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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答应收那个走火入魔的妖女为徒?!”
度恩一走出餐厅就开始破口大骂,一副悔得肠子铁青,深受打击倒霉透顶的样子。
雷漠觉得与其一个人憋着生闷气,不如现在就回去找伽德勒问问清楚,关于这件事,雷漠也有些恼,伽德勒和爱修觉都瞒着他们几个答应了巫祈的要求,实在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两人正疾步往回赶,雷漠的手机响了,度恩一看是景寒的名字,立刻就想起来他之前还让景寒等着别走,他回来有话要跟她说,结果,把人家景寒从中午忽悠到天黑。
电话一通,景寒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度恩连连道歉,心里更加不痛快,雷漠没让他接电话,耐心安慰了景寒几句,刚好明天是星期天,于是,三个人约好明天早上十点,在度恩家附近的港式餐厅喝早茶。
“十点正,不许迟到啊!”
“知道了。”
雷漠搞定景寒抬头一看,李度恩已经快步走得没了影。
黑夜又降临了,浑浊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乌烟瘴气的味道。这座城市,因为一场不知名的灾难而变得死气沉沉了无生趣,真不知未来的日子里还会发生什么事。雷漠路过报摊的时候,买了一份晚报,打开头版,寻找结果——阎罗王的那场无妄之灾被“和谐”成了报废垃圾工厂的一次重大毒气泄漏,竹庙街的那位堪舆风水大师一夜之间成为了媒体的宠儿,摇身变成了新一代的“灾难预言”专家。魔法捐赠者们把这件事彻底“栽赃”给了垃圾工厂的那个没心没肺的老板,意在给他一个见钱眼开半途而废的教训,老板迫于压力,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将厂房和地皮卖给了麦加的父亲。也算是履行了麦加当初的承诺。
雷漠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发现了度恩的影子,他随手将那份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他们在路上,怕是要问你收徒的事。”
爱修觉走上屋顶的阳台,对独自眺望夕阳的伽德勒说道。
“希罗没事就好,收徒的事。我会跟他们解释。”
“希罗那孩子……”
“她会熬过去的。”
“说实话,现在连我都无法确定那孩子能不能顺利熬过暗月期。”
“那你信不信死神的话呢?”
爱修觉沉默了……少顷,他隐约觉察到背后的声音。蓦然回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夕阳的余晖停靠在微微摇动的躺椅上,仿佛有人来过,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波塞冬的决定,你已经知道了。”
伽德勒沉闷的话语再次传入爱修觉的耳畔,扰乱了他的心绪。
“弗洛埃已经尽力了,那是海神自己的抉择。就像雷漠也并没有说服你不是么?”
“我曾经希望他会是你们的人……”
他们都希望古神祗族能重新聚到一起。可是。神被流放在人间越久,神性就越少,人性就越强,曾几何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是人类的自由意志,而今,却一个个开始领悟这其中的奥妙。开始了解,神,也可以为即将重启的未来设置无限种可能。
命运,已不再是一个既定的、只属于人类的东西,普罗米修斯的预言已然成真!打开古神终极奥秘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这意味着,人类,已经在天界投下了宇宙新规则的锚,而且,是一个连死亡都无法逆转的锚。
想到这里,爱修觉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安放在死神宽阔魁伟的肩膀上。
伽德勒在星神温暖的抚慰中看见远处紫色的夕阳渐渐恢复成平日的嫣红,他听见那两个孩子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上响起。
…… ……
度恩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卧室的门依然紧闭着。
希罗就在里面,他强烈地克制着自己不去靠近那扇门的**。
“我去看看,也许她已经醒了……”
爱修觉放下泡好的龙井壶和茶具,转身要走。
“老爱,留下,这件事你也有份。”
当时的决定,的确是爱修觉和伽德勒一起做的,可是,现在度恩要谈的不是双胞胎救了希罗一命的这件事,而是……雷漠下意识地看了爱修觉一眼,事实上,他想跟老爱一起走,拜师收徒本来就是伽德勒和度恩之间的“恩怨”,与他们没多大关系。
老爱犹豫了一会儿,见度恩脸色不大好,终究还是坐了下来,但是,他明显只想做个旁观者,不打算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知道我晚了一步,可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这件事从来没离开过我的脑子,一分钟也没有,不不不,是一秒钟,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脑子!所以,你不可以收她为徒,谁都可以,就她不行,我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绝对不行!”
“什么东西晚了?我听不懂。”
度恩刹那间呆住。
“他想拜你为师,已经想很久了。”
爱修觉和伽德勒同时去看雷漠。
雷漠微微有些窘,可是眼下不开口,他怕度恩会越描越黑。
“我收你为徒,也可以收巫祈为徒,这并不矛盾。”
“可她是个巫蛊萨满!”
“你们都是萨满师,只要是萨满,不管是修净魔还是邪魔,都可以成为我的徒弟,这有什么问题?”
“她都快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收她做徒弟?!”
度恩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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