮起,雷漠沿着盘旋的楼梯拾阶而上,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火虫在琉璃罐里拍打着翅膀,好奇地注视着提灯上阶、夜访牌馆的少年塔罗师。
雷漠一路寻找着自己的足迹,从八岁到十八岁,从第一张头戴歪帽的“愚人”到最后一张光怪陆离的“世界”,最后,他停在了“毕业生塔罗牌”的货架旁,那排架子只有二十几个抽屉,而且一直都没有再增加。听说,毕业后不做塔罗师的灵修者会把自己从小到大画过的所有塔罗牌都烧掉,那是一个与自己天生异秉永远告别的神圣仪式,让这些积年累月的原始能量全部付之一炬,永不回头,一如塔罗师们年末换牌的时候也会举行类似这样的净化告别仪式,每一副塔罗都有自己的智慧能量,只有烧毁了旧的才能迎接新的。
雷漠记得烧掉母亲留下的最后那副塔罗牌的午后,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独自一人在塔罗系教学楼后面的花园小径深处,找到了一块干净的、开满了荸荠花的青草地,他在开得最盛的荸荠花旁边挖了一个小土坑,把那七十八张纸牌的灰烬小心翼翼地倒进了土坑中,亲手用若尔净化过的新泥将土坑填满。
没有咒语,没有缅怀,没有任何世俗的仪式,仅仅只是一个人,很纯粹地把它埋在那里,在塔罗里,这就是最干净的“死亡”了。
做完这一切,雷漠胸中荡漾起难以言喻的自由和释怀,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心绪,而是母亲留下的那套牌终于归尘入土之时,母亲附着在塔罗上的灵魂能量的释放。
去你要去的地方,见你要见的人,不要牵挂,不要留恋……
他默默地对母亲说。
我会一如既往地好好活着,为你,为他,为所有的人。
那是他对母亲许下的最后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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