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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夜里,整个安邑城灯火如昼。作为大夏王朝的帝都,这座古老的城市在这样的日子里显示出它应有的活力。在安邑城里某一座巨大的府邸,府中欢笑声不断,唯独一个在角落里的少年独自沉默着。灯光恍惚,余晖落在少年的脸庞,虽然算是清秀,但眸子里却是一片的灰暗。
这是怎样的一对眸子,灰败不堪,像是已经经历了几世的沧桑。可少年过了今天才不过十岁啊。所幸,少年所在的角落实在是不怎么起眼,没有影响到府邸的欢乐气息。大概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去注意。因为少年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奴隶罢了。
少年的父亲就是一个奴隶,他的母亲也是奴隶,所以,少年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他的命运,奴。
当同样年龄的少年聚桌吃着山珍海味,向长辈撒娇承欢的时候,奴却只能在阴暗处默默观看着。那不是属于他的世界。奴隶是主人的私产,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故奴是没有尊严的,甚至,像少年一样的奴隶地位还比不上一头可以耕田的牛。一头壮硕的公牛可以卖上十个熊铜币,而像少年这样未成年的奴隶一文不值。
良久,当夜已深,府邸中的人都已经渐去歇息,少年才从角落中走出,慢慢回到家去。所谓家,亦不过是一个简陋的破棚罢了,在其旁边是主人家的马厩。从外表看,这个破棚甚至没有马棚来的华丽。
少年看到自己的父亲横亘在马棚的草料上,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房中灯火摇曳,少年的母亲在呻吟,伴随着男子的喘息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宛如一把利刃刺在少年的心脏。少年握紧了拳头,望了望躺在草料上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却恍若什么也没有听见,鼾声如雷,他早已麻木。
少年的心里涌出一团怒火,愤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曾经他是如此的崇拜他。少年的父亲来自南荒,是一个南荒战士,却在数十年前的一场大败被俘,贬之为奴。他是如斯的强壮,拥有强悍的力量,而现在,自己的女人正在被凌辱时,却无动于衷。他已经化作腐朽了。少年在心中默默道。
少年从马厩里找出一根拳头粗的木棍,恶狠狠的踹进了自己的家门。
屋中有数个身材硕大的汉子,而少年的母亲衣衫褴褛,还有一个汉子正骑跨在少年母亲的身上。
少年破门而入,房中的人突然愣了一下,看到是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搅了众人的好事,泄火一下上来,其中一个汉子大跨步走到少年跟前,恶狠狠的将少年一把拎起。“你奶奶的,毛都没长其的小杂碎,信不信老子一把捏死了你。”
少年被人拎在半空,却并未惊慌,在进来之前少年就早已想过后果,凭他一个孩子,如何能斗过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大汉。少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少年趁着大汉轻视自己,猛然将自己手中的木棍一个劈头朝汉子砸落。
大汉哪料得少年如斯凶悍,措不及防下被少年当场砸个头破血流。剩下的众人大怒。正欲将少年拿下,却看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房中的众人看见此人,哪敢再对付少年。只见众人急忙点头哈腰,“管事大人,您千金之躯怎么来到这种低贱的地方来了?”
门口的人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对众人道“滚。”
众人哪敢停留,他们也只是一群奴隶罢了,而眼前人却是府中的管事,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管事看看了房内,一刻也不想多呆,淡淡的对少年说了一句话也走了。
按照律令,奴隶的子女也是奴隶,年满十岁,将会烙上奴印。而管事来就是对少年宣布此事的。
奴的父亲不知何时从草料中起身,慢慢走进房中,犹豫了会,将自己残破的外套套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而少年的母亲一动不动,恍若机械,眼神也是空洞不堪。
房中除了漏进的风声,寂静不堪。少年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
面对少年无声的质问,少年的父亲没有歇斯底里,良久,父亲的声音传来,充满看疲惫“这就是命。”
整整一夜,少年都没有入睡。整个安邑城炮竹连天,并没有因为这卑微的一家的现状有所改变。但这外面的一切,却与少年格格不入。
少年心里在滴血,父亲的麻木不仁,母亲的逆来顺受。而自己在天亮以后,就要被烙上屈辱的奴印,然后渐渐的自己也变的麻木。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我选择抗争。天已经渐渐亮了,等到黑夜过去,等待少年的不是黎明,是恐怖的深渊。
少年暗下决定,他一定要逃走,一旦天亮被烙上奴印,少年将永世受到耻辱。少年绝不甘心,一定要逃离这个囚笼,为了获得自由,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这座府邸的主人属于大夏王侯之一,府中戒备森严,高手众多,想要逃离这里,凭他一个十岁稚儿,不亚于上青天之难。正在少年思虑之时,屋外人影浮动。少年偷偷伏至窗旁,只见府中暗藏的侍卫一个个急冲冲赶上府内,那是府中主人,大夏鼎鬼侯的房屋所在。
正在少年思虑之际,府中火光骤起,有人大喊道:“侯爷遇刺,万万不能放过刺客。”刹那间,整个侯府草木皆兵,奴看见无数人影飞向高空。鬼侯遇刺,府中所有侍卫全部出动围剿刺客。
少年心中一片震惊,却来不及多思量,只觉这是天赐良机,府中所有人全部赶往鬼侯所在保护鬼侯。少年所在的地方空前空虚。少年不知道这场动乱何时就会结束,当下不敢迟疑,偷偷的自马厩偷出一匹少年平日精心饲养的黑魇,黑魇不是凡马,听说是北地落日一族进贡给大夏王室的贡品,被大夏王赏赐给鬼侯。有龙马之力,能日行八千里。
黑魇平日受少年照料,早已熟识,也不抗拒,任由少年骑跨在身上。此际已经有人注意到少年,却因府中正乱,一切以保护鬼侯要紧,又恐伤了夏帝赏赐给鬼侯的爱马,束手束脚,竟被少年冲出侯府。黑魇不愧是黑魇,到了更加宽广的街道上,一声嘶吟,脚下如生风般载着少年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少年在官道上纵马狂奔,所幸现在已是深夜,即便是在新年的夜里,一般人也早已入睡。少年横行无忌,转瞬已到安邑城门,不待有人来问,少年已经大喊一声“速速让开,我奉鼎鬼侯之命出城办事。”守门将士虽然心中疑惑,但却看见黑魇身上的侯府标记,也不敢阻拦,像他这样的守门将士,多半是没有背景之类的才会分布在此地守门,如何敢得罪鬼侯,任由少年呼啸而过。
狂风吹在少年身上,却浇不灭少年心中的滚烫。“我真的逃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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