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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黄朝的帝都,三面环山,这东边是万佛寺后面的小青山,西边是琳琅花苑后面靠着的小赤山,北边则是万圣殿,却是没有起别名的。
这三座山都不甚大高,却各有各的看头,若说小青山是因为那一山的梅花出的名,毫无疑问,小赤山的赤字,便是从眼前的这一片红枫林上来的。
本来殷子瑾和瑞王爷的身子骨极结实,又是一直练武的好手,而这小赤山也不算太高,依着他们俩的身手,那是早就应该到半山了。
可是因为多了个殷子晏,这位可是大病初愈才一年的主,平日里虽然跟着殷子瑾也在锻炼身体,可总归亏损了好些年,这并不是说一年两年就能完全恢复的。
所以这两人也是放慢了脚步,陪着殷子晏缓步而行,好在这秋风阵阵,红枫浪摆,映着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看头。
三个人也不着急,瞧见景致好的地方便站下来品评一二,趁机也好让疲乏的殷子晏歇歇脚,倒也十分的惬意。
就这样一路悠哉的行来,渐渐的也就离那半山的览枫亭,越来越近了,就在她们一行,快到半山之时,却听得上面有人大喊起来。
虽说上山来玩耍的人不多,但眼看着也聚了十几人,其中可不就有冷焱和十六殿下两人。眼前发生的事情,非但没让这两位畏惧,反倒都是一脸的兴奋,两人是小声嘀咕着。猜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殷子晏此刻没见到发生的事情,只想着应该是殷锐的事情办成了,心中倒是很轻松,这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几分。
谁料到,再往上走了不到二三十步远,便有两三个小厮一脸惊慌。飞一般的往下跑,瞧着便知道是出了大事,绝非是摔了一跤,抑或是摔断了腿所应该有的表情。
殷子瑾见状,顺手便一把揪过来一个,厉声问道:“跑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上边是怎么了?又喊又闹的?是被蝎子蜇了?还是遇见了毒蛇拉?”
被他提溜在手里的这位,着急的都结巴了,但好在他也算是爷们身边服侍的老人,见得贵人极多,眼前这三位个个头顶的束冠。
都是镶宝嵌玉的好不华贵。这可不是大富之家就能显摆的,肯定是王孙公子,是以他心里再是着急心慌,惊恐悲伤,也不敢慢待贵人,再给主家惹祸。
他是强忍着心头的巨大恐慌。颤抖着答道:“回三位爷的话,是.....是.....我家三公子,他....摘枫叶时,有人突然冲了过来,和我家公子起了争执,最后撕扯之时,我家公子竟是失足.....失足摔了下去,头正好装在石头上!这会已然是去了,我的老天爷啊,我可是活不了了啊......”
说到这会。却是再也隐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整个人都摊成一团,显见的是害怕到了极点的。
这听话的三位面面相觑的看了眼,突然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是哪个府上的?”
这人老半天期期艾艾。勉强的哭道:“白......白太傅府上。”
说完,这人就咬牙颤抖这站起来,抹了把眼泪,恨恨的往山下跑去,这定是要回府报信去了,想必那推人的歹人,也应该是没能跑得了,要不然这小厮怕是压根不敢回转,搞不好就此逃跑了,也是有的。
想来在活命和做逃奴之间选择,怕是有不少人都会选择活命的,就是不知道这一位,会选择什么?
殷子晏这会只觉得心中大奇,这居然是有人上来厮打,那就必然不会是殷锐做下的,殷锐若是动手,必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白君善吃个哑巴亏,哪里会蠢到现身?
再说他临行前可是得了殷子晏的吩咐,只是略施惩戒,并不要取其性命,殷锐向来都是令行禁止的做派,此次也绝然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思,而只顾自己痛快。
这样一来,那疑点可就多了,怎么会有人突的和白君善起了争端?就算是再有私怨,却怎么会选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来闹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倘若是大家子弟,那就只有少数几个没脑子的,若不是,难道还有人能从外面偷偷潜入,戒备森严的皇家园林?这事情可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了,要知道这会虽然死的只是一个白三公子。
可你能保证不是弄错了对象?万一这贼子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呢?!
三个人都觉得事有蹊跷,且还都觉得大大的不妥,殷子晏忙沉声言道:“你们俩不用等我,先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情?这可是皇家园林,太子设宴,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这会先问清楚了,一会也好帮着太子解惑。”
他这是让弟弟先去把事情问个明白,倒不是全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全计,这大半却都只是为了,日后相见好跟莫莲萱说个清楚明白!
等到殷子晏上去的时候,却见瑞王爷坐在览枫亭,身后的木栏杆上,却是坐着冷焱和十六殿下,两人笑嘻嘻的看瑞王办差。
而瑞王的面前跪着一个身穿杂役打扮的人,这说是跪着,其实几乎是半瘫在地上的,估计也被吓了个半死。
亭子四周站的人绝乎少了许多,估计多半是怕出了人命牵连了自己,这趁着还没闹开,便已经先离去了。
而亭子前面的平地上,则放着一个被长袍遮住头脸的尸体,四周点点滴滴的血迹还没被擦掉,这可是在半山,大约底下的人上来,也要一会呢,所以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暂且也只能是先包裹起来。
殷子晏只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走进亭子里,坐在瑞王爷的右手边歇息,他刚走的急了,也是累得够呛。
也顾不上虚礼了,跟谁都没打招呼,先缓口气再说。
旁人倒还罢了,都知道殷子晏的身体状况的确不算是太好,都能理解,可是冷焱就觉得不好,这身子孱弱成这样,能指望他照顾好莫莲萱吗?
别反过来,到让莫莲萱过去他们家,当起了老妈子,整日间端茶递水的,辛苦个半死!
他身边的十六殿下,见冷焱只管瞪着殷子晏瞧,神色中十分的不屑,不由大觉奇怪,要知道,自家这位堂兄,在宫中一向极富盛名,深得太后与圣上的喜爱。
谁在殷世孙跟前都是巴结不已,还真没见过哪一位会像冷焱这般,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来,他心中越发的好奇起来,忙用胳膊肘撞了下冷焱,再瞧了眼殷子晏,又给冷焱撂下一个询问的眼神。
冷焱和这位十六殿下从小混到大,最是没有秘密的,只是这会不好直说,只能先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只等等会落了单,这再好好的跟好友发会牢骚。
殷子晏身后的墨竹,早就趁空先把装着热水的银壶递上去,殷子晏喝了几口,顺了顺气,随手盖上水壶盖子,递给墨竹。
这才瞧着地上半瘫的人,问瑞王道:“怎么回事,这人的打扮瞧着压根不是花苑中的仆役,他是怎么进来的?还偏偏就是来找人寻仇?这可也太匪夷所思了。”
瑞王那是办惯了大差事的人,坐到这时间不算长,但是基本算是问了个七七八八,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
他压低声音对殷子晏言道:“说来真是诧异的很,这里面竟还牵连到了沈尚书家中,这人名叫田宽,他本是东琉璃街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
“前段时日,这白三公子找上了他,说是有个赚钱的差事便宜他,他本就是个穷的,家里还有个生病吃药的老娘,因此只要是能赚钱那是什么都肯做,结果你猜怎么着?”
瑞王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这时故意卖关子呢,他身后栏杆上坐着的殷子瑾三人,那是绝乎整齐的,全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嫌弃瑞王也忒无聊,这种时候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有意思么?
可前面的殷子晏,还是配合的摇了摇头,故作好奇的问道:“怎么?是见他机灵,让他做个杂役么?”
瑞王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言道:“这白家公子倒是好生奇怪,领着他去了附近的绸缎庄,买了身顶好的衣袍给他,又给他佩戴了几样金贵的物件,这么一打扮,到还真是个贵公子。”
“白三公子接着就带着他去了神仙阁,开了两间包间,叮嘱他说,一会有位小姐要来,到时候只需他做个调戏的姿态便是,这套路,田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时要上演英雄救美啊!
“就这样,他是轻轻松松的赚了30两白银。可是没几日便花用完了,本来他也是知道的,这是一锤子的买卖,倒也没想着再来寻白三公子的麻烦.”
“可谁知道,有一日他在万艳楼找相好的借点银钱,好给家中的老娘买药,却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白三公子那日做戏的小姐,竟是沈府三小姐。”
“而白三公子的未婚妻,却是沈府的二小姐,听说就在那件事情后不久,这沈白两家已经秘密的商议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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