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一个终于长到少年的大小伙子。不到二十年的生命里他体会到了很多,但更多的是磨难。
九岁那年他学会了对命运沉默,他讨厌过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因为小孩子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他一时都没有忘记当年管家护着他逃跑时喊的为我们报仇。
他也一直在努力着去报仇,可是他当年只是个小孩子。直到他看到了金侠,他看到了武学的移山添海的能力,所以他认为他看到了转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应该亢奋的生命,于是他开始慢慢的学会恶毒。学会抨击别人!可是却有一个人闯进了他那原本不算幼小的心灵里,是个女人,不!更应该是个女孩。所以他第一次的想到了仇恨之外的乐趣,那就是生活。可是就那个自己念了六年的女孩却也早已嫁人,所以他那英俊而又刚毅的脸上开始充斥着阴挚与仇恨,他正在慢慢的被仇恨占据。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没有人侧目,就连新进的亲随都没人想看过来,因为在这走了不几天的路程里刘睿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无涯依旧的淡漠,看来他是想用淡漠应付到底。
“你不要以为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再问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刘睿正在一步步的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一个永远蜷起来的刺猬,因为他现在只有在扎人时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安全感。“你还是不说话?你不觉得你很像一个癞皮狗吗?怎么轰都黏着不放的癞皮狗!要不咱们两个打一架好了,赢了你跟着我,输了提着你的剑混蛋怎么样?”这回所有的亲随都侧目了,因为这是已经是一句很过分的话了,他们都在替无涯感到尴尬。
而无涯只是把头扭过来对着刘睿,笑笑,“骂了?舒服点了?”几天的路途中无涯已经有了充足的招式对待刘睿,那就是一直的淡漠,看着越来越气鼓的刘睿,他打算彻底打瘪他,“你打不过我,你还不如在你丢人之前就让我这么跟着。我是师命难违,你是无可奈何。这样也已经挺好了。”说完无涯又冲着刘睿笑了笑,笑的一脸做作的无辜。于是刘睿成功的从气鼓到气馁,因为他知道他确实打不过无涯,所以他也选择沉默。
可是他也只是选择对无涯沉默,“还有多远到长子?”刘睿脸上表现出的是一脸的烦躁和不耐烦。那些被安排在他手下的人,哪里敢向无涯一样对他淡漠,忙回答道:“禀少爷,此地是凤阳亭,去长子还有八十余里。”
“我们走几天了?”刘睿明知故问道。
“回少爷,今天第六天了。要是现在加快速度走,晚上可以到长子城外十里镇下榻,明天一早进城。”那几个手下却是一点不敢怠慢。
刘睿却听的一阵阴险,又冲着无涯问道:“哎!我说,你们这些飞惯了的家伙骑这么长时间的马没累死你啊?”无涯愣愣的一时没有回答,一直愣到刘睿有些认为自己诡计得逞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不累,我们生下来就是奔波的命,被师傅派往四方。倒是你,损了我,累死你自己。”
面对无涯赤裸裸的揭穿他这个并不太损人的阴谋时,刘睿并没有体现出半点的尴尬,于是无涯继续道:“你要是想整我,那就应该想出更要命的法子来,不然你整不到我。”刘睿阴阴的冲着无涯笑,他并没有被讥讽过后的恼羞,当然也就没必要成怒。
“驾!”刘睿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马屁股上,那马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鞭子,明显抽的很委屈。可是它懂得如何让自己的委屈化为速度,于是它载着刘睿如同离箭一样射了出去。他人又岂敢落后,一个个紧急催马前来,掀起了一路的烟尘。
晨光又一次羞答答的照向了大地,初秋的晨风给每一个带来了丝丝的凉意,让惺忪睡眼的人们迅速适应魂归的清醒。
马儿散步般的走在已经开始繁闹的长子城里,东海国内任何一个城内都充斥着浓厚的商业气息。马儿听着路旁的买卖吆喝声,让自己更加走的踢踢踏踏了,刘睿很享受这样的马速,尤其是他看着在马背上坐立不宁的无涯时,他更加的享受这样的马速。
无涯虽说时常闯荡江湖,可是他确实极少的骑马闯荡江湖。昨天的狂奔确实让他吃尽了苦头,今天早起他的屁股已经烂了,颠的。而刘睿就好多了,因为他非常会骑马,他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屁股受力最小。他笑吟吟的盯着无涯看,无涯也只好笑吟吟的盯着刘睿看,反正打死不认输,打死不走。
刘睿并没有费什么劲就打听到了王会府第的所在,因为王会现在已经是当地的望族了。一行人看着王府的深宅大院,刘睿面色很是阴晴。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人,那些阔别了六年的人。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啊?”刘睿发愣的魂魄终于被无涯的一句话慢悠悠的牵扯了回来。是啊,我要不要进去?他们是我一定向见的,他们都是我在这人间最亲近的,那我要不要进去?刘睿呆呆的看了眼无涯,无涯只好不耐烦的挪动了下疼的要命的屁股。
“进去!”刘睿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这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的人一身戎装。高大的马匹上驼着的是一个挺拔的身体,他是那样的英气勃发,而又威风凛凛。近前了,能看得清了,更近前了,能看得更清了。
刘睿僵直的握着马缰的手更加僵直了,他一下子又把牵扯回来的魂魄丧了个干净。只因为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到梦里都能清晰可见的脸。
“哥!”声音干涩到甚至离刘睿最近的无涯都没有听清楚。
“什么?”无涯怪异的问道,他怪异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刘睿是不是发了声。那穿着一身铠甲的青年人也拧着头看着刘睿一行人,因为他也注意到了那一行人中的一个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原本驱马的腿慢慢僵直了,因为他好似找到了发呆的原因。那战马因为肚皮突如其来的宽松,而将速度迅速的降低,以用来证明自己的训练有素。青年人的卫兵一个个迅速超过了他,然后又迅速的勒住了马缰,惊疑的盯着他们这位青年长官。然而那个长官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另一个马队的少年人。
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没有别的话,就是这样互相的盯着。一直盯到了马匹都不耐烦的左右走动了,两人还是相互盯着,痴痴又傻傻的盯着。
所有人都被这怪异的气氛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最终还是那个青年将军首先开了口,“你是?”
两行清泪已从刘睿的眼里黯然而出,滑过他那已经万分刚毅的脸上。他以为此生不再哭,可是今天他在第一时刻就哭了,“哥,哥、、哥!”刘睿的声音越来越声嘶力竭,因为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块石头,一块巨大的石头,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亲人,他不想再失去一次。而这次,他找回了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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