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铁腕
“张乔，我给过你几次机会？扪心自问，我觉得能为你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王为涛落网之前，我几乎天天都在等着你来主动找我谈话、说明情况，可你没有。
张乔，你知道吗？只要你能主动说明事实，哪怕你是真的陷进去了，只要牵扯不深，我都会想方设法的保住你。
张乔，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想保下你。
你现在来找我，承认错误，让我处理你，我感觉很痛心。
王为涛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怎么保你？”
说着说着，赵长天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
“县长，我错了，真的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张乔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哽咽起来，泪水在顷刻间打湿了桌面。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赵长天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仿佛要挥走心头的压抑。
“县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王为涛勾结过，那些重建资金，我一分钱都没有拿过。
我只是受他的威胁，一时糊涂、才鬼迷心窍的想要帮助他蒙混过关。
我知道，我包庇王为涛已经铸下了大错，我不敢奢望您能原谅我。可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告诉您，王为涛贪污的事情，我事前毫不知情，也没有拿过一分钱的不义之财。”
张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泪流满面的为自己做着辩解。
张乔的这种表现，似乎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让赵长天有些怀疑起先前的判断来。
“张乔，你真的一分钱也没有贪过？”
赵长天郑重的问道。
“县长，我可以用人格保证，我真的没有。那些重建资金，我一分钱也没有贪污过。”
接下来，不等赵长天发问，张乔继续说道：“那天下午，您找我谈过话之后。我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纪委的两个工作人员去了马家镇。
县长，临去之前，我是带着决心的，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来回报您的信任。”
顿了顿，张乔稳定了一下情绪，擦拭了一下眼角。
“到达马家镇之后，我从财政所开始调查，我知道问题肯定与财政所脱不了干系。
调查进展很顺利，很快就查出了财政所的帐目有问题。
在事实面前，负责相关工作的财政所的一名副所长和一个会计，承认了在重建工作中利用做假帐的方式，贪污了四万五千元的重建资金。
当时，对这两个人交代的情况，我只相信一半，假帐应该确实是他们经手做的，
但情况很明显，仅仅凭借那名副所长和会计，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做出这种事情的。
虽然那名副所长和会计一口咬定，事情就是他们两个人做的，可我知道，背后肯定有指使者。
我把怀疑目标放在了马家镇主要领导身上，其中，怀疑对象也包括马家镇党委书记王为涛。
调查进行到这个程度，我已经做出决定，在第二天，要把情况向您汇报，由您协调纪委在更大程度上介入。
可就在那天晚上，马家镇党委书记王为涛到了我家里。”
说到这里，张乔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赵长天，随即又迅速的垂下头。
从张乔的眼神中，赵长天感觉了一种深深的无奈。
听张乔讲述到这里，赵长天已经大致清楚，张乔态度上的转变就应该出现在王为涛找她的那天晚上。
赵长天没有催促，只是目光鼓励的望着张乔。
片刻之后，估计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张乔继续说道：“王为涛这个人，我算得上比较熟悉。
虽然在工作上接触不多，但由于他和我爱人王海川是高中同学，他到县里开会的时候，会偶尔到我家里做客。
我一直对这个人印象不好，我认为他的性格有些浮夸，在工作上人浮于事。而且，从他家里的情况、以及出手非常阔绰上，我一直怀疑他手脚不干净。
因此，他每次到我家里来做客，我基本都很冷淡，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就不再搭理他。
那天晚上也不例外，甚至，由于怀疑他和贪腐事件有关，我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一直待在书房里看书。
令我感觉意外的是，他一直在我家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比起以往，在时间上要长了很多。
在他离开后，王海川一脸紧张、慌乱的跑进书房找到了我。
与他结婚二十年的时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现，
在我的不安中，他告诉了我一件隐瞒了很长时间的事情。当时，我听了之后，呆若木鸡，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生平第一次，我当着女儿的面，歇斯底里的和他大吵起来。”
说到这里，张乔不停的摇着头、大口的喘着气，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痛苦。
“张乔，镇定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没有真的贪污过，我都会尽力帮你。”
适时的，赵长天安慰的话语响起。
他的语气中仿佛携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张乔用力的深吸了两口气，平稳了一下紊乱的情绪。
“王海川告诉我，前几年，他看到很多人做生意都赚了钱，他看着很眼热。
他觉得自己在林业局的工作，每个月只赚那么点钱，心理很不平衡。
他觉得以他的能力和人脉，如果也学着做生意，没有理由不赚钱。
但一来他没有多少本钱，二来也不知道应该做哪门生意，就一直犹豫着没有真正付诸实践。
直到有一次，在和王为涛谈起他的想法时。
王为涛对他的想法表示了肯定和支持，并表示，在资金上他可以提供帮助，而且，他还向王海川建议做家电生意，说他在南方认识这方面的厂商。
王为涛说，如果把一些小家电从南方运到北方来售卖，其中会有几倍到十几倍的利润，是一项稳赚不赔的买卖。
王海川听了之后，大为动心，有了跃跃欲试的想法。
他向王为涛提议，两个人一起合伙做这门生意，赚钱之后两个人平分。
但王为涛拒绝了，王为涛表示，他是政府官员，一旦做生意被人发现、会因此丢官弃职。
王海川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自己单独干。
他打算就利用工作之余，偷偷的做生意。担心被我知道后会阻止他，他决定在一开始的时候瞒着我。他打算在生意成功、赚到钱后，在和我好好谈谈，辞职下海专门经商。
王为涛没有食言，借了八万块给王海川，并帮他联系到了一个南方的厂商。
那个厂商告诉王海川，按照行业惯例，必须先打款，他才会安排人把货从南方发过来。
王海川担心会被骗，他向那个厂商提出，要去实地考察一番，才决定是否进货。
在一个周末，他谎称要回农村老家看望父母，借着这个由头，他和个厂商一起去了一趟南方。
在看到那个厂商的工厂，并在他的陪同下在厂内走了一圈之后，王海川终于放下心来。
回到宁县之后，他和那个厂商签定了合同，并按照那个厂商提供的户头，把王为涛借给他的八万块钱打了过去。
之后，他就美孜孜的等着货发过来，大赚一笔。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第一次生意就被人家骗了。
那个所谓的南方厂商就是一个骗子，他一直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见到哪怕一件货物发过来，而且，那个厂商也不见了踪影，根本找不到。
那个厂商留下的所谓家里的电话，也已经取消了号码。
他问王为涛，王为涛也只说和那个厂商并不熟悉，是别人介绍给他的、没认识多久，根本不知道那个厂商具体住在哪里。
王海川慌了，他又编造理由去了一趟南方，找到了曾经考察过的那个厂子。结果，人家告诉他，那个所谓的厂商只是他们公司的一个临时销售人员，上班总共才两个月的时间，在一个月前就辞职不干了，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去向。
王海川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宁县，把事情告诉了王为涛。
令王海川感动的是，王为涛先是自责自己识人不明，接着又表示，那八万块钱可以慢慢还。
王为涛还特意好心的叮嘱他，这件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如果被我知道了，恐怕不会和他善罢甘休。
在巨大的打击面前，王海川已经没有了主意，对于王为涛的建议，他一概采纳。
从那以后，王海川就算是欠下了王为涛巨大的人情和债务。
其后的几年时间里，在王为涛的帮助和支持下，王海川又陆续的做了几次生意，结果，除了有一次赚了不到一千块钱、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其它几次生意都赔得一塌糊涂。
随着赔的钱越来越多，王海川欠王为涛的债务也就越来越多，到了今年，欠下的数额已经达到了十五万的巨大数目。”
说到这里，张乔停了下来，她的表情已经满是绝望和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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