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躲在门后看了我多久?”
麦加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在女生的面前出丑,尤其是那种说话不会拐弯的女生。
“从你点火洒水,一直到他动手。”
景寒不看雷漠,只对麦加说话。
“点火洒水?我费那么大功夫,被你四个字就说完了?”
“四个字,我都觉得有点多。”
景寒直接把麦加带回了宿舍,雷漠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后面,既然如此,景寒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
一路上,他们谈了很多。麦加一点都不像富二代,完全没有少爷架子,看得出,他对景寒非常信任,信任得让雷漠有点不适应。从他们的谈话中,他大约知道麦加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以及,他执意追踪到这里的目的,似乎并不仅仅只为追寻一个答案那么简单,可是,他所期望的改变,并无可能在奇莲发生,这点景寒和雷漠一样心知肚明。
宿舍里只有景寒一个人,雷漠暗自思忖,希罗离开他家之后到底又跑去哪儿了呢?
景寒招待麦加在沙发上坐下。
客厅本来就很小,雷漠见景寒依然不愿意搭理他,便自觉地打开门后的折叠椅,坐到小餐桌的旁边。
“我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你不是我们的同类,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同类。”
“你说过我可以成为一个元素师!”
“我一时冲动,信口胡说。”
景寒这才稍带愧意地偷看了雷漠一眼,雷漠假装没看见。
面对这样的理智和坦率,麦加无言以对,脸色很不好看。
景寒丝毫不打算回避,而是直接用眼神告诉他,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雷漠知道景寒不会说假话,可是,麦加看上去也很认真,他对自己的那些研究和判断,也不容许别人随意抹杀。
“我知道你不找我问清楚就不会罢休,所以,我也做了不少功课,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景寒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谨慎了,麦加假装很淡定,雷漠不禁竖起了耳朵。
“你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地产大亨麦骏生的独生子,你母亲徐菁滢,是著名的银行家之女,也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集团宝丽恒的首席继承人。你看,这年头,只要有网络,就能知道任何东西。想必,你也是借由网络不断地抽丝剥茧,狗急‘翻墙’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奇莲神秘学院,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你的父母既不是祖传的灵修者,也没有神秘学的背景,更谈不上巫师的血脉传承,你刚才解释了那么多关于你的‘太阳症’,依我看,顶多只能算是一种灵气乍现,真正的元素师,绝非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然,我也不至于只用那四个字来形容你的本事。坦白说,我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关键是我们彼此的立场和角度截然不同,对你来说,它很了不得,甚至可以彻底改变你的人生,但是,对奇莲来说,却连个门槛都进不去。”
“这纯粹是偏见!”麦加愠愠而怒起来。
“你以为我歧视有钱人么?那你当真是小看我了。”
景寒从内侧口袋里拿出她的陀罗符笔:
“我有我母亲留给我的符咒画笔,”接着,她又把目光落到了雷漠的身上,“他的‘死亡之舞’塔罗牌你也亲眼见识过了,那你有什么呢?”
麦加茫然无措地看看雷漠,又看景寒。
“你的意思是,每个巫师天生就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法器?”
“那不是一般的法器,而是家族祖传的宝物,是初学者必备的要件,否则又如何学以致用?如何分辨你的能量究竟只是灵光乍现的幻觉,还是具有无限潜能的宝藏呢?”
雷漠难以置信地望着景寒,眼前的她自信满满,语气成熟,根本不像是一个入学才短短几个月的初级灵修者,她俨然已经变身为奇莲专业级的高材生。难怪米尔斯对她情有独钟,这样的悟性,实在很少见。
景寒并没有注意到雷漠此刻对她刮目相看的眼神,而是直接坐到了麦加的身边。
麦加看上去越来越沮丧了。
雷漠独自坐在原处,观看他们彼此间的互动,忽然萌生出一种局外人的失落感。
“麦加,我当你是朋友才说真话,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宁可为了真实让你来跟我翻脸,我也不会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话。”
雷漠感觉脑门儿被她轻轻地叩了一下,这些话难道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么?
麦加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客厅里沉寂了好一会儿。
雷漠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也许,可以试试那个。”
麦加和景寒不约而同,抬起头来。
“‘死亡之舞’没有感应,也许,它会有也不一定。”
景寒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麦加浑浑然不知所谓之时,景寒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古老的银币。
她总是贴身带着它,就像他总是贴身带着伽德勒的“死亡之舞”。
那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雷漠情不自禁,垂目微笑。
景寒把银币放到麦加面前的茶几上:“试试拿走这枚银币。”
麦加抬起右手,慢慢地伸了过去,可是,手指才刚刚靠近,银币就如烙铁般发出灼热滚烫的红色信号,麦加一惊,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景寒不说话,也不解释,她觉得麦加应该知道她的用意何在。
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这枚银币的由来,他只要知道,这是唯一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可以了。
“我想再试一次。”
景寒刚想收回银币,麦加突然抬起头来对她说。
“你确定?”
“我确定。”
“你们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雷漠主动站起身,走进浴室,关上了房门。
景寒对麦加微微点了点头,顺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回厨房去倒水。
他来学校绝不是为了遇见麦加的,景寒一边开冰箱一边暗自琢磨,既然来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还要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景寒觉得雷漠的脾气臭得毫无道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随便哪一句都可以,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难。
景寒撅撅嘴,砰一声关了冰箱的门,打开冷水壶的瓶盖直接往嘴里灌,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掠过客厅的时候,突然间,嘴里的茶水一股脑全喷到了地上。
“雷漠!雷漠!”
她无比紧张地高声尖叫。
雷漠立刻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麦加已经不见了,茶几上除了一只空杯和一滩融化了的水,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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