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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琳被莫莲萱几句话问得是膛目结舌,无法回答,她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秉性,她会不知道么?
现今这个情形,要是自己真的去跟她说,怕是只会适得其反,估计妹妹真的会以为自己耍心机,为了保住自己的亲事,想着法子,不惜抹黑白三公子的去让她死心。
沈若芳是沈夫人嫡亲的女儿,那自幼是沈夫人一手带大的小姐,明面上瞧着和沈若琳一碗水端的平平,可是私底下,难免就会偏心娇养着些。
但凡白日里在什么事情上受了委屈,晚上,这沈夫人也总是想了办法,给自己闺女找补回来。
久而久之的,这沈若芳便养成一副要什么就非得要到的脾气来,沈若琳冷眼旁观的瞧了几次,就知道要是不能让这个三妹妹满意,这怕是自己把自己饿死的事情,她也是能做的出来的。
沈若琳哪能知道,自己的猜测竟就是真的?
前世里的沈三小姐,最后可不就是用的绝食这招,逼得沈夫人不得不答应下来的?
现如今,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了改变,可是那也仅限于沈若琳自己,这沈三小姐,那可真就是说不上了。
她的身边可没有个预先知道前情的好友,就只有一个面上淡然,其实爱女儿爱进骨子里去的亲娘!
因着沈若琳被莫莲萱问住,这屋里倒是无人说话,沉寂下来了。
正在此时,帘外传来墨竹的声音,说是有话要回。
殷子晏朗声唤了他进来,正色言道:“你瞧到了什么便直说好了,不用瞒着。”
墨竹闻言点了点头。侧身给莫莲萱和沈若琳请了安问了好,这才脆生生的说道:“奴才刚才一直在德谦院里转悠,后来却是在德谦院的小耳房里发现了沈三小姐的踪迹,这小耳房从里面瞧着是锁起来的,但是从外面还有门可以进来。”
“这瞧着厅内的人和事儿。倒甚是便利。奴才刚才在厅上,见今日里谈诗论赋,尤以莫二公子和许六公子。陈三公子,白三公子最为出彩,很是得了诸位大人的喜欢。”
“奴才倒是瞧见,沈三小姐一直看着白四公子,目不转睛,而且一直欢喜异常,久久不肯离去,后来还是后院来了位妈妈,才将她领了回去。奴才瞧着她们走了,这便回来复命了。”
沈若琳听完墨竹这有条有理的一番说辞,脸色是更加的苍白,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似得,看的殷子瑾好不揪心,但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这感觉可真跟有蚂蚁钻进心里,抓挠的十分难受。
他这情急之下,习惯的用右手敲打案几,却是让沈若琳瞧见他的手上包着帕子,而且还渗着血。马上着急地问道:“五公子这是怎么啦?我刚才应该没有发狂,应该不会伤着你才是,怎么您这就受伤了?我这就遣人去请大夫来。”
殷子瑾赶紧把手缩回去,张着嘴却是说不出来话,殷子晏甚少瞧见自家弟弟这傻乎乎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瞧自家弟弟期期艾艾的模样,还真指望不上他能说出来个什么,便只能自己替他实话实说了:“沈二小姐且慢,您这好意咱们兄弟心领了,不过这大夫就不用请了,我刚已经给他简单的上了伤药,包扎好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伤,只是刚才瑾弟气愤的很,但是又顾忌沈二小姐您的声誉,而不能去寻那白三公子的不是,于是气不过便......”
说着便指了下刚才殷子瑾砸过的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
沈若琳扭头一瞧,这墙上的洞和那血迹斑斑,都让她心中刺痛不已,才刚消失的泪水,这便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抽噎的言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五公子,都是我不好。”
殷子瑾狠狠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沈若琳,情急之下不免又是砸了桌子,这下可好,沈若琳瞧着殷子瑾手上的血又涌了出来,这哭的都喘不上气了。
莫莲萱若是这会还看不出来个什么,那可真是白活了两世了,她没好气的瞪了这位上辈子,就莽撞的将自己封在棺材里,害的自己被人活活闷死的小叔子一眼,厉声斥道:“你要想让她哭死在这里,你就多砸两拳,这种时候不知道用脑子,就知道使蛮力,真真是活该你流血受疼!”
沈若琳却是泣声替殷子瑾求情道:“萱姐姐,你莫怪他,不是他的错,都是我......‘
莫莲萱闻言立马就怒了,站起身子没好气的言道:”你错了?你错什么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你是错在不该今日里,好巧不巧的瞧见了白君善的伪善面目,还是错在应该去找你那死去的娘亲,问她为什么会帮着你定下这么个畜生?”
“琳妹妹,你为什么总喜欢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拉,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自己明明知道继母和继妹,并不是表面瞧上去的那么简单,你为什么还是能若无其事的,把她们当做好人?”
“你这样的做法,我无法认同,若是你真的觉得我们多事,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你喜欢怎么样去处理,都由你好了,反正将来被人当棋子摆布的,又不是我!”
沈若琳被莫莲萱疾风暴雨似得一番训斥,弄得愣了神,竟是立刻掩声不哭了,她是两眼发直的瞧着莫莲萱,全身都有些发抖,胸口更是起伏的厉害,瞧着情形很是怪异,莫名的觉得有些吓人。
殷子瑾当时便急的要走过去,却是被殷子晏拦住了,轻声言道:“别去,萱儿是为了她好,这就比如是佛家的当头棒喝,且看看能不能震醒她吧,要是她自己想不通,过不了这个坎,那么我敢保证,不管你心里想的什么,都会成空。”
殷子瑾知道兄长从不说大话诳人,也明白沈若琳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怕是不知道有多么憋屈和委屈呢,这口怨气若是不发出来,那估计真会是兄长说的那样,变得颓废消沉下去。
要是想她好,那早晚都得受这一遭,那还不如就在自己眼跟前受了,也省的人瞧不见担心,这若是沈若琳此时能想明白一二,殷子晏可也就能放心不少了。
在沉默中过了良久,沈若琳突然扑在案几上大哭,哭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让莫莲萱都忍不住的红了眼圈,但是,莫莲萱总觉得,现今沈若琳吃的这点苦,值得的很,总比将病死在尼姑庵强一百倍!
所以她是狠着心的不去劝,等着沈若琳自己渐渐地缓过来。
哭过这阵子,沈若琳一边抽噎这用帕子拭泪,一边尴尬的谢谢莫莲萱的劝解,虽然是让人难以接受了些,但总算是很管用,让她发堵憋屈的心,痛快了好些。
沈若琳当着殷家兄弟,这般还无形象可言的大哭,真的好生羞愧,特别她自己的心里,一点不想让殷子瑾瞧见自己这么可怜的模样,真是觉得形象尽毁,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滋味在心头。
莫莲萱见她总算是缓过来劲了,心里不免一松,等到沈若琳平静了些,她便扬声唤了锦缎进来,又伺候着沈若琳净了面。
等沈若琳瞧着好些了,她这才柔声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沈若琳这会想回给莫莲萱一个微笑,可她今日是糟了大罪的,身心俱疲,这还真是笑不出来,只能是勉力的扯了扯嘴角。
轻声对关切的瞧着自己的莫莲萱言道:“好多了,这心里不堵得慌了,觉着呼吸也顺畅了好些,就是这心里还难受的紧。”
莫莲萱叹了口气,劝道:“这心里难受是对的,要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还没事,那我可真要怀疑你,正常不正常了。”
莫莲萱这话虽说的挺沉重,可要是仔细品起这话里的意思来,却又凭的想让人发笑。
是啊,要是此时此刻,沈若琳却是不哭不闹,还能镇定自若的和他们几个商议怎么处置和白家的婚事,那可真是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了。
而全天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怕了只有咱们大秦朝的国师,安玄金了!
可人家那是个什么存在?神仙!还真没人能和他比得上。
想到这里,殷子晏清了清嗓子,出声言道:“我们在一起的时辰,倒也不短了,我们兄弟俩倒还好说,就说是贪看九林曲廊的景致,竟是迷了路便成,可是你们俩,要是迟迟不归,怕是不但不好解释,某些有心人更是会借机生事的。”
岂料沈若琳听见殷子晏正经其事的说话,突地想起自己和莫莲萱到底是为着什么,才跑来了外院。
这倒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往后放了,很是紧张的问道:“殷世孙,您这般大费周章的请了萱姐姐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看还是你们俩先谈,我和五公子若是不便在此,大可以去隔壁回避下,要知道,有时候该知道的答案,还是早些知道的好,省的日夜挂在心中,没得折磨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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